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陈小友?”
穆定山心里一紧,赶紧问了起来。
刚才他坚定得很仔细,几乎把所有的细节,全都鉴定了个遍。
十拿九稳后,穆定山才说出了这幅书法的年代。
但是此刻,看到陈乐的那种反应,穆定山居然有点担忧起来。
该不会是这幅书法物件,有什么问题了吧?
不过很快,穆定山就回过神来了,暗想自己的担忧毫无来头。
这幅书法,刚才他可是用了最先进的显微镜设备来鉴定,一定是不会错的。
陈乐皱眉,说道:“穆老师,不急,暂时没什么问题,等我好好看一番再说!”
说了这话后,陈乐就暗暗纳闷起来了,“不科学啊,我的脑子里,怎么什么信息都没有啊?”
难道这幅书法作品,是现代仿造的赝品?
也不对啊,刚才那会儿在穆老师家里,连2010年的松木都能鉴定出来。
这幅书法是什么情况,该死鉴宝异能,好歹有点信息出来啊。
难道是异能不稳定,现在他身上没有异能了么?
陈乐脑子飞快想着,百思不得其解,心里担忧得不行。
他对书法作品查看了个遍,脑门儿上都急出汗来了,依然没有信息出现。
眼下的情况很让人尴尬,穆定山正满心期待着陈乐鉴定结束后,说出他的个人见解。
可是陈乐有些骑虎难下了,自身的鉴宝异能出问题,他拿着物件也无法。
真实好奇害死猫啊。他甚至开始后悔,刚才要是不跟着穆定山来该多好。
等会儿要是实在不行,直接跟着穆老师的鉴定结果说?
陈乐脑子里快速想到这些。
心里暗骂说:“靠,这身鉴宝异能,能不能靠谱点,不要和我开玩笑。关键时刻掉链子,真是害死人了呀。”
眼看把整幅作品都看了个底朝天了,陈乐的脑子忽然出现了信息。
“王羲之《丧乱帖》《二谢帖》《得示帖》,清代临摹!”
陈乐深吸了口气,暗自嘀咕道:“我靠,异能终于又回来了!”
他赶紧伸手重新摸了下那幅书法,得到了相同的信息,便可下定论了。
“穆老师,”
陈乐准备开口只说,却又犹豫了下。
他寻思,他鉴定的结果,和穆老师的不一样,直接说出来,会不会让穆老师有些难堪。
就在他犹豫之时,穆定山忍不住神色一怔,道:
“小友,有什么话,你大可直说,不用有任何的顾虑。哪怕我们鉴定结果有差别,你也不用担心。”
陈乐要的就是穆定山这句话。
“好的,穆老师。那我可就直言了啊!”
“嗯!但说无妨。”穆定山语气坚定。
陈乐道:“陆老板拿来的这幅书法作品,不是唐摹本,而是清代临摹的。”
此话出口,语惊四座。
穆定山顿时惊呆了,会有这等事?
陆晓晨对陈乐的能力有质疑,不大相信他,以为他在满口胡言呢,有些愠怒。
而一旁悠闲喝茶的林伯,此刻也傻了眼。
屋内寂静了好一会儿,落针可闻,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陆晓晨咬了咬牙,心中有气,打破沉静。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说这幅书法是清代人临摹的?”
在她的认知里,京州第一的穆老师,都鉴定了物件是唐代的产物。
可是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竟然说是清代人临摹品。
完全推翻了穆定山的鉴定结论啊。
陆晓晨认为她有理由生气。
生气之余,其实她也非常担心,如果真如陈乐所言,物件不是唐代的,那她岂不是亏大发了。
五千万了!对她来说也不算很小的数目了。
穆定山回过神来,道:“小友,你确定是清代的物品吗?”
他心里也在打鼓,忐忑不安。
因为陈乐在他家里的时候,可是把所有古玩都鉴定准了的。
不管陈乐有没有鉴定错,有两点可以肯定。
那就是,此刻他们二人之间,势必有一个人的鉴定出了问题。
或者,两个人都鉴定错了。
别无其他的可能了。
陈乐点了点头,样子很笃定,“我确定,这就是清代的东西。要是不信的话,大可继续找人来看。”
在场的其余三个人,全都石化了。
穆定山这京州第一鉴宝大师的名声,可不是浪得虚名,这东西除了他,在京州恐怕在无人下定论。
当然这会儿得出异见的陈乐除外。
很快,穆定山还是稳住了自身的状态,他和颜悦色道:
“小友,既然你说这是清代的,那就请你说下见解,这样更有说服力。”
他把难题抛给了陈乐,毕竟他是权威,而陈乐暂时还名不见经传。
他穆定山可以信陈乐,但是陆晓晨就未必信了。
林伯也急促道:“陈医生,你快说说看。”
陈乐道:“问题就出在这宣纸上面,这书法纸张是蝉翼宣纸。这种纸唐代根本没有,而是始于清朝初期……”
“《鉴别画考证要览》书中有记载,纸绢制造,有年代、式样、名称不同的特征……”
“清代初期,宣城制有一种五层棉纸,名为‘净皮’。质薄者名为‘半皮’。另有两种熟纸,一种叫‘煮硾笺’,色白,质光滑;一种叫‘蝉翼笺’,质极薄,色淡白。”
陈乐说完,穆定山心里顿时豁然开朗,赶紧去找出了一副珍藏依旧的画作来。
那幅画,正是清时四僧中的一位大师的山水画。
一番对比之后,穆定山脸色错愕,仍不住猛地拍了一把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