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梁站在旁边,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这场闹剧,心里直感叹,虽然时隔十多年,但天道好轮回,这个道理果然还是没错的。
季豪欺负了武大器那么久,武大器后来虽然不提了,但是这些事儿,终归还是曾经绐他造成了心理阴影的。
许云天心疼武大器的遭遇,也为自己曾经成为欺骗武大器,让武大器受伤的那杆枪而觉得愤怒。
他走到季豪的面前,深沉地说道:“你自己做的事儿,你自己应该没忘吧。”
季豪瑟缩了一下,“是……是有那回事来着,但是……”
“没有但是,”许云天轻轻哼了一声,伸手拍了拍季豪的肩膀,“想好怎么道歉,怎么补偿了吗?”
季豪猛地抬起头,一双眸子闪着惊恐:“还要补偿?”
许云天勾着唇角:“当然了。”
他当初那么对待过武大器,后来,他赔罪了多久,才挽回的来着?
可不能轻纵了季豪。
毕竟这个人死性不改,到今天为止,都还想继续欺侮武大器。
许云天揽着武大器的肩膀,凑在他的耳边轻轻问道:“大器,你想让他怎么赔偿你?”
武大器的脸色有点不自然,他撇开了眼光:“道个歉就算了,我不要他赔偿,我嫌烦。”
许云天一愣,随后,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经过这么些年,当初的那些事情,也许武大器早就不想再提起了。
也罢。
他虽然很想好好让季豪吃个教训,但是武大器选择宽纵,那就宽纵吧。
反正只要有他在,季豪再没胆子,敢靠近武大器一步。
这样想着,许云天揪了一把季豪的衣领:“那你就道歉吧,老老实实的。”
季豪哆嗦了一下,认栽了。
他偷偷瞄了武大器一眼,叹了口气,声音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高昂和油腔滑调,弱弱的,比武大器更像老鼠:“对不起。”
“大声点,”许云天不满了,季豪这道歉一点儿也不诚心,“你说这么轻给谁听呢?”
“对不起!”季豪放亮了声音,眉毛全都皱在一起,“是我当年做错了,大器,对不起。”
季豪的道歉声,很快把教室里的老同学们也给吸引了出来。
他们陆陆续续地走到许云天他们身边,围成了一个圈,好奇地问道:“哎,这儿发生什么了……咦,这不是许云天吗?”
许云天轻轻朝着人群点了点头:“没什么事儿,只是把当年的一笔债讨回来而已。”
说着,他用眼神再次警告了一下季豪,揽着武大器的肩膀,走入了教室。
季豪站在原地,看着武大器和许云天往里走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他方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随后,整个人像是被抽出了骨架似的,软乎乎地瘫倒在了地上。
“哎,这人是季豪吧?”
“是季豪,这么些年变化挺大的呀!”
“怎么瘫倒在地上了……刚才许云天教训的人,是季豪吗?”
“是季豪,许云天帮他媳妇儿,哦,就是武大器,讨债呢!”
季豪听着周围叽叽喳喳的言语,抿了抿唇。
夜路走多了也会遇到鬼,这道理,他现在终于懂了。
等到差不多所有的老同学都到齐了之后,同学会这才算是正式开始了。
单梁和顾家睿,坐在当年的位子上,一个前一个后,亲近得不得了。
在所有人期待的眼神之中,教室前面的门被打开,皱纹多了些,但气质仍然那样优雅贵气的关芸老师,带着满脸的笑意,走进了教室。
当她踏上讲台的那一刻,教室里响起了如雷一般的掌声。
在这一刻,时光仿佛倒流了回去,所有人都能够在这个熟悉的场景中,想起自己那曾经充满了喜怒哀乐的,珍贵的青春时光。
关芸走到了讲台上,看着讲台下所有的同学。
她的眼眶有点湿润。
她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轻轻吸了口气,尽量笑着说道:“从高考结束的那一天起,我们的十八班,就成为了历史。但是今天,我才发觉到,这十几年,我们之间的缘分,从来没有断。”
顾家睿听到关芸说的话,嘿嘿笑了两声。
他就像高中时候的做派一样,把自己的长腿伸开,一直伸到单梁的椅子底下,顽皮地用脚勾了勾单梁的脚。随后,他搔了搔单梁的脖子:“梁梁,关老师说得真好。这十几年,咱们的缘分就从来没有断过,是不是?”/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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