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特工队长最正确的方法是连续扔出手雷,驱散或者逼退狗熊,然后借着手雷的烟雾,逃之夭夭。可是他连掏几下,竟然空空如也,大惊之下,他转身就朝着山崖爬去。力量之大超出了平常的他,完全像是没受伤的样子,真是狗急跳墙了。
他一跑,狗熊就醒悟过来,嗷嗷叫着,猛扑过来,几乎是翻滚过来,那些狗熊下坡的速度比起人来快多了,就像是满地的滚雪球,咕噜噜就到了面前。特工队长只看了一眼,就魂飘魄散,他再也顾不得想别的了,是死是活拼一把了。
他的两只手像是机械一样地爬着,手足并用,速度快得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竟然在狗熊快要冲到脚下时,爬起来一丈多高,谁知就在这时,他发现了一处扁平的山洞,只可以伸进一个拳头,他的手随即抓住了那处洞口,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猛地他觉得手指像被利刃割了一刀似的,还被死死地咬住了。他一声惨叫,从洞里抽出手来,愕然发现手指上竟然盯着一条眼镜蛇,那毒蛇在他的手指上缠绕着,拼命地向他注射着毒液,手指顿时肿的像胡萝卜,一条胳膊都麻木了,眼冒金星,呼吸都快停滞了。
冬眠苏醒的毒蛇毒性无比,集聚了一个冬天的毒性突然爆发,何等的猛烈。
就在这时,他发现了藏在树冠上,正在向他怜悯地望着的志愿军小女兵。啊,这小丫头竟然比我们这些受过特训的特工还厉害吗,她是怎么爬上古松的,是怎么爬上这几乎是刀砍斧劈的岩壁的?没有人能够回答他这问题,但他也有一丝的满足,临死前终于能见到自己围猎的对象了。
“呕——”他连惨叫都叫不出来了,只是呻吟了一声,带着缠着臂膀上的毒蛇,从崖壁上摔了下来,人还在半空中,就被狗熊叼住,然后像新疆人叼肥羊一样,你争我夺,撕得粉碎。这也是他注定的可悲的下场。
杨柳青是怎么逃到古松上去的呢?这里是她在医院为伤员采药时,就留意的,当地人说这里是“黑瞎子沟”,里面有许多的珍贵药材,但是附近的那些药农都不敢去,即便是猎人也不敢轻易闯进去,谁敢拿性命开玩笑啊。
可是志愿军后勤补给非常艰难,杨柳青不忍心看着伤员因为缺医少药而牺牲,她想到冬季正是狗熊冬眠的时候,现在早春时节,狗熊应该还没有出洞,曾几次瞒着别人,偷偷地闯进山谷采药,果然有许多的的奇花异草。
这丫头古道热肠,胆子大得惊人,像个野小子,这趟山路都被她摸熟了。小时候,就和男孩子一起下河摸鱼,上树掏鸟蛋,还和男孩子打架,这些使得她即使在深山里,也能尽展所长,每每都能采到急需的药材。林飞为何恢复的这么快,和她的精心护理是分不开的。
当特工发现她的时候,她想到自己决不能死在敌人的手上。林飞对她说过:女人应该远离战争,女人被俘下场比男人悲惨十倍,她宁愿死在狗熊的嘴里,也不想落到敌人手里,备受凌辱而死。因此虽然她知道这时候是狗熊即将出洞的时候,仍是义无返顾地闯进了山谷。
她虽然是女孩,但闯进山谷的清脆脚步声还是惊醒了那些正在慵懒地起来的狗熊,在他们还未出洞前,她就手脚麻利地缘着自己以前采药时留下的绳梯爬上了山崖,然后把绳梯也收了上去。
狗熊钻穿山洞时正遭遇了那些搜捕的特工,于是短兵相接的人熊大战展开了,结果人力不上大自然的力量。人的力量在狗熊的面前变得苍白无力,如果换做是远距离进攻,狗熊是打不过人类的,比力量人那是白给。
当下面人熊大战的时候,她还忙里偷闲地把山崖边上的几处春藤也割断了,断绝了敌人逃生的道路,剩下的敌人就只能是靠双手攀援了,他们可没有湘西兵的那种壁虎游墙的功夫。
看着敌人被咬的嗷嗷直叫,她是惊心动魄,惊喜万分,感觉到危险,这才从容不迫地爬上了古松,也是在这里,她亲眼目睹了特工队长的惨死。尽管她是护士,见惯了生死,但是见到这么惨的人肉大餐,还是忍不住胃里翻江倒海,就想哇哇地吐出来。
她是站在高处,否则狗熊很可能闻到她身上的气味,那些狗熊吃了皮糙肉厚的男人的肉,也许不会介意再吃细皮嫩肉的小姑娘的嫩肉,想想这些就几乎吓得杨柳青惊呼出声了。
她想到不能对着狗熊直视,盯着某人看,会引起别人的自然反应,对狗熊盯着看,也可能引起狗熊的警觉的。她悄悄地将踩在一根树枝上的脚收回来,踩上另一根靠里面的树枝,没想到脚下“咔嚓——”一声,这是一根久已腐朽的老树枝,被她踩断了。
这一声本来不大,下面的狗熊还在哼哼着,没有察觉,但她身子猛地向下一坠,险些坠落下来,禁不住大叫一声:“啊——”虽然短促,却是声震山谷,那些饱食特工队长人肉的狗熊猛地停止了咀嚼,抬头朝着她盯着看。这下子她就更慌乱了。
狗熊发现了隐藏在树丛中的小姑娘,齐声嚎叫着,手足并用地向着山崖上攀爬过来,狗熊在和人的对战中,也死了一些同伴,此刻对人是恨之入骨。即使它们吃得肠满肚圆,也要品尝一下小女孩的嫩肉,看它们攀爬的速度比人可快多了。
“救——命——谁来救救我啊——”喊声里带着哭声,小姑娘再是胆大,也吓哭了。
“哟呵呵——哈——”在山崖的另一侧突然传来了喊声,群山呼应,山鸣谷应。杨柳青带着泪眼抬起头来,发现林飞正和小金在山崖的另一侧朝着山谷里大声喊叫,狗熊们纷纷停止了攀爬,仰起头来朝着这两个不速之客望着。
林飞他们早就赶来了,虽然知道黑瞎子沟凶险万分,但他们还是义无返顾地闯进来,他们要解救杨柳青。没想到还没走进山谷,却听到里面人的惨叫声、哀嚎声和狗熊的咆哮声,还有枪声和爆炸声。就是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这是人和狗熊在激烈地大战。
他们不敢贸然闯进了,攀上了附近的崖壁,可是方言所及的都是人在和狗熊搏斗,看到了几个特工对付不了一头狗熊,还被狗熊抡开了巴掌,左右开弓,打得落花流水,看到了即使是子弹都对付不了狗熊的惊心动魄场面,就是找不到杨柳青的身影,难道这小丫头已遭到不幸了吗?
他们不敢离去,就在远处观望着,他们两个一个是优秀的狙击手,一个是优秀的猎人,凭着他们敏锐的目光,还是发现了杨柳青的落脚之处,那些特工不顾死活地攀爬崖壁,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顺着崖壁往上看,他们发现了探出树丛的小脑袋。那不是杨柳青还有谁?
他们和杨柳青隔着一道山谷,不能救援杨柳青,两个人急的头上冒汗,但是很快就想到了办法,林飞对小金说道:“你赶快编制一条缆绳,长度要能超过这条山谷,记住一定要扎实牢靠。我来制作弓弩和竹箭。”
在他们的附近就生长着一片茂密的竹林,现在正是春笋蓬勃生长的时机,小金是猎户出身,自然会懂得编制竹缆绳和驱蛇的办法,他抽出猎刀,只是几下就砍倒了一捧竹竿,然后手脚麻利地削着竹子,编织着竹缆绳。锋利的竹糜子把他的手指都划破了,流出了鲜血,他也毫不在乎。
就在他们接近完工的时候,听到了杨柳青的惨叫声,林飞站立起来,举目一瞧,大吃一惊,狗熊还是发现了杨柳青。他在心里暗暗责备着杨柳青的不冷静,但现在救人要紧,其他的都要等到以后再说了。再说了这次全歼伪军特工,杨柳青确实是功不可没,女孩的智慧有时让须眉之士也为之汗颜。
林飞和小金就在山崖上大喊起来,果然引起了狗熊的注意,狗熊可不管这些人是谁,只要闯进了他们家园的,都当做意外的美餐笑纳。这些狗熊滑下来,转身朝着林飞扑来。
林飞却不想用枪,凭着他狙击手的本事,一枪命中一头狗熊的眼睛,再击穿它的头骨不是难事,但这只会激怒狗熊,对于这些动物友军,他还是抱有极大的兴趣的,至少也没有敌意。林飞是环保主义者,爱护自然,他甚至想到了戏耍狗熊。
他将竹缆绳拴在竹箭上,然后对准了杨柳青所在的那棵参天古松发射了一支箭,“嗖——”地一声,那支竹箭越过了山谷,朝着杨柳青所在的古松飞去,牢牢地钉在了杨柳青的面前。杨柳青是喜极而泣,她有救了。
隔着山谷太远,林飞就是想说什么,杨柳青也未必听得清。聪明的杨柳青不用林飞说话,就将竹缆绳从竹箭上解下来,拴在了古松的树干上,一连缠了几圈。小金也在这一头将竹箭缠在一棵粗大的树上,在山谷的上方构筑了一道天桥。
这时狗熊都快扑到林飞的脚下了,林飞抓住竹缆绳上的绳套,双腿在大树上一蹬,“嗖——”地一下,就像空中飞人一样向着杨柳青所在的古松滑去,杨柳青看得目眩神摇,自己喜欢的男人真有本事,心中充满了自豪感。
因为倾角,林飞一下就撞向了古松,在杨柳青的惊呼声中,他敏捷地双脚一蹬,在古松上停住了身形,对着惊魂未定的杨柳青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林飞——”杨柳青激动地大喊一声,扑到了林飞的怀里,泪水潺潺而下。林飞连忙喊道:“别用力,千万别用力,不然我们两个都得摔下去,成为了狗熊的美味,只是我的味道实在是不如你的香甜哪。”
“你——咯咯——”杨柳青开始还有些生气,听到后面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紧紧抱住了林飞,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一动都不想动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亲爱的。”说完送上了甜甜的一吻。
“刷——”地有一个身影闯进他们的身边,吓得杨柳青抬头不迭,小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猛然发现林飞和杨柳青正在拥抱,连忙背过身去:“团长,你们继续,希望我没有打扰你们,你们——”他也是被狗熊逼得飞过来的。
“臭小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有这么和首长说话的吗?”林飞忍住笑,推开了满脸红晕的杨柳青,“我们呆在这里可不是办法,你们看——”他的手一指,就看到那些扑空的狗熊再次向他们所在的位置飞奔过来,嗷嗷叫着,似乎不把他们吞进肚里,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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