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长风心中甚是高兴,拿手抹了一下嘴角:“还行,不怎么疼了,况且就算是疼,我也不能说出来,要不然岂不是饿坏了你?”
云青萱睁大眼睛,满脸疑惑:“饿坏了我?你在说什么话?莫名其妙的?”
俞长风叹气道:“我若是痛的厉害,不是让你心疼难过吗?你倘若一难过,怎么吃的下饭?这样岂不是饿坏了你?”
云青萱扑哧一乐,随即沉下脸来,伸手推了他一下:“谁和你说笑了?我还在生气呢!哼!”
俞长风心中一叹:“这姑娘怒气来的快去得快,倒是好哄,就是这打人的毛病实在要命,这一下差点打死我,她也真下得去手!”想到此处,摸了摸脸,笑嘻嘻道:“好妹子,你这一下真往死里打啊!就不怕打坏了哥哥吗?”
云青萱白了他一眼:“谁让你骗我来着,这叫自作自受。”
俞长风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微笑道:“能喝上云大姑娘倒的茶,被打一下可算得了什么?”
云青萱没理会他,歪着头想了想,又问:“对了,有个事情很重要,你是怎么杀的拓拔琼?快给我讲讲。”
俞长风一听这话,微微皱起眉头,心中好自为难,知道此时还不是求药的时候,所以不愿提起苏羽珊来,但在她面前岂敢撒谎?沉吟良久也没个主意,渐渐的气势越来越弱,心虚的低下头去,连和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云青萱心头火气刚刚平复,陡然间又是怒往上涌,暗暗咬牙切齿,看他这副样子,不用猜就知道,一定还有别的事情瞒着自己,这贼子当真可恨之极,越想越生气,忽然一拍桌子,大喝道:“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不说出来今天打死你!”
俞长风尴尬的笑笑:“好妹子,你怎么又生气了?这才好了多大会?”
“谁是你好妹子?不害臊!”云青萱一把抢过他手中茶碗,满脸怒气,“快给我全说出来!有半句隐瞒休想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又厉声道:“还有,敢给我胡言乱语试试看?”
他闭着眼睛,心里默默权衡利弊,暗想还是说实话比较好,若是再出言相欺,稍后想拿到解药那是绝无可能,再说真把她惹恼了,这姑娘不定又做出什么来。温声说道:“好妹子,我就是怕说出来惹你不悦,故而未敢提起,现在既然问出来了,说给你听倒也无妨!你先消消气吧!”
云青萱冷冷的瞪着他,“你永远都是这个死脾气!不见棺材不落泪!”
俞长风心中轻叹一声,这姑娘当真不好斗,自己这点心眼与她相比简直差的太远,故而哪敢乱说?但犹豫了良久,却始终不敢说出苏羽珊的名字来,怕她盛怒之下再给自己来点罪受,所以一直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说不出话来。
云青萱何等精明机敏?看他神情便知这人心虚的厉害,微一思吟,沉着脸问出一个关键的问题:“那天到底是你自己走的,还是有人把你带走的?”
俞长风心中暗叫要命,知道她既然问了出来,自己若是撒谎,绝对瞒不过她的眼睛,无奈何只好说实话:“是……是苏羽珊带我去的。”说完慌忙拿手捂住了脸,怕这丫头突然暴起伤人,自己不免又要挨揍。
意外的是,云青萱并没有大发雷霆,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哼的一声:“我早就知道是这个贱人!除了她,谁能在乌叔叔眼皮子底下将你带走!你这小人!为什么这般听她的话?”
他对这丫头的性子十分清楚,知道此时若是强行辩解,只会让她更生气,反而坏事,所以没有急着回答,伸手重新把茶端了过来,轻轻抿了一口,动作故意做的很慢,其实是在等她缓缓这口气,等火候差不多了,这才叹了一声:“我也不想,可是你不知道,这女人当真是狠辣之极,她竟然直接闯进我的房间,不顾丝毫男女之别,蛮横的点了我的穴道,如同提着一只鸡仔一般,就这样拎着我下了山,我刚嚷嚷了几声,又被她点了哑穴,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说到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云青萱本来满腔怒火,听他说完这片话,却忽然平静了下来,微阖二目沉思片刻,听得出来这人没有撒谎,他确实是身不由己,如此一来,心里对苏羽珊恨意更甚,可又不愿在俞长风面前表现出来,怕他看出自己在吃醋,只好咬牙哼了一声:“这贱人如此轻视巫仙教!早晚让她死在我手里!”
俞长风大感头痛,这两个女人互相憎恨,自己夹在中间难免要左右为难,这以后苦头可有的吃了,心想此番一旦回山,说什么也不会再出来,你们俩一个比一个蛮横无理,哪像我的陌然那般温柔体贴?
云青萱看他怔怔发愣,心里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顿时无名火动,忽然一拍桌子:“还愣着做什么?后面怎么样了?”
俞长风谄媚的笑了笑,“那还能怎么样?后来我们俩偷偷的混到山上,她出的主意,让我把拓拔琼引出来,这家伙枪法还真不错,最后把我逼到了绝境,眼看就要命丧当场,这女人也够狠的,突然从我身后冒出来,一剑就把拓拔琼的脑袋给砍了,山上喽啰见教主惨死,登时一片大乱,我们俩刚好趁机溜掉。”说完把茶碗推到她面前,微微一笑:“好妹子,你倒的茶真好喝,再给哥哥来点。”
云青萱白了他一眼,把茶重新兑上,伸手揉了揉眉间,似乎有些疲惫,轻轻吁了口气,“我再问你,这里面有个问题行不通,那贱人和拓拔琼无冤无仇,又知道山上高手众多,此去风险极大,为何仍要前去?她图的什么?”
俞长风早就料到她会有如此一问,故而并不显得慌乱,手指慢慢的敲着桌面,“好妹子,你在巫仙教地位尊崇,想必定然知道聚气丹这种东西吧?”
“聚气丹?”云青萱脸色微变,“你提这个做什么?听谁说的?”话刚出口便已经后悔,暗想我怎么这么傻?还用问吗?必然和那贱人有关系。
果然,俞长风端起茶来抿了一口,咂咂滋味:“是她告诉我的,说这聚气丹可了不得,吃一颗就能增长十几年的功力,对习武之人来说,诱惑力当真不小,难怪连她都眼红。前些日子她天天往圣山跑,就是为了打听这事。”
云青萱脸色发白,神情有些失落,“这么说拓拔琼炼出了聚气丹,又被她给抢了去?”
俞长风眉头一皱,轻轻把茶碗放下,“你怎么了?好像有什么心事?”
云青萱摇了摇头,方才那股蛮横气焰尽数灭去,微微一叹,“听乌叔叔说,炼制聚气丹的两种药材极其难得,其中一种更是夸张,在我没出生之前就种下了,掐指一算,怕已有二十多年,没想到……都便宜了这个贱人。”说到这里,不由得咬牙切齿。
俞长风这一下震惊非小,身形豁然站起,连声音都有些发颤:“此事,我听……听拓拔琼说过,那碧魂石花成熟时间很长,要二十五年左右,原以为他是信口开河,没想到……没想到真是如此!世上竟有这般奇事?真叫人难以相信!”
云青萱白了他一眼,“我们巫仙教神奇的事情多着呢!你这井底之蛙知道什么?”
俞长风嘿嘿坏笑:“是,是,以后还要向云姑娘多多请教。”刚笑两声,忽然一拍大腿,“对了青萱,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拓拔琼和他的朋友说好了,本来给他们一人一颗,可这家伙暗中使坏,把采来的药材藏起来一部分,过两日你们收回圣山,说不定还能找到。”
云青萱黯然摇头,“乌叔叔说了,这东西离地十三日便会损坏,变成废草一株,已然全晚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如此珍贵的药材毁去,想想就让人心痛。”
俞长风重新坐定,喝了一口茶,满脸痛惜之色。忽然想起,在陌然家中之时,师伯当着自己的面,将那三本高深的武学秘籍烧掉,此间惋惜,丝毫不亚于当日。
云青萱心情不悦,一直低着头听他说话,忽然心念一动,抬头凝神看着他,抛出一个问题:“什么叫我们收回圣山?你今天就要走吗?”
俞长风重重的吁了一口气,知道关键时刻已然到来,伸手把茶碗推在一边,踌躇半晌,这才开口:“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求你,希望你能帮帮我。”
云青萱歪着头看了他许久,突然冷笑:“好啊!这可有什么为难的?只要我办得到,必然帮你,不过!我有言在先,倘若这事和那贱人有关,俞公子还是免开尊口!”
俞长风暗暗叫苦,这丫头太也心思缜密,看神情就能猜到要说什么,自己话未出口,便被一棒子敲了回来,心中好自为难,却也非提不可,叹了一口长气,“听说你们巫仙教,有一种暗器叫做血隐花针甚是厉害,毒性极强一般人难以抵挡,不知是否如此?”
他话音未落,云青萱已然站起身来,走到床边打开一个暗盒,在里面拿出一件东西,转身回来放在俞长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