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皆是看了过去,随后一个个啼笑皆非。
“还真是。”那树上果真上演着这一幕。
“这么一看,那个螳螂,眼睛大大的,腿长长的,腰细细的,凶巴巴的,简直就是墨大哥娶回去的凶媳妇儿,一模一样的。”
boss似乎是无意的说出口,看了夏左左一眼。
引得在场哄堂大笑。
“说起来,将军夫人护将军的戏码,可是在坊间广为流传啊,只可惜没看见……”
夏左左不在乎众人的调笑,终于是有机会和boss说话了。
现在都是集体活动,这一次错过了,她跟boss说话的机会,也许就没有了。
忍下紧张的心跳,扬起个笑脸,自然的回话道。
“我不是那螳螂,王爷才是呢,不过王爷可别急着辩解,又把自己当黄雀了,我看啊,王爷马马虎虎的,说不定,连自己抓的,到底是蝉还是黄雀,都搞混了呢,岂非送入口中,得不偿失?”
眼下气氛融洽,这王爷和将军夫人拌个嘴,也就是旁人眼里的笑料,一则调味剂,笑笑也没人放心上。
可夏左左在移开眼神之前,对着boss皱了皱眉,随后就自然的和墨连战交谈去了,为了避嫌,再也没有理会boss的意思。
她笑容淡然,可是心却跳的厉害,她这番话,也算是冒险的了。
皇上会不会起疑,她不清楚,可是boss那样聪明,应当能理解她言语中的提示,及时避开危险吧。
一路说笑,白天赶路如同踏青,晚上沿路修的都是供皇帝祭祖时,宿下的豪华屋宇。
几天很快过去,终于抵达了苍梧山山顶,看着这山顶硬生生开采出这样大的一个广场。
威风至极,夏左左不由叹道,“书里写景,寥寥几笔,可现实里这样大的工程,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能修缮出来……”
墨连战笑道,“你这一路,可是诸多感慨。”
夏左左哈哈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那你看看那位大人,可能看出什么来?”
顺着墨连战手指的地方看去,一个约莫五十岁的文官,一身白色染墨官袍,清风傲骨,面容淡然,似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一般。
转身正好对住了视线,墨连战便带着夏左左走上前去。
行礼道,“先生。”
那大人淡漠的脸,浮现一丝笑意,随即看了看夏左左,点了点头,“连战终于也娶亲了。”
夏左左跟着一道行了礼,说了几句,那大人便离开了。
“我看他待旁人,皆是冷冷冰冰,可待你,却是长辈怜惜晚辈一般,你对他也很不一般。”
墨连战饶有兴致的看着夏左左,“哦?如何不一般?”
夏左左道,“你待旁人有礼,可待他却是格外敬重亲厚,我没猜错的话,那位便是当今太傅,柳清石吧。”
墨连战笑了,“不错,你为何这般寂寥的神色?难道又看出了什么?”
夏左左笑不出来,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低声道。
“人如其名,清风傲骨,刚正不阿,是个真君子,善事善举无数……”
说到这儿,夏左左一句话落下了定义。
“善人,却不得善终。”
墨连战怔住了,不解的看着夏左左,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夏左左也不解释,只凝视着墨连战的眼睛道。
“好人不得好报,这样的事,太多了。”
墨连战感受到夏左左话里有话,可是皱着眉头,来不及多说,夏左左也就自顾的进屋。
方才那位,不是别人,如果说boss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可以信任的话,那就是那位太傅大人了,可惜,等那这么久,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太傅死后的一段时间,boss疯了一样,最终用了不到两年,拿回了皇位,只是那时,一直在背后无条件支持他的师父,也已经再看不到了。
墨连战呆立在原地片刻,东方花容最近老是说出一些很莫名的话,就好像她真的知道些什么一样。
听起来荒谬,可墨连战却有感觉,东方花容没有再跟他开玩笑,并且很认真。
“哐一一哐!”门被推开又很利落的关上。
夏左左一转头,墨连战就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柳太傅是他和封玄奕的老师,自幼便教导他们,如师如父。
夏左左咽了咽喉咙,看墨连战这样,不由的压力神大。
原文里,皇帝就是利用墨连战对柳太傅的感情,明明找到了太傅和藩王谋反的书信,却不说,引得墨连战去求情,随后借此把墨连战拉下了马……
眼下看来,墨连战对柳太傅,还是一样的情深义重……
她原本想让墨连战低调一些,让皇帝拿不住他的把柄,也别对他非处置不可,可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儿。
对于墨连战和boss都是不利的,只怕此次,皇上是不会轻易放过墨连战,她又如何去化解?拦下墨连战,墨连战这样情深义重,她拦的下来吗?
“夫……夫君,我做的噩梦便是太傅大人遭人诬陷,与藩王通敌,皇上大怒将他关押起来。”夏左左没办法了,只能撒谎,扭转局势。
眼看墨连战半信半疑的疑惑模样,夏左左深吸一口气,微微颤抖的手藏到了背后。
“不是没法化解,我梦到夫君你去求情,反让皇上信了旁人诬告,与太傅大人齐齐处死……如果这事儿真的发生,就代表我的梦是真的,那夫君就切记,只要不去求情,太傅就还有被查明救回的机会……”
墨连战沉默了片刻,便道。
“怎么会……太傅大人刚正不阿,皇城底下谁人不知,哪是旁人想诬告就能诬告的,不会的,只是梦而已。”
夏左左的衣袖,已经被她拧的皱巴巴的了,抿紧了唇。
墨连战不过听到一个未曾发生的事情,就这样放在心上,足见对太傅的感情。
太傅被处死是必然的,到那个时候,说不定墨连战会怪她,即便如此,她还是要这么做……
皇陵祭祖,足足三日,每日早晚,都是两次极其隆重的法事。
夏左左忽然觉得自己当初何必写出这一遭遭的,她提着一颗心,有累了几天,喘疾隐约有复发的迹象,劳累不已。
虽然有平息散,可是这喘疾不同寻常的病,每发一次都会加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