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卫东犹豫了一会儿,既害怕又有莫名的期待。他不愿意在众人面前露怯,随手点了一个女子,点完之后,心道“怎么像是菜市场买鸡,明目张胆地挑选,哪里还有女人的尊严?”
三人选好了女子,屋里原本昏暗的灯就关掉了,只剩下电视屏幕的微光。那个女子走到侯卫东身边,倒了一杯茶,嗲声道“老板喝茶。”然后坐在侯卫东身边。侯卫东手脚没有地方放,也不知应该说什么话。那女子头朝侯卫东肩膀上蹭,问道“老板,我帮你点歌。”
侯卫东点了一首《水手》,唱歌的时候,那女子黏在侯卫东身边。等到侯卫东唱完歌,回头只见一片黑暗,已没有了白春城和周强的身影。
侯卫东尴尬地坐回到沙发上,女子主动地道“我们跳舞。”女子选了一首慢四步的曲子,跳了几步,她的身体就紧紧贴住了侯卫东。侯卫东想把她推开,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他半推半就地将女子抱在怀里。
在大厅里跳了几圈,女子道“我们到里面去跳。”然后就朝一个半圆的门洞移了过去。进了门洞,侯卫东适应了一会儿,才借着外面电视的微弱光线,看清楚了周围环境。
这是最多二十平方米的房间,没有灯光,墙角有几张沙发。女子见侯卫东手脚老实,道“老板,出来玩要放开,我保证你玩得开心。”侯卫东被女子的嗲声激起了鸡皮痱子,等到外面音乐响起,女子贴过来跳舞。里面的小小厅没有灯光,黑得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女子双手抱着侯卫东的腰,用胸前一对大乳到这里,看了侯卫东一眼,道“针对上青林公路问题,秦镇长特地向马县长作了汇报。马县长强调这是惠及七千人的大好事,同时也是开发青林山的大事,要求青林镇要把上青林公路作为一项大事来抓。昨天下午,镇里召开了党政联席会,专门研究了上青林公路建设问题。”
“镇党委政府研究决定,公路建设必须依据图纸严格施工,从独石村上山,然后到尖山村,过了场镇,再到望日村。然后,再从望日村往下连接下青林的公路,形成我们青林镇的环路,这是青林镇的一小时工程。”
侯卫东暗道“做成了环路,尖山村和望日村的积极性就会提高。现在他们虽然支持修路,肚子里还有小九九,这一下应该放心了。”用眼睛寻去,尖山村和望日村的头头们已经开始交头接耳。
秦大江第一个放了大炮,道“我们不需要镇里制定规划,规划侯疯子已经花钱买来了。关键是钞票,镇政府成立了领导小组,却不拿一分钱,我们不需要领导小组。”
“你这个秦大江,听我说完好不好?”
粟明说了秦大江一句,不等其他人开口,道“现在镇财力不足,并不代表以后。我去年到南方和山东走了一趟,他们的公路建设搞得如火如荼,我们迟早要朝那个方向发展。青林山上多石头和煤炭,以后重车肯定多,所以,我们工作要有前瞻性,虽说修的是机耕道,但是一定要严格按图纸施工,路的宽度最好能有六到八米,路肩、路沿和水沟都要齐全,这样就为将来硬化打下基础。这一点要给社员讲清楚,免得舍不得土地,做起事来小手小脚。”
等到粟明讲完,高长江还是忍不住问起钱的问题,道“建设环线的工程量太大了,镇里是否出钱?如果镇里不出钱,很难实现这个目标。”
“镇里已向县政府打了修路的报告,请求财政解决一部分资金。不过上青林公路目前只能算是乡道,县里是否出钱还是一个未知数。镇里研究决定在明年拿出一部分经费,采取以奖代补的方式来补助修路。”
粟明强调道“修路主要还是得依靠上青林老百姓,集一部分资,动用一些积累工和义务工,争取早日把公路基础拉出来。”
侯卫东心道“县里奖励了二十万,能否将我的一万五图纸钱给了?”他只是这样想,但是不好意思向粟明开口。
秦大江听说可以在明年动用积累工和义务工,这才觉得稍稍满意,道“粟镇长,你绕了半天,直接说钱的事情就行了。”
粟明对秦大江也有些无可奈何,道“秦书记,你这人也真是大炮筒子,少说两句憋不死你。”
秦大江呵呵笑道“粟镇长总算是弄了点实在货,今天中午我请您喝酒。”
以前村干部就想动用积累工和义务工,高长江对此事不敢做主。今天粟明代表镇政府主动提起了此事,各村积极性挺高。中午在秦大江家里吃饭,由于粟明在,伙食就比平时开得好一些,秦大江屋里人专门去池塘打了两条鱼,做了一道流行的火锅鱼。
粟明和秦大江都是好酒量,两人数次喝酒都没有分出胜负。今天两人心情不错,不准其他人帮忙,一对一较量酒量。
侯卫东和欧阳林坐在屋檐下聊天,侯卫东感慨道“秦书记真是大公无私,每次我们下村,都是在他家里吃。这样吃下去,他一年的工资恐怕早就被吃完了。”
欧阳林脸上笑得灿烂无比,道“你没有搞懂,到村干部家里吃饭,村里是要付钱的。江上山家里那位做菜水平太低,村里来人来客都是安排在秦大江家里。”
侯卫东再一次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道“我才到青林镇,很多事情不懂,你要多指教。”
欧阳林喝了三两多酒,已经有些兴奋,看了看屋内,小声道“你莫小看了青林镇,人事关系很复杂。你认识苟林吗?他才到镇里工作,得罪了某个领导,结果在镇里无事可做,无人理会,变成了一个影子人,被边缘化了。边缘化意味着镇里有他不多,无他不少,他的仕途算是完了。”
侯卫东知道苟林在镇上的印象不好,可是没有想到他处于这种地位。他不禁对苟林很是同情,道“苟林到镇上工作也就一年多,到底做了什么错事,会被领导边缘化?”
“说到底也就是一些小事,苟林的主要问题是还把镇政府当成大学,自由散漫,迟到早退,发牢骚当愤青,工作丢三落四。去年镇里发起计生战役,他当时还在计生办工作,不请假,陪女朋友跑出去耍了三天,把分管计生的晁镇长气得暴跳如雷,随后就被踢出了计生办,如今在农技站里混日子。计生办虽然工作辛苦,却是待遇比较好的部门。而农技站这几年日渐走下坡路,苟林由计生办调到了农技站,也算是一种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