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徐牧吸了口凉气,噔噔噔连退三步。
这还多亏了他完全接收了‘徐牧’的记忆,若是放在从前,冷不丁撞见这么一位,非得吓破了胆不可。
这死相极惨的伙计名叫赵岩,与‘徐牧’只是点头的交情,一般两人见面都是一个来值夜,一个正要回家。
眼珠子没了,也不知赵岩还看不看得见。
徐牧壮着胆子伸出手,在两个血窟窿前晃了晃,见人没有反应,低声问道:“赵岩,你可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
赵岩本就骇人的面容,剧烈扭曲,一缕缕鲜血从血窟窿里流了出来。
顷刻间,黑气萦绕头顶,怨气冲天。
这时,一道青铜门从地面缓缓拔起,待两扇门扉打开后,走出一个身穿黑袍的背剑女子。
女子英姿飒爽,一个箭步来到赵岩面前,回手握住脑后的剑柄。
徐牧正以为她是要杀了赵岩的鬼魂时,女子手中的长剑白光一闪,迅速缩小,竟变成了一枚晶莹剔透的印章。
女子抬起手,印章正中赵岩眉心,留下一个朱红色的‘萧’字。
紧跟着,赵岩的魂体泛起一层荧光,身形逐渐消散。
“你......你杀了他?”
言罢,徐牧就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些不严谨,赵岩本身就已经死了,何来杀了他一说呢?
女子转头看向他,所答非所问,声音清冷,问道:“你看得见我?”
“呃......嗯......”
女子仔细端详了他一番,恍然道:“原来是个修士。”
说完,女子不再多言,走入了青铜门内。
门扉缓缓关闭,青铜门没入地面。
一切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徐牧愣在原地,用手指捏着脸颊,轻轻旋转。
嘶——
这都是真的呀!
过了会儿,徐牧走出屋子,仰头望天,不知何时一大块乌云飘到了临川城上空,像是平躺时胸口压了一块石头,令人十分压抑。
从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开始,之后就没遇见一件正常的事,哪怕现在有人白日飞升,他也能坦然接受了。
接受了眼前的事实,徐牧便想起了惨死的赵岩,自己只问了他一句‘可还记得昨晚的事’就让他险些暴走,看来他怨气极大呀。
义庄连死了两个人,这件事本身就有些不正常,谁没事会杀两个义庄的伙计呢?
莫非真是邪祟所为?
徐牧有些不确定,但心中隐约觉得,这件事似乎还没完。
还有,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神奇的印章,古朴的青铜门......
赵岩的灵魂到底是不是被她斩杀了?
徐牧一头雾水。
而这些事,显然也已经超出了‘徐牧’的认知。
他都不知道,自己也就更不知道了。
“徐牧,你在哪楞嘛神呢?”
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徐牧的思绪,抬眼看去,原来是郭昂从门口探出头来,一脸担忧的看着徐牧。
徐牧装作神色哀伤,走上了前。
“没事,我在想昨日还见过赵岩,没想到今日就与他阴阳相隔了。”
闻言,小黑胖子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赵哥人蛮好的,还说这月发了银子,请我喝酒呢。”
徐牧转头望去,“哎,好好的一个人,可惜了。”
夜里,朱平独自一人来到义庄盯夜,其他伙计离开前,都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有道别的意味在。
但好在,一夜平安无事。
朱平心中悬着着一块巨石,暂且落下,不管以后如何,反正昨晚没有人死,等到伙计一早来到义庄时,才返回家中补觉。
到了傍晚,朱平又出现在了义庄,决定自己再值一晚。
徐牧和郭昂离开义庄,在面馆吃了碗面后,才分道扬镳,各自回家休息。
‘徐牧’存了两年银子,在临川城最边缘的位置,买了间七穿八洞的土屋,虽然破旧了些,但好歹自己也有了一个家。
只可惜,没多久这家就归徐牧所有了。
次日天还没亮,徐牧就穿戴整齐,去了城门。
昨日他想了一整天,还是决定再试一试已经点亮的地方,还能不能签到。
既然城门也是一处签到地,也就省得他再跑一趟坟地了。
远不说,也怪吓人的。
徐牧在城门口转了几圈,系统没有任何反应,他这才确认,点亮的地方不可重复签到。
虽然有些小遗憾,但这样也好。
若是每过一次城门都折寿,那他这辈子还是老实待在临川城算了。
时辰尚早,徐牧索性买了几个素包子,边走边吃,在城中闲逛起来。
在记忆中,这临川城在大商王朝中,也算是蛮大的一座城池,离着京城也只有三四天的脚程。
视线内,忽然出现了两尊石狮子,抬头一看门上的牌匾,原来是到了县衙。
徐牧两世为人,还是头一次来到县衙,好奇心作祟下,便走到了县衙大门右侧的伸冤鼓前,驻足观望。
【成功签到县衙,减寿五年!】
舆图上,临川城逐渐放大,城内画有府衙大门的图案被点亮,浮现出一个黄品锦盒。
锦盒打开后,露出一本厚厚的册子。
封面上写有生死册三字,一旁用红色小字标有临川二字。
徐牧手捧着生死册,愣神许久,呼吸略显急促,开始翻阅生死册。
终于在其中一页中,找到了他的名字。
名字旁边,记载了他的生辰、生平、以及阳寿期限。
肆拾壹!
签到三次,折损二十年阳寿,也就是说,徐牧还能活二十一年。
“二十一年......”
徐牧呢喃一声,将册子合上,抿着嘴,心有不甘。
忽然,他眼前一亮。
他想起自己看过的西游记,孙猴子曾下地府改了生字簿,让他那些猴子猴孙们长生不死。
那他是不是也可以修改自己的阳寿呢?
徐牧将生死册收入须弥袋中,把腿就往义庄跑去。
熬了一宿的夜,朱平正依着棺材打盹,却被剧烈的砸门声惊醒。
前去将门打开,却见到徐牧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直奔东侧的账房而去,边跑边喊,“掌柜的,借笔墨一用!”
朱平眨了眨布满血丝的双眼,骂道:“臭小子,赶着投胎呢!”
砰——
徐牧随手将门关上,从须弥袋中取出生死册,翻到自己名字那页,提起毛笔,直接将‘肆拾壹’划了去。
正当徐牧咧嘴大笑之际,这一笔漆黑的墨印逐渐淡去,最后彻底化为乌有。
见此,徐牧惊骇失色,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