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办公桌上淡然的抬眸,看向安盛夏。
男人先是默不作声,随后指了指一旁的沙发,“我现在很忙,你坐。”
“好吧……”脸色纠结,安盛夏进行长时间的思想斗争,却还是坐下。
也不知道权耀是不是脑子抽风,让她一直坐在沙发上,然后什么都不吩咐。
安盛夏忍不住打量起这个办公室,却发觉,似乎重新装修过。
整个办公室的风格,更加沉稳化,让人很舒服。
嘟着嘴,安盛夏坐了好一阵子,只觉得双腿都麻木。
可再次抬眸看去,男人依旧在文件中忙碌,甚至头也不抬。
真是奇怪了,安盛夏觉得自己被遗忘,因此提醒,“权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安小姐,你坐着就好。”按住眉心,权耀的脸色十分不屑。
安盛夏甚至产生某种错觉。
这个男人就是故意的。
让她知道,曾经她抛弃他,是多么错觉的决定。
她现在看到的,是一个更加成熟完美的男人。
现在的他,拥有更多的财富。
她一定会后悔吧?
他心里,大致是这么想的?
安盛夏深深蹙眉,上下打量起男人。
这个男人,的确让女人着迷。
但除了她。
只有她知道,这样一幅完美的皮囊之下,深藏着怎样一颗冷漠的心。
他可以上一秒和她缠绵,却又在下一秒,轻易的放手。
而她想要的,是不会抛弃她的男人。
现在的权耀,也许是她高攀不上的。
安盛夏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高攀权耀。
既然他觉得,她没资格,那就是没资格。
勉强为了孩子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
可安盛夏气的就是,在退婚之前,他却在化妆室要了自己。
哪怕只有两次,却让安盛夏深深自我厌恶。
全身颤抖着,安盛夏每次想到这些,就会感到难堪,甚至是愤怒。
她也许没办法和这个男人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最起码,没办法一直和他待下去。
“权总,我的身体有点不舒服,想提前先走了。”终于,是安盛夏率先打破沉默。
“你现在觉得后悔么?”看到他拥有所有的一切,是不是很想回头,很后悔?
“看到你现在过的更好,我为你高兴,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毕竟,你的能力放在这里,哪怕重来一次,你还是能得到这些财富,说明你有头脑。”安盛夏说了一堆恭维的话,但也是事实。
“你能早点这么想,也不至于和我走到这个地步,你当初放弃我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会一直爬不起来?”权耀讽刺的问。
“我那个时候,什么都猜不到,毕竟我也不是神仙,怎么可能预料两年后的今天,你会坐拥这么多的财富?”安盛夏哂笑着摇头。
“如果你知道……”
“不存在的,我也不是神仙。”
“所以安盛夏你还是后悔的。”认定这个结果,权耀的眼角,这才浮现满意的冷笑。
“随便你怎么想吧。”安盛夏都觉得无所谓。
甚至觉得有点厌烦,只想尽快回家。
可权耀毕竟是老板,安盛夏也要等他发话。
“演戏还适应么?”从座位上起身站直,权耀站在了落地窗跟前,却背对着安盛夏。
看向男人宽广的后背,安盛夏别过脸,郑重其事的回应道,“我觉得挺适应的,导演人也不错,同事们对我也不错,我的经纪人,对我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我觉得在剧组的每一天,都过的很开心。”
“也是,你这样的女人走到哪里,都能适应。”嘴角划开一个弧度,权耀失笑着点头。
什么叫,她这样的女人?
安盛夏心底很气,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们已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她已经没有资格,在他面前表现最真实的喜怒哀乐。
“是啊,我这样的女人走到哪里都能生存,毕竟我是打不死的小强。”安盛夏沉沉的点头。
“女人做到你这个份上,也不知道是太失败,还是太成功。”嘲弄的摇着头,权耀低头,立即点燃一根香烟,吞云吐雾的道,“安盛夏,你真是太了解男人。”
“几个意思?”安盛夏好奇的问,她哪里了解男人?一点都不了解好么,否则,也不会让同一个男人欺骗这么多次?
“从来没有人敢背叛我,但除了你,所以这两年,我都恨不得能掐死你。”因此这个女人,得罪了他,却又让他记住了两年。
但正是知道,她是个城府极深的女人,所以权耀告诉自己,不要伸手去碰。
“有些话,你自己去体会吧,我不想说的太清楚,到时候,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权耀深深吸了一口香烟,随后再掐灭,“安盛夏,我居然没从你脸上看到半点后悔。”
“有些过去已经过去了,我觉得回头看,并不好。”为了掩藏起内心的情绪,安盛夏便冷笑着,再低垂下眼角。
如果说后悔,她真的很后悔出国。
倒不如当年,和权耀相互折磨了。
也许这样,那个孩子就不会离开她……
只要想到,那个失去的孩子,安盛夏的内心便是一阵扯疼。
人心都是肉长的,何况孩子活生生长在她的肚子里。
没人比她更清晰的明白,失去一个孩子到底有多痛苦。
这是旁人难以体会的痛。
当年要不是修赫,也许安盛夏根本走不出来。
“越是美丽的女人心越是硬。”男人鹰凖般的眼眸,笔直看向安盛夏眼底,再讽刺一笑。
这个女人犹如是带刺的玫瑰,有毒的蝎子。
“权总,你讽刺完了吧?”安盛夏只想尽快离开,和这个冰冷的男人待在一起,只觉得氧气都不足够。
眼看权耀一言不发,安盛夏便侧过身,恭敬的点了点头,准备走人了。
然而安盛夏这才刚走了一步,手腕却是让人飞快的按紧!
安盛夏惊得瞪大眼珠,再扭头,却只见男人猩红的双眸!
“权总……”
“我还没让你滚。”
男人的声音,几乎从牙关中拔出,冰冷至极。
安盛夏不得不点头,“权总,怎样你才肯让我滚?”
“安盛夏,说你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