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长风皱眉想了半晌,叹气道:“不瞒各位前辈,在下内功实是差劲的很,耳目也不甚灵敏,这些人说的话,我根本就没听完整,倘若说的词不成句,几位前辈可别怪我胡言乱语。”
孙乘洋笑了笑,点头道:“自然不怪,少侠尽管说就是,今日你若能和盘托出,我等敢保你全身而退。”
俞长风大喜,躬身一礼谢道:“如此多谢几位前辈了,这等大恩大德晚辈绝不敢忘!”
孙乘洋几人微笑点头,拓拔琼手持大枪怒视俞长风,凶恶的脸上难掩一丝焦急之色,自己确实派人将采来的药材偷藏了一部分,所以到了此时,他也分不清楚这小子到底是使诈还是真抓到了把柄,只盼他别泄露自己的秘密才是,心中又气又恨,但也不敢乱来。
俞长风仔细回想一番,皱眉道:“这些话实是莫名其妙,我只听一人说:这件事可不能让那几个老家伙知道了,他们虽不敢找教主的麻烦,但弄死我们却是易如反掌,一旦泄密,你我性命不保!”
古镇峰几人一听,脸上微微变色,孙乘洋急道:“后面呢?后面怎样?”
俞长风又道:“另一人说:是啊!这事可得千万保密,话说回来教主也够贪心的,竟然藏起来一大半……”
孙乘洋几人听到此处,脸色都是又惊又怒,却没有打断他说话。
俞长风说到这里,叹气道:“这人话没说完,就被另一人捂住了嘴,那人又说:休要乱语,当心被别人听了去。被捂嘴那人道:你也太胆小了些!大晚上哪会有人来偷听。先一人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不怕丢了性命吗?另一人道:“那也未必,这几个老家伙虽然武功不错,但咱们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我们可以用毒。先一人道:会用毒有什么了不起?人家眨眼间就能取你性命,会给你时间放毒?另一人道:教主说了,过几天就把他们糊弄走,这几个老家伙一走还有什么可怕的?反正幽魄灵草和碧魂石花留下了,这次你我功劳最大!教主还能薄了咱们吗?”
俞长风说到这里,摇头道:“这些话说的不明不白,让人越听越糊涂,也不知他们说的是谁?唉!几位前辈可别怪在下胡言乱语!”
几人听完这片话,顿时怒不可遏,古镇峰冷冷的道:“拓拔教主!到如今你有何话讲?”
拓拔琼双目怒瞪俞长风,眼中几欲喷火,明知他话里掺汤兑水未必都是真言,但此时自己心中有鬼,却也无法辩驳,只是恨他一人而已,回头冷哼道:“几位,待我先杀了这小子,再从长计议可好?”
古镇峰等不置可否,冷眼旁观。
俞长风慌忙大声叫道:“几位前辈,方才你们可是说过,愿保我平安下山,怎么到了此时又出尔反尔?”
几人同时微微冷笑,连理都不愿理他,心想我们目的已然达到,要你还有何用?难不成真为了你和拓拔琼翻脸?小子当真幼稚的很。
俞长风心道:“原以为几句闲言就能让他们打起来,没想到这拓拔琼如此脓包,片刻间便已认怂,苏姐姐怎么还不现身?单凭我自己焉是他们的对手?”
刚想到这,又听苏羽珊那道细细的声音传入耳中:“不用怕,我就在你身后,你边打边退,等我够到这家伙,一招就能取他性命!千万别往后看,这人机警的很,不能让他发觉。”俞长风一听之下,心中登时坦然。
拓拔琼心中恨死了他,虎吼一声,掌中大枪直上直下的朝他头顶猛砸,这一枪含恨带发,力量奇大无比,俞长风微微皱眉,知道自己无法硬接,只好退身躲过,手中长剑微微一颤,未等递招,拓拔琼挺枪杆横扫他腰间,霎时间一股劲风铺面而来,俞长风无奈,只好又退了一步,拓拔琼手中大枪上下翻飞,招数越来越快,刹那间两三丈内风声大作,卷的地上飞沙走石尘烟四起,声势相当惊人。
孙乘洋古镇峰几人互视一眼,他们和拓拔琼相识多年,只道他用毒手段高明至极,真功夫未必怎么样,今日一看并非如此,就算已方任何一人和他单打独斗,也不一定讨得了好处去,还真不能小瞧了他。
但拓拔琼的枪法虽然威猛霸道至极,俞长风却并非不可拆解,相反他狂怒之下,招数难免出现漏洞,俞长风只是忌惮他左袖内的歹毒暗器,所以每一剑都不敢使出全力,就怕一时招式用老,万一他突施一箭,自己不免命丧当场,故而一直缓冲游斗,尽量避免与他枪尖硬碰。
如此一来,场上的形势则完全不同,在古镇峰几人眼中,拓拔琼看似占着上风,但今日想赢这年轻人却是难如登天,在巫仙教众人一看,还以为教主转眼间便要取胜,纷纷大声喝彩,欢声雷动。
这其中关节拓拔琼焉能不知?但俞长风剑法确实出奇,每当将他逼到绝地之时,他就使出搏命打法,要和他同归于尽,拓拔琼怎愿与他换命?故而越打越急,口中怒吼连连,一条大枪挥舞的发疯一般,虽然逼得他步步后退,却连他一片衣角也没碰到。
两人越打越快,眨眼间已过七八十招,俞长风不知不觉间,已然退了三十余步,额头汗水渐渐渗出,拓拔琼膂力过人,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这般拼命对他不算什么,而俞长风一边要顾及对方暗器,一边还要假装不支慢慢后退,虽然短时间内不至于落败,但若想赢对方却是万难,这般打法,直打的他心里憋屈之极,就等苏羽珊接替自己,奈何身后迟迟没有动静,虽心急如焚亦是无奈。
片刻之间,两人又打了二十多个回合,拓拔琼手中大枪依然迅猛无比,他仗着自己膂力过人,已然暗暗打好主意,今日就算耗,也要把这年轻人耗死,不然当着身后那几人的面,自己堂堂巫仙教教主,连一个无名之辈都打不过,一世英名付之流水不说,传到江湖上也让人耻笑自己。
如此只守不攻的打下去,俞长风只觉得越打越吃力,手中长剑渐渐的都有些拿捏不住,身形连连后退,忽然砰的一声,后背撞到一块巨石之上,心中登时大惊,眼见拓拔琼一脸狞笑,镔铁大枪挂定风声,狠狠的照着自己头顶拍来,这一下避无可避退无可退,万般无奈只好拿长剑硬挡,他的膂力本身就差着拓拔琼许多,手中长剑分量又轻,如何能挡得住?只听嘡啷一声清响,长剑被荡飞多远,拓拔琼冷冷一笑,甩枪杆再次砸下,俞长风霎时间万念俱灰,唯有闭目等死,心中大叫:“苏羽珊你可害死了我!”
眼看拓拔琼一枪砸下,就要把俞长风头颅击碎,让他惨死当场,忽听巨石之后一声娇叱,红衣闪动之处,苏羽珊陡然纵身飞出,右手短剑鬼魅般地刺出,直取拓拔琼咽喉要害。
这一剑犹如闪电划空,速度奇快无比,眨眼间便剑至咽喉,拓拔琼大吃一惊,万没想到巨石后面竟然藏有人影,此时手中大枪正呈下坠之势,若想回枪护身简直难如登天,总算他功夫老练反应极快,危急中奋力偏头躲过要害,短剑嗤的一声,在他脖项处划出一道伤口。
拓拔琼刹那间惊的面无人色,知道这女子武功远胜于自己,正欲掉转大枪防身,苏羽珊冷笑道:“胆敢惊吓我的好弟弟!今日焉能饶你?”左手短剑倐地伸出,直向他胸口刺去。
拓拔琼又惊又怒,方才躲过那一剑已然实属不易,哪成想她左手中还有一剑?他身形胖大远不如苏羽珊灵活,这一下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眼睁睁看着短剑噗的一声刺入胸口,剑尖从背后露出。
苏羽珊冷冷一笑,右手剑横着一挥,将他硕大的头颅割掉,霎时间鲜血犹如暴雨狂喷,溅的二人血浴满身,便在此时,苏羽珊迅速收回短剑,双手闪电般在他身上搜了一遍,眨眼间手中多了一个小小木盒,翻身一脚将他踹飞,回身拉起俞长风就跑。
这几下兔起鹃落,速度实在快的出奇,从苏羽珊出现到拓拔琼身死,也就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按理说拓拔琼纵然武功不如她,也不至于死的这般快,一来他已然历战多时,体力消耗颇大,二来苏羽珊仗着忽施偷袭,武功又远高于他,这才眨眼间要了他的性命,顺带抢走了聚气丹。
眼见拓拔琼惨死当场,聚气丹也被抢走,古镇峰孙乘洋几人齐声怒吼,明知这女子武功极高,但仗着己方人多势众,焉能不追?四人各持兵刃在身后苦追不舍,口中大声喝骂。
剩下巫仙教众人一看教主被杀,吓得亡魂皆冒,四下逃窜乱成一团。
此时若是苏羽珊孤身一人,古镇峰等便是累死也追不上,奈何带了个俞长风,他的轻功比这几位相去甚远,苏羽珊虽然心急,拉着他飞速疾奔,身后几人也是越来越近。
俞长风被她拉着左手,直带的自己气喘吁吁,耳边风声呼呼直响,大声道:“苏姐姐,我们不跑了,和他们再打一架便是!”
苏羽珊冷冷的道:“若是就我一人,自然不用跑,回身将他们杀光便是,但此时你手中已无长剑,如同废人一个!我有多大能耐?边打还要边顾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