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又过去了一旬,魏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衙门虽然天天都在找,但所有人心里明白,魏大人别管如今是死是活,八成是找不到了。
青雀府也跟着找了几天,同样无疾而终。
百姓对这件事的热情也渐渐淡化了,茶余饭后极少有人再谈论起这位魏大人。
若说京城里最焦急的人,应该就是襄王赵苍涛了,先是侧王妃失踪,紧接着魏固又不见了踪影。赵苍涛都开始怀疑,这叔侄两人是不是早就有预谋,先后逃出京城了。
义庄里,气氛欢愉,尤其是洛禾,自打魏固死后,脸上的笑容多了许多。
如今京城里没有禹国的奸细在,吴若安便彻底安全了,对此,裴坤也是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算是落了下来。
如今对于义庄来说,最大的潜在危险,就是皇帝赵和了。
自打徐牧来到京城后,这小心眼的皇帝已经在暗中数次针对他了,还有那控尸人赵慕殇,弄了半天,还真是听命于赵和的,这可让徐牧恨得牙根痒痒。
裴坤从外面回来,进门后,竟是回手将门关上,走到徐牧面前,压低了声音,说今日义庄附近,多了不少盯梢的人。
平常有人藏在义庄四周,盯着众人的一举一动,这事儿徐牧等人都知道,不过众人都当做不存在罢了。
徐牧和裴坤私下说起过,这些盯梢的人均是修士,八成来自天罗司或是青雀府。
徐牧往门口方向看了眼,小声说道:“他们不动,咱们也不动。”
裴坤想了想,“要不要跟田舒说一下?”
徐牧轻笑道:“家门口多了这么多人,田舒一定早就察觉到了。”
裴坤哑然失笑,“说的也是。”
朝廷增派暗哨的目的,徐牧猜不到,若是跟之前一样,那就随他们去,自己等人该吃吃该喝喝,不去管他们。
徐牧也没有想过招惹这些人,毕竟天罗司和青雀府中,可是有两名化神境在,就算自己这边有一个田舒在,但是洛禾她们呢?
别忘了,这两个衙门的四位副统领,都是元婴境的修为。
之后徐牧又找到了白业,将这事说了下,并提议让白业就住在义庄得了,他每天吃完晚饭再回家,朝廷若是有什么动作,恐怕第一个出事儿的就是白业。
白业听后,笑着摆了摆手,打趣说,自己择席,在义庄睡不好,就得回家睡
徐牧翻了个白眼,抬脚就要踢人。
白业脚步灵活,躲得飞快。
最后,徐牧态度强硬的让白业将一只纸鸢随身带在身上,后者起初是不愿意的,直到三把飞剑在自己身边盘旋一圈后,这才‘心甘情愿’的答应了下来。
晚上回到家中,白业从怀里将纸鸢掏了出来,放在桌上看了半天,忽然来了一句,‘掌柜的,你看得见我不?’
纸鸢一动不动。
白业挒开衣襟,露出胸膛,“掌柜的,我可脱衣服了,你要不要看看呀?”
纸鸢仍是不动。
白业怕了拍胸口,庆幸道:“看不见就好。”
若徐牧真能借这纸鸢看见自己,那自己刚刚露出胸口时,这纸鸢一定就飞走喽。
白业将纸鸢放在床头,正准备脱衣服睡觉,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白业一愣,下意识瞅了眼那纸鸢,心想别是掌柜的看见自己的胸口,禁不住诱惑跑来找自己了吧?
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砰砰砰——
敲门声急促且剧烈。
白业捂着胸口,露出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前去开门。
‘吱呀’一声,门分左右,萧灵清站在外面,板着脸没好气质问道:“你在里面墨迹什么呢?”
白业愣了愣,诧异道:“这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萧灵清忽然脸色一变,低声说道:“进去说。”
白业将她让进门,随手将门关好后,调侃道:“又是出了什么你破不了的案子,来找我帮忙吧?我可告诉你,今天我可没引过魂......”
不等他把话说完,萧灵清打断道:“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白业瞧见对方那副认真的表情,便没好意思再嬉皮笑脸,不禁问道:“什么事?”
萧灵清神色复杂,似乎再做什么抉择,少许之后,沉声道:“今天一早,青雀府在义庄周边增添了不下十个暗哨。”
闻言,白业笑道:“原来是这事儿啊。白天掌柜的和我说过了。”
萧灵清脸色微沉,继续说道:“我临出来时,统领大人下达命令,近些时日所有司使不得离开京城,还选出十名司使,从明天开始,昼夜有人埋伏在义庄四周。离着义庄最近的客栈,最顶层的客房,全被天罗司包下了。”
萧灵清微微抬头,看向白业已变得凝重的脸庞,嗓音低沉道:“你们恐怕有危险了。”
跟往常一样,在指导洛禾等人修行后,裴坤和众人陆续返回屋中休息,只留下徐牧独自在院中,缓慢打拳。
这时,一道碧绿色流萤划过天际,飞入义庄,最后插在了徐牧面前的地上。
徐牧睁开眼,瞅着眼前这只碧绿色飞剑,‘咦’了一声,只觉得这把飞剑从哪里见过。
最为奇怪的是,这飞剑上,插着一封信。
徐牧将飞剑拔出,取下信纸,展开后认真看去,这上面只写了七个字。
你们有危险,快走。
正当徐牧愣神之际,那柄飞剑脱手而出,飞向空中,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了。
徐牧仰着头,看向那正在缓慢消散的碧绿色长线,猛然惊呼一声,‘曲挽歌!?’
还记得在临川城时,吴实有操控尸群围攻义庄,要为他的弟子贾元报仇雪恨,那晚出手相救的,就是天罗司的项逢尤和曲挽歌。
徐牧仍记得,曲挽歌发间的步摇,就是一把飞剑法宝,颜色碧绿,很是好看。
徐牧低下头,看向信纸上面的字,心思微动,信纸忽然燃烧起来,很快会化为灰烬。
徐牧皱着眉,联想到义庄四周增添的暗哨,呢喃道:“天罗司、青雀府......赵和......”
就在这时,头顶上传来猎猎风声。
徐牧全身绷紧,如临大敌,仰起头来,只见一道人影落在了自己面前。
那人整理了下衣襟,笑眯眯道:“徐掌柜,多日未见,可还好啊?”
徐牧瞪大了眼,愕然道:“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