通明道人杀回了县衙里,把那县衙里的衙役、师爷,全部杀个一干二净,只剩下县
官没杀。
他踩住了县官的头,骂道:贫道就是特么大明子孙,我太爷爷,不愿意剃那满清鞑
子的头,才入了深山修了道,成了正一天师道人!我爷爷、我父亲还有我,都是正
一天师道,我脾气性子爆,专杀你这种祸乱世人的狗官!
正一天师道,不禁婚娶,通明道人一家几代,全是天师道的道士。
通明道人继续骂道:“不过,我杀了你,却让你来了个痛快,你痛快了,我就不痛
快,所以,我不杀你,我要在你的身上,种下降骨符,让你这个狗官,受尽七七四
十九天折磨,才能死去!”
说完,道人拔出了刀,在县官的身上,做下了“降骨符”,那县官,真的疼了四十九
天,才受尽了折磨,死去。
其实通明道人,是古往今来,道士精神的一种缩影。
历来道士乱世下山救世,出过许多厉害的人物,通明道人,道士下山,为的就是救
那些在文字狱里,广受迫害的无辜百姓。
不过——通明道人留下来的“降骨符”,却只能给人带来无边无际的伤害,这“降骨符”
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人的精神痛苦,经受比肉体痛苦强大几十倍的痛苦!
为什么我面前这些被勾魂的小孩身上,也会有这种“降骨符”呢?
这“降骨符”,和邪阴人勾魂,又有什么联系?
我没太想明白。
我询问那些傻小孩的家长,指着傻小孩背后的“降骨符”刀疤,问道:对了,你们的
小孩,什么时候才有这么刀疤的?
那些小孩的家长,都说了起来,他们的答案,都出奇的一致,都是小孩出生一个月
到两个月之间,才出现的刀疤。
我问:到底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众人再次默然,没说话。
只要花颜跟我说,她说:李先生,其实这些小孩,他们小的时候,都被人给拐卖过。
“拐卖过?”我问花颜。
花颜点头,说道:我姐的那个小孩就是,刚刚做了满月酒,第二天,小孩就不见
了,我姐发疯似的找了好些天,但是一个月之后,小孩又被送回来了。
“哦!”
我点点头,问周围的人,说道:你们都是这个情况吧?
我这简简单单的发问,却让那些傻孩子的家长不耐烦了。
他们纷纷质问我:你要帮我儿子找魂就找魂,问这些没用的事干什么?
“对啊!你到底搞得定搞不定,不是又说一些片汤话,弄我们的钱吧?”
“我们是要我们小孩恢复成正常人啊,你在这儿问东问西的,有什么作用吗?”
不知道为什么,怀疑的情绪,在这些傻孩子家长的面前,油然而生。
花颜这时候站出来帮我说话了,她让大家安静一下,还说我是个有本事的人,和以
前的道士和尚,完全不一样。
我也说道:凡事有因果,你们的小孩被勾魂了,这就是果,“果”之前,有“因”,我
不把那“因”找出来,是解决不了你们的果的,你们也别觉得烦,如果真的是为了你
们孩子好,想让你们的傻孩子,恢复正常,就好好配合我,兴许还有救。
我一番话,说得大家的怀疑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
不少的傻孩子家长,也都开始承认,说自己家里的小孩,确实被拐卖过一个月,被
拐走的日子,也就是满月前后,误差不超过三四天,孩子被拐走之后,也都是一个
月内,小孩就被还了回来。
这就有意思了。
我跟大家说:那我差不多明白一些了——你们小孩确实是被勾魂了,这里头,有三个
问题——第一个,他们什么时候被勾魂的;第二个,他们怎么被勾的魂;第三个,他
们被谁勾的魂!
我说道:这三个问题,都是层层递进的,我知道你们小孩是什么时候被勾的魂,大
概就能够知道他们怎么被勾的魂,我知道了他们怎么被勾的魂,我就知道勾魂的是
谁——我现在,已经有了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了。
“你们小孩被勾魂的时间,就是小孩被拐走的一个月里。”我说道:你们小孩被拐走
了,在被拐的那个月里,那个邪阴人,在你们小孩的身上,动了手脚。
在场人的眼神,都有些飘,似乎不敢直视我——他们是不是藏着什么心结呢。
其中,王陌夜大姐问我:李先生,你说了我们小孩被勾魂的时间,那我们小孩,是
怎么被勾魂的呢?
“简单!”
我说道:他们身上有刀疤,刀疤是一道降骨符!你们小孩在失踪的那个月里,被恶
人做了降骨符,只是,这降骨符,不能勾魂——那邪阴人,是怎么通过降骨符,把小
孩子的魂给勾走的,这个,我得动手查查。
我拿出了纹针,要在这些小孩的背上,做一副“阴阳绣刺青”,这幅刺青,叫“灵身
一线”。
人是由灵魂和肉身构成的。
这些小孩被勾了魂,其实是灵魂被弄出窍了,我用“灵身一线”的阴阳绣,看能不能
找到这些小孩灵魂脱离身体时候的记忆和状态。
只要能找到,我就知道,那邪阴人,到底是怎么通过“降骨符”,把这些傻孩子的魂
给勾走的。
我要给那些小孩施针做刺青,但是,我去了哪个小孩的身边,哪个小孩的父母就把
小孩给抱紧,不让我施针,说我不靠谱,不让我随便扎针。
“什么不靠谱,我小祖哥那是为了做刺青扎针,你以为容嬷嬷呢?”神丑一旁骂道。
但是光骂不管用,没有一个小孩的家长,愿意让我给他家小孩做刺青。
唯独王陌夜愿意让她的小孩,给我做刺青。
不过,我这才刚刚想做呢,忽然——其余的家长,把王陌夜给拉开了,说道:夜姐,
我们不准你让他做刺青,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不要信他!
我这时候,忽然砸吧出“不对劲”的味道来。
刚才,我一直觉得,这些人都是在怀疑我不靠谱,可现在,我却发现——他们不是怀
疑我,而是警惕我。
他们如果真的只是单纯的怀疑,那王陌夜的儿子给我做刺青,他们正好看热闹,看
看我的手法管用不管用——可是他们甚至还强行拉住王陌夜,不允许王陌夜的儿子给
我做刺青。
这就不是怀疑了——他们在警惕,警惕什么——我有什么可警惕的?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这些傻孩子家长的心里,暗藏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