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太宰被我这么说了,居然没有半点反应,只是慢吞吞地维持着擦拭动作。
我甚至有种他会擦到天荒地老感觉。
……所以说,他今天是真很不对劲啊。
“听起来这样行为确不好。”
织田点了点头,赞同了我话,虽然听起来是在教育人,但是因为他平和语气,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淋雨话,会容易生病,而且结衣也会担心你,太宰。”
“哈?”
对于织田这后半句话,我是不服,语速飞快地反驳:
“什么担心啊,我就是觉得这家伙发烧话,会很折腾人。”
太宰这个家伙,就是个麻烦精啦。
之前就说过,在我哥还没有下台前,我们是住在一起。
包括太宰也是。
那栋房子已经住习惯了。
一直到后来我上位,也没有想要搬离到更大豪宅里面。
太宰也依旧住在属于他那个房间里。
至于后来我住宅那一片区域房子莫名其妙地房主都变成了mafia高层就是后话了。
顺便一提,中也买房子正好就在我们隔壁,而且很巧合是,他卧室窗户正对着太宰房间窗户。
……说实话。
我不是很想回忆他们两个每天晚上不睡觉,硬是要对着窗户像个小学生一样吵架到深更半夜场景。
说回正题。
以太宰这种热衷于作死性格,他身上总是会出现大大小小伤口,把自己弄到重伤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总之时不时就可以在mafia医院看到他。
但是,他反而很少生病。
仅有那么几次,还都是被我发现。
在大半夜所有人都进入睡眠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总觉得有些不对,然后推开他卧室门。
于是每每都能够发现蜷缩在床上,脸色通红,紧闭着眼睛,看起来快要把自己烧熟了青花鱼。
而被子总是会孤零零地落在了地上。
关键这还是条不听医嘱青花鱼。
都已经烧得糊涂了,却还不愿意喝药,并且把自己脑袋埋进被子里,就好像失了智一般,认为这样就可以把自己隐藏起来。
往往这个时候我都是面无表情地把他扯出来,用写轮眼控制住他后,直接把药灌进去。
然后等到写轮眼能力解除后,这家伙总是会露出泫然欲泣模样,嘤嘤嘤地蹭过来。
“好苦啊,结衣酱~”
总而言之,就是让人既觉得有点儿烦,又觉得无可奈何,最后只能啧一声感觉。
太宰这个时候也终于把自己从毛巾里放了出来,露出了被擦得毛毛躁躁乱糟糟黑发。
我让酒保给太宰上了一杯姜糖水。
太宰盯着玻璃杯里暗红色液体看了好一会。
“必须要喝吗?”他问。
“必须。”
“唔……”
他凑近杯口,鼻尖嗅了嗅,就像是小动物嗅闻那种动作一样,然后眉头一蹙,明显是不喜欢姜气味。
但他还是低头喝了一口,咽下去时脸都皱在了一起。
我咦了一声,太宰也听到了。
他抬头看向我,因为姜水热气,将他脸颊熏出微红,看起来不再像刚刚那样苍白。
他眼神里透露出来疑问,似乎在说,明明他已经喝了,为什么我会给出这样反应。
我:“……”
该怎么说呢,就是因为太听话了啊!
以前给他准备姜水时候,总是会用各种理由逃避。
直到逃无可逃时候,又嚷嚷着太辣了,然后恨不得将一整个罐子里糖都倒进去。
“唔……”
太宰眨了眨眼,歪了下头,朝我弯起唇。
“这样不好吗?”
“也不是……”我迟疑了下,在想该怎么回答自己感觉。
只是觉得……
哪里不太对。
是那种,不像我熟悉太宰感觉。
可他确是太宰。
最后这个话题不了了之。
在我察觉到太宰从进酒吧开始,似乎就没有和织田有过正面交流时候,太宰却刚好在此时开口。
“啊,对了对了,有件很有意思事情要分享给你们哦。”
他声音轻快起来,可是说话时候,却只看着手中杯子,而没看着我们。
“前阵子,我自己一个人处理了一枚哑弹哦~这可是很不容易做到,可是我却自己一个人完成了!”
我虚着眼,“那真是棒棒呢,要不要给你鼓掌?”
相比起我阴阳怪气语气,织田就显得真诚多了,“很厉害啊,太宰。”
谁都能够听得出来,他是真心地在夸赞。
在听到织田语调没有起伏却带着善意和亲近话语后,太宰睫毛颤了颤。
酒吧里暖气温暖了人身体。
玻璃杯里姜糖水气味在这瞬间似乎不再刺鼻,而是甜腻到了人心里。
他终于有勇气抬起眸来,注视着身旁两个人。
灯光下,森结衣和织田表情都清楚地被他收入眼中。
虽然其中一个满脸写着嫌弃,另一个脸上也总是没有什么太大表情,却也依旧温暖到令人情不自禁想要微笑起来。
“啊。”
他轻喃了一声,弯起眼眸,笑容着一种难得天真和稚气感,让人看着根本感觉不出来他其实是令黑手党畏惧颤抖mafia干部。
“我也觉得自己很厉害呢~”
我察觉到太宰在兴奋。
他开始絮絮叨叨起来,除了分享他那个拆哑弹事情外,还给我们分享了他最近在厨艺上研究。
他研发出来了一种硬豆腐,吃起来可以硌掉牙齿那种坚硬程度。
我:“……”
确定这是在研究厨艺而不是在研究生化武器吗?而且这个家伙什么时候研究,明明我也没看他往厨房里跑,难道说是他前段时间翘班搞出来?
比起我无语,织田很是捧场。
“好吃吗?”
在得到太宰好吃回答后,他赞叹着不愧是太宰,并且表示很期待品尝。
我:“……”
醒醒啊织田!!
你忘记了我那次生日太宰下厨之后惨剧了吗?!
结果太宰这次居然还真没有骗人。
第二天太宰就拿出了他口中自制硬豆腐,而勇于做尝试第一人织田居然保持住了清醒,半信半疑之下,我也夹起了一块蘸酱咬了一口。
是真很硬。
但味道也确不错。
果然人只要活得够久,什么奇迹都能发生。
比如太宰居然工作不摸鱼了,再比如太宰厨艺居然还有救。
明明之前还说着对昏迷案不感兴趣太宰却又来了兴趣,甚至为此还特地去了档案室。
然后拿了厚厚一叠相关文件跑到了我办公室里,窝在沙发上翻着。
等我从工作中回神时,发现他已经停下了翻阅动作,闭着眼睛睡正香。
茶几上堆满了被弄得乱七八糟文件,沙发脚边也散落了一地资料。
我放下笔,一边捏着肩膀活动着身体,一边走到沙发边,弯腰拾起几张纸。
本来这只是随意一翻而已。
但原本只是漫不经心扫过纸张上面文字动作,却在我看清楚上面内容后,便是一顿。
这份资料里有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脱轨了电车,车身因为血迹变得肮脏不堪。
我定定看着上面内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手在轻微地颤抖。
被掩埋起来真相在这一刻展露在了我面前。
额头带有细线女人曾经出入过那栋有两面宿傩手指房宅。
伏黑惠和禅院惠相似之处。
关于咒物之眼下落。
那次宴会散场时见到那个同样额头带有细线男人。
还有那次游乐园惨剧。
原来……
出现在电车里两面宿傩手指根本不是什么巧合。
“伏黑君曾经说过,会保护我吧?”
在拨通伏黑惠电话后,我这么说。
理所当然,得到是肯定答复。
“那么,把你曾经所隐瞒我,有关于那场电车所发生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吧。”
我无法容忍那个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就算那个人是躲进了下水道里耗子,我也要将它揪出来,然后一点一点碾碎。
mafia规定之一,首领命令要绝对服从。
所以就算我突然开始要查起咒术界,mafia全体上下也会执行我要求。
因为我哥之前也一直在追查那个人下落,可是等到他从现任首领变成了前首领时也没个结果,所以我原本已经做好了要追查好几年准备。
可是这一次,却出乎意料快。
我很快就追查到了有关情报,并且发现和之前新一所说昏迷案有关。
制造昏迷人很可能就是那个人。
武装侦探社在不久前收到了一份委托。
来自于之前曾经做过一段时间侦探社编外人员宇智波君。
而这份委托,是希望侦探社能够查出曾在几年前制造出电车血案真凶下落。
这种事情当然只能由乱步出马。
“如果是换成那个讨厌医生话,我绝对不会答应!”
乱步盯着宇智波鼬看了很久,突然说出了这么句没头没尾话。
在侦探社其他成员疑惑视线下,乱步显然没有想要解释想法,只有宇智波鼬大概明白他意思。
鼬同样不太喜欢森鸥外。
可事实上,他无比清楚地明白一个事实。
那就是他比森鸥外要更加差劲。
他曾经说过要保护她。
但最后也是他看着她死去。
就算是有乱步出手,也花费了一些时间才推测出凶手有可能下落地址。
鼬拿着结果离开,重新套上伪装回到mafia。
但他却迟了一步。
因为首领自己已经查到踪迹了。
他默默咽下了原本想要说出口话。
在这一刻,他心中升起淡淡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