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给陛下分忧也就罢了,还让族人给陛下添乱,是他这个族长的失职,他难辞其咎。
听到魏忠让他进去,白岐禾忙起身,拎起衣裳下摆跨进了大殿,恭恭敬敬同白卿言行了叩拜大礼。
而后,白岐禾便主动请罪:“原本陛下昨日回宫,白岐禾便应该入宫请罪,可是想到陛下刚刚回来必定疲乏便没有叨扰,故而拖到了今日。听说今日朝堂之上,御史中丞司马大人已经同陛下提了白卿石和白卿帆之事,是白岐禾管束族人不力,让陛下烦心了,请陛下降罪。”
春枝和春桃端着点心和热茶上来,给白卿言和白岐禾上茶和点心。
白卿言笑着道:“族长起来吧!你是白氏一族的族长,但你一个人也是精力有限,也不能每日什么都不敢就盯着他们……”
“回陛下!其实……白卿石之事,岐禾有察觉,只是……掉以轻心了!”白岐禾闭了闭眼,诚实同白卿言坦白,“白卿石被判流放之后,其祖父前来求我看在是同族的份儿上帮忙,说不敢求赦免白卿石的罪,只求我帮忙在刑部和户部周旋周旋,他们想买个囚犯和白卿石调换一下,给白卿石换一个新身份留在都城,我告诉白卿石的祖父我们大周国依法之国,白卿石触犯了律法谁都无可奈何……白卿石的祖父恼羞成怒,当即就说白卿帆都能做的事情,我这个族长会做不到,分明是不想帮忙!”
白岐禾懊恼无比:“我当时只是觉着有些奇怪,但是却没有细想,后来查了一下白卿帆并未触犯大周律法,便未曾将此事放在心上,没想到……没想到……”
“你起来吧!”白卿言开口道,“坐下用点热茶和点心,这早朝下来之后我也还未曾用早膳,我们边吃边说。”
白岐禾闻言连忙称是,起身跪坐在魏忠让人端来的小桌几之后。
其实,白卿言知道白岐禾的确是尽力了,白岐禾毕竟只是一个族长,身边又没有暗卫,能随时随地监控族人。
且如今白氏宗族的人在白岐禾的带领和管束下,已经慢慢走上正轨,族人也都开始做一些正经事,如今白氏族人不说能帮得上白卿言忙,但至少一大部分也都知道努力了!
比如这一次科举,就在殿试名单里见到不少白氏宗族少年的名单,也有不少白氏宗族的儿郎也前去参军,这些白卿言都是知道的。
若不是白岐禾,怕是这些宗族之人还打算依靠着皇亲的身份躺着享福呢。
哪一个宗族里没有一两个蛀虫,更别提是原本在朔阳横行霸道习惯了的白氏宗族。
白岐禾这个族长能在她登上帝位以来如此短的时间内,将宗族整顿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很出乎白卿言意料了。
“宗族的人你管的很好,比我预期的要好很多!”白卿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徐徐道,“白氏宗族的毛病由来已久,能在你手中经过这么短的时间改成现在这样子,这也证明了我没有看错你!”
“陛下如此说,实在是让白岐禾惭愧!”白岐禾对着白卿言叩首,他没有忘记曾经白卿言指望着他立起来成为一个好族长时的疾言厉色,他有些恍惚……不知道这是因为当初他实在是软习惯了太不争气,还是白卿言现在当了母亲性子也柔和了许多。
想了想,白岐禾觉得应当是前者,白卿言是一个杀伐决断之人,即便是怒极也不会依照自己的脾气说话做事,这一点白岐禾是领教过的。
“这样,我们来定一个标准,今岁到现在已经是四月末了,御史台逮住了白氏宗族两个犯错的,那么到今年末……我们白氏宗族便决不允许再出现犯错之人!明年……便要减到一整年最多只能有一个族人犯错误,到后年……”白卿言用银筷子夹起一块点心,望着白岐禾说,“你这个族长也应当算是当的了这么多年,犯错的机会也给过了,就必须得心应手,所以后年起……族人就不能再犯这种违背大周律法的错误了!”
白岐禾连忙朝白卿言叩首:“白岐禾明白了!多谢陛下!”
“起来吃点儿点心吧!这段日子想必你也未曾吃好……”白卿言垂眸咬了一小口点心,又喝了热茶这才舒坦一些。
白岐禾瞧着白卿言真的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这才放心下来和白卿言一起用了些点心。
其实,这段日子白岐禾也没有闲着,他一直在反思到底应当如何管束族人,他心中已经有数了,那便是……族法一定要严于大周律法!
可要着手改族法,白岐禾就需要帮手,所以在用完了点心之后,白岐禾将准备借着这次机会修改族法的事情同白卿言说了一遍,又斗胆同白卿言叩首道:“所以,白岐禾斗胆,想将白卿平从朔阳唤过来,帮忙处理修改族法之事。”
这件事里白岐禾有私心,白卿平要是一直留在朔阳,前途上最后肯定会是白氏族长这没错,可白岐禾私心里还想让白卿平入仕。
白卿言点了点头,将银筷子放下,接过春枝递来的热帕子擦了擦手道:“这段日子我也在想这件事!”
“阿平是个好孩子,他留在朔阳是为了替我看住朔阳大营,也不想我们曾经一同在朔阳做出的努力付诸东流,但这么在朔阳耗下去,于阿平的前途无益,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去接替阿平,这才耽搁了下来!”白卿言笑着看向白岐禾,“你放心,这件事我记在心上,一定尽快将阿平接来大都,你该准备修改族法的事情就去准备,缺人手了就去白府找郝管家和平叔,让郝管家和平叔给你派人手。”
“是!多谢陛下!”白岐禾郑重给白卿言叩首,原来白卿言真的没有忘记白卿平。
白岐禾拜别白卿言之后,白卿言又唤人去请工部尚书沈天之过来,趁着沈天之没有来的间隙,她想去看了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