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竞赛(1 / 1)

?韩家进京那一日,长公主秦画邀请韩清澜去宫宴,果真第二日就送了帖子给韩家,却不是真的在皇宫举办的宫宴,其实是一场勋贵子弟们的马球赛,宫里的贵人也要驾临罢了。闪舞.

京城的冬日太过酷寒,不像其他季节有许多乐子可耍,是以每年这个时候,由盛元帝的兄弟福亲王举办的马球赛就成了一场热闹非凡的盛会。

说起来这是韩家姑娘回京之后的第一次亮相,几个姑娘一大早就起来梳洗打扮,然后一人一辆车去了外城的马球场。

韩清澜前世虽少于交际,却也知其中诸多微妙之处,去的早了会显出一股急巴巴的小家子气,去的晚了又教人觉得太过拿大,她算着时间出发,到的时候正好合适,各家提前搭好的彩棚里已经有人三三两两地聚着说话。

韩清澜和韩清茹都是艳压群芳的容貌,韩清音要差些,但也很是清秀温婉,三个姑娘的衣裳首饰都差不多,一溜排开,立时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只不过寻常人都只是远远看着,顶多交头接耳,唯有一个锦衣玉面的年轻公子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上来就要搭话,“哎,这是谁家的姑娘?”

那公子生得一双桃花眼,眼尾弧度微微上勾,红唇粉面堪比女子,这大冷的天还硬拿着一把折扇装清雅,好看确然是好看的,只是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透着风流浪荡。

韩清澜面色不改,心中却有些好笑,这公子她前世也是认识的,名叫赵子登,是本朝年纪最轻的侯爷。

赵家原先是伯爵位,但是赵子登的父亲跟随盛元帝南征北战时屡次救了盛元帝性命,最后一次更是为此捐躯,盛元帝感于赵家忠义,将赵家的伯爵提为侯爵。赵子登是一棵独苗,因此早早袭爵成为了忠义侯。

盛元帝将赵子登当自家孩子一般疼爱,希望他能继承赵家勇武的家风,不料赵子登却养成了个喜欢怜香惜玉的性子,整日里游荡胭脂堆,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只要生得好颜色,.

但他凑上去也只是说说话,向来并不勉强别个,而且占着容貌俊美的便宜,很少让人真的生厌。

果然如赵子登所料,三个姑娘中气质最老沉的那个皱起了眉头,生得柔弱无依的那个羞红了脸,却拿眼偷偷瞧他。

只是最前头这位姑娘却是面无表情,毫无反应,赵子登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强撑着说往日惯说的词儿:“生的这般美,在下却毫无印象,一定是刚从九天入凡尘的。”

“噗——”

韩清澜前世久闻其名,却不知赵子登说话如此浮夸,当即被酸得忍不住笑了出来,赵子登一见她笑,恍如名花怒放般绽出了倾城之色,也不由跟着笑了起来,“姑娘,在下是——”

“哟,赵侯爷挺清闲的啊,不如去陪我们公主聊聊天?”

有人打断了赵子登的自我介绍,赵子登一听“公主”二字就僵硬了一瞬,再回头看那人面孔,顿时泄了气,面色尴尬地走了。

韩清澜见来人一身宫女打扮,猜测着应是秦画身边的人,只是不知赵子登怎么光听秦画的名头就灰溜溜的。

“给韩大姑娘,韩二姑娘,韩三姑娘问好。”那宫女敢于打趣赵子登,对韩家几个姑娘却是面带笑意,十分礼貌周到。

韩家几个姑娘不敢拿大,也笑着回礼,那宫女连忙侧身避过,脆声开口:“奴婢是长乐长公主身边的小薇,过来传公主口信,我们公主想和韩大姑娘说说话。”

即是点明了韩清澜,韩清音和韩清茹自然不好跟去,韩清音柔声道:“你去吧,我和茹妹妹先去咱们家的彩棚里坐着。”

韩清澜点头,跟着小薇去了。

韩清茹心里头充满了失望,凭什么韩清澜一入京就攀上了长乐长公主,她却要跟个七品县官的女儿待在一起?

这时杜家的马车也来了,韩清茹眼前一亮,见杜衡下了马,杜若芳下了马车,连忙亲热地喊一声“若芳妹妹”,丢开韩清音,.

杜家兄妹先问怎么不见韩清澜,得知她被长乐公主叫去了,面上失望之色顿显。

韩清茹心头不是滋味,但杜衡将来要继承伯府,于是她还是娇怯怯地朝杜衡笑了一笑,看到杜衡怔愣失神,心中才舒服了些。

杜若芳是伯府出身,总该有些亲戚朋友在京城,韩清澜还指望着跟她一起交际一番,当下又是一通吹捧,让杜若芳很快就面色愉悦起来。

杜衡去和别的公子说话,两个姑娘则朝一处写着“刘”字的彩棚处走去,杜若芳一进去就扬起个热情的笑脸,跟里头的几个姑娘打招呼:“表姐,你们家这彩棚扎得好气派。

韩清茹见刘家姑娘衣着首饰皆不是凡品,家里又扎了彩棚,少不得也是公侯之女,当下脸上也挂起个笑意,等着杜若芳介绍自己。

没想到里头几个姑娘根本无人理睬杜若芳,直到杜若芳的脸渐渐涨红,才有个姑娘轻轻笑了一声,问道:“秀秀,你姑母何时有个这么大的女儿了?”

杜家二房欺压大房多年,这秀秀却是大房主母刘氏的亲侄女,秀秀嗔怪地睨那说话的姑娘一眼,这才看着杜若芳不冷不热地介绍道:“这是安平伯府二房的姑娘,叫我姑母一声伯母,算起来也是我表妹。”

“算起来”三个字咬得格外重,不免让人觉得杜若芳这一声“表姐”是一厢情愿的高攀。

韩清茹心中觉得不对,好歹杜若芳有个要继承伯府的哥哥,何以在这里受到如此冷嘲热讽,还要强撑着笑意?而且本朝遵循嫡长继承制,杜家兄妹却是出身二房?

看台正中间是宫中贵人的彩棚,右边是福亲王家的,左边就是秦画的。

韩清澜进了秦画的彩棚,秦画正翘着个二郎腿,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秦画一见她,随手拍身边的位置:“坐。”

彩棚三面是挡风的油布,但正前头为了观赛,却是蒙的薄纱,韩清澜不欲落人口舌,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才坐了过去。

“无趣。”秦画没骨头似地靠着椅背,指着外头道:“我不是说你啊,我是说他们。”想了想又道,“方才我远远地看见赵家那小子往你跟前凑过去了,可烦到你了?”

韩清澜并不讨厌赵子登,联想到秦画硬朗的作风,和赵子登方才的灰溜溜,笑道:“赵侯爷瞧着是个挺有趣的人,并未说什么无状的话。”

“赵子登?有趣?”有人掀开帘子进来,带进来一股冷风,方脱下大氅的韩清澜顿时冻得一个哆嗦。

循声望去,却是秦湛,他面上的神情比天气还冷,也不知是谁惹了他,韩清澜既惜命又知趣,行了礼就闭口不言。

秦画脸上依旧那副懒洋洋的笑意,似乎兴致颇好,二郎腿抖起来,问秦湛:“你不去准备比赛,来我这儿作——甚——呀?”

秦湛理直气壮:“过来喝口茶。”

秦画翻白眼:“你堂堂皇子,身边没人奉茶?”

秦湛还是那副冷脸:“没你这儿的味道好。”

“呵呵,要脸吗?”秦画一个冷笑,随手抓起什么扔了过去。

秦湛好身手,身子一歪躲开,抬眼看一旁垂眼端坐的韩清澜,道:“小姑姑说过,脸皮这个东西,有时候可以有,有时候可以无。”

韩清澜不知他们姑侄打的什么机锋,全然只当自己不存在,直到秦湛喝完茶出去,才起身行礼恭送他。

过了一阵,有侍从端着盘子过来,这是叫各家的夫人小姐小彩头猜输赢,韩清澜随手撸了个手串,跟着秦画押了秦湛那一队,秦画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却是笑而不语。

很快就到了开赛的时辰,各处观赛的夫人小姐们都不免骚动起来,韩清澜也往球场看去。

只见两队人马相对而立,一队着玄色,一队着月白,一般的飒爽英姿,一般的高头大马,光看着就教人精神一震。

韩清澜认识大半的球手,玄队领头的是秦湛,队伍里有赵子登和许崇山等;白队领头的是秦昭,队伍里其他几个也都是数的出的高门子弟。

“”的一声铜锣响,比赛开始了。

时下京中流行马球,便连贵女们都时常下场来一局,秦画也是个中好手,她一边看一边给韩清澜解说:“这两支队伍以往经常对抗,胜败几乎持平,不过今日秦让有事没来,秦昭这支队伍就少了一员上佳的传球手,恐怕他们今日胜率很小。”

果然开场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玄队已经领先进了一球,队员们兴高采烈,纷纷击打球杆以示庆祝,赵子登也向秦湛伸出自己的球杆,兴奋道:“咱们这是开门红啊!”

秦湛笑着点头,回应地挥出自己的球杆,打在了……赵子登的屁股上。

“哎哟!”赵子登一声叫唤,瞪眼道:“你打我干嘛?”

秦湛歉意:“手滑了。”

比赛还在继续,队员们重新凝聚起心神对抗白队,赵子登没放心上,归了自己的位置。

两队实力没有明显差异,白队很快逆势追击进了一球,玄队顿时不服,咬牙重新占据上风……

赛场上越来越激烈,每个人都汗湿了背心,然而其中最痛苦的是赵子登,因为秦湛不知手滑了多少下,他的屁股都肿了!

白队队员带球过人,冲入玄队的半场区域,赵子登虽然屁股痛,但并不影响他策马防守,他和那人面对面,各自控着自己的马,手中球杆争夺着同一颗球,一时胶着起来。

秦昭见机很快赶来,大幅度弯下身子,手中球杆往场面一扫,便将球带到了自己这边,因为秦湛紧跟在后头,秦昭不敢耽误,带球直往玄队球门,却没有注意到自己怀中掉落了一个小瓷瓶。

不知谁的马蹄踩破了瓷瓶,空气中顿时弥漫出一股子奇异的、淡淡的暖香。

秦湛原本要追击秦昭,这时立即勒停马儿,球杆一挥,将那破碎的瓷瓶抄到另一只手中。

也不必细闻就能确定,这股暖香和韩清澜酒醉之后的香气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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