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客人们窃窃私语了一会儿,老鸨才娇笑着说
“客官们可别心急,今年的花魁无论是身段还是举止都甚于女子,而且比起柔弱的女子来,男子尝起来更有别样的滋味。”
等她开始叫价后,客人们犹豫了一会儿也相继开始加价,个个盯着花魁的目光都是好奇而露骨的贪欲,迫不及待想要尝试这新奇的风味。
兰司隔着丝帘看不太清楚花魁的模样,他刚想掀开丝帘仔细看,但听到斜对面的一间厢房里传来的声音后,他顿时噤声了,还吓地赶快缩回了脑袋。
与此同时正在吃糕点的莫词也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声音,当即脸色一变,结结巴巴地说。
“五、五皇子怎么也在这里!”
五皇子是和兰司关系最亲密的一个哥哥,平曰里风流恣意,很不正经,出现在这里也算正常。但要是被他看到兰司在这里的话,保不准就会给父皇打小报告将他禁足,因为他总是不赞同兰司出宫,说宫外太危险。
知道五皇子在这里后,兰司立刻就想拽着莫词赶快跑回将军府,但听到老鸨惊喜地宣布花魁今晚归五皇子所有后,他的脚步又停下了。
莫词急忙上前拉着他往门口走,紧张兮兮地催促说。
“五皇子肯定会认出你的,咱们赶快走吧!”
兰司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这次来迎春楼什么都没见到实在是不甘心,于是甩开了他的手,坚定地说。
“不行,我一定要着花魁一眼才走。”
莫词目瞪口呆地问。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兰司摇摇头,一脸遗憾地说。
“距离太远了,我都没有看清楚。”
想了想,他信心十足地拍了拍莫词的肩膀,保证说。
“反正花魁是被五哥买下的,一会儿我就先溜去五哥的房间里躲着,等花魁进去后我看他一眼就出来,就算被五哥发现了也没事,只要我撒撒娇他就不会生气的。”
莫词紧张地连连劝阻,但他嘴笨,又习惯了听兰司的话,所以一番争执后到底还是垂头丧气地答应待在房间里等他,不停地嘱咐他一定要快点回来。
兰司敷衍地应了几句就走出了房间,拉了个龟奴给了他一堆赏钱,让他把自己带到花魁房间的隔壁。
等进了房间龟奴退下后,兰司又悄悄打开门,探头张望了一下走廊里没有人,于是偷偷摸摸地溜进了花魁房间,躲在床边的柜子里等着。
半晌后,他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花魁的脚步声慢慢走到了床边就没有了动静。
兰司正打算推开柜门出去,却听到屋手里的窗户传来细微的声响,紧接着屋子里多了一个陌生的男声。
“快跟我走!"
作者有话说
兰卿:(喝茶)我在厢房里,但这章没提我。
兰岚:(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五皇子。
兰司:(兴致勃勃)逛花楼!看花魁!
喜欢这个古代世界吗~\(\\v\\)\攻下章出场,而且有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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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鲜衣唇02
随即响起的是另一道温软的声音,一听就是那花魁的,带着错愕的惊慌。
“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了”
男声只是简短地命令说。
“我来救你,快跟我走。”
花魁却苦笑了一声,拒绝了他。
“我若是走了,姝妹们必然会受到狠毒的折磨,师兄,你不必管我,这是我应得的报应。”
男声气极地不停劝他,花魁的态度却始终很坚定,一个劲儿地催促他快走,生怕会被别人发现。
光凭他们的对话,兰司就在脑海里脑补了十万字虐恋情深的故事,他正津津有味地感叹时,蹲麻的腿不小心磕了一下柜子,刚巧那两人正陷入僵持中,于是很明显地听到了这道细微的声音。
“谁!”
陡然凌厉的声音刚落下,兰司面前的柜门就被拉开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剑抵住了他的脖颈,穿着一身灰衣的男子面容上溢出凌冽的杀气。
“你是什么人!居然藏在这里偷听,有何居心!"
那尖利的刀刃稍微一动就会刺破薄薄的脖颈,兰司浑身僵硬地看着他,小脸吓地发白,惶惶地解释说。
“我、我就是想看看花魁长什么样子。”
他的眉眼精致,矜贵动人,在莺歌燕舞的迎春楼里宛如一颗干净澄澈的露珠,怎么看都格格不入。而他身上虽然穿地是常服,但精密的针脚与华贵的布料一看就是家世不菲的公子哥。
灰衣男子本不该动他这种人的,因为可能会引出无限的麻烦,但他这时救人心切,已经敏锐地听到了客人们上楼的声响。
他飞快地点中了兰司的穴道,然后一把将他杠起来扔到了床榻上,床上的花魁霍然立起身,压低声音质问道。
“你抓他做什么!他是无辜..”
未尽的话在灰衣男手点中他穴道的刹那间戛然而止,花魁眼睁睁地看着灰衣男子将动弹不得的兰司塞进床上的棉被里裹上,然后扛起自己就往窗外跑。
花魁瞪大了眼睛试图阻止,但他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和灰衣男子一同消失在了夜空中,屋子里的窗子被无声无息地关上了,屋内恢复了一片寂静。
被子里的兰司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不敢置信地想坐起来跑掉,但被封的穴道让他既不能动也无法出声,只能像根木头直直地望着垂落下来的红色床幔,身下的被褥细软,但枕头边不知放了什么香料,闻了一会儿他的意识就有些涣散,身上也有些发热。
怎么办,他该怎么跑出去?
乱糟糟的脑海里还没有想出任何对策的时候,他听到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脚步声杂乱,似乎不止一个人。
把送他们进来的龟奴屏退后,兰岚将手中的玉扇刷地合上,轻佻地点了点兰卿的肩膀,他挤眉弄眼地瞥了瞥床榻,并没有放低声音。
“二哥,这人就送你了,当做是你回京的见面礼。”
兰卿自幼身体虚弱,病痛缠身,他的母妃为了救活他于是请命抱他去青山寺静养,后来兰卿的身子渐渐好了起来,恢复地与常人无异,但淡漠的面容依然泛着病态的白。
他掀起眼皮看着兰岚淡淡地说。
“不需要见面礼。”
“怎么不需要了你几乎没回过京城,静妃娘娘特意托我好好领你转转,白日里转完了那些亭台楼阁,晚上自然要来这花楼里走一趟了。二哥,静妃娘娘说你在寺中从未有过亲近的侍女,今晚我特地为你安排了这花魁,你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啊。”
兰卿的母妃静妃与兰岚的母妃贤妃在入宫前就是生死之交的姐妹,所以被皇帝纳入后宫后没有狗血地反目为仇,而是一直在尔虞我诈的后宫里互相扶持,始终维持着深厚的感情。
当静妃带兰卿去青山寺静养后,宫里的人就渐渐遗忘了他们,只有贤妃每年都会去看望他们,有时也会带兰岚一起去,所以当兰卿回京时,唯一认识的人就是兰岚。
兰卿虽然身体已经恢复强健,但他习惯了在青山寺里的清心寡欲,所以被兰岚拖着来到迎春楼后也不为所动,始终在厢房里沉默喝着茶,并没有看花魁一眼,只是从老鸨的话中得知花魁是名男子。
他并不在意是男子还是女子,换句话来说,除了静妃,他根本不在意世上的任何人。
只是他在回京前被静妃耳提面命过,说京城的皇宫不如青山寺那般随心所欲,有时不得不要同人周旋,去做些自己不愿的事情,还嘱咐他说除了兰岚谁都不能相信,所以眼下面对兰岚殷勤的好意,兰卿还是应了下来。
兰岚椎着他往床榻的方向走,笑眯眯地压低声音提醒说。
“床榻边的暗格有备好的脂膏和其他东西,你若需要的话就用,但男子毕竟不比女子,你可要怜他些。”
兰卿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回答说。”我知道了。”
兰岚见此便不再打扰他,嘻嘻哈哈地就离开了,关上的房门便只剩下了他和床榻上的花魁。
之前兰岚为了庆祝他回京便同他喝了一会儿酒,此时那酒意才渐渐涌上来,被屋里燃着的熏香混杂在一起缠成某种香郁缠绵的勾人味道,直往他的口鼻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