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r
为什么这些鸟国人能在我的国土上肆意妄为,\r
似乎是被愤怒的情绪感染,一切的一切,都完全地投入了进去,之前持续着的头痛,反而开始变弱了。\r
战斗打的异常激烈,\r
等到天黑时,敌人退却了,\r
我也累的不行,我实在是累坏了,也实在是冷得受不了了,颤颤巍巍的走进了一座棚子里,发现里面已经有好几名士兵在里头了,我没去通报什么身份军衔,都这个时候了,什么军衔什么身份都是一个屁,能否活着打赢这场仗谁都不清楚,这个时候摆谱,不是脑子进水是什么?\r
寻了剩下的一个空角落,我躺了下来。\r
这一觉,睡的还算踏实,敌人并没有在夜晚发动进攻,\r
等到醒来时,我却忽然觉得自己的右腿疼得难受,抬起自己的腿,发现那条腿都已经有些肿胀了。\r
这是昨天被一个弹片擦到了小腿,虽然包扎过,但缺医少药,根本没有医治,出现发炎的症状再正常不过。\r
“嘶.....”\r
我顺手拿了一个靠着墙边的木棍,撑着木棍很勉强地站了起来,回头看时,身体却忽然一颤,这里面除了自己以外,还躺着四个士兵,但此时已是一动不动。\r
天黑时看不真切,还以为他们在自己进来时就已经睡着了,现在才发现不对劲。\r
我马上弯腰,把地上的两个士兵翻过来,却发现他们已经死了,而且在他们身下位置,有许许多多的虫子正在爬行。\r
“呕!”\r
胸口泛起一阵阵酸意,想要吐却又没什么东西可以吐出来,我们已经断粮好二天了,\r
一直吃啃树皮肠胃都拧巴了,还能吐出来什么?\r
没力气去帮他们挖坟了,\r
我默默地向着这些战士们敬了一个军礼,拄着木棍,走出了帐篷。\r
“啊啊啊!!!!”没走几步,前面就有两个士兵趴在那里捂着肚子喊疼,在他们身边,还有好多个蘑菇散落在那里。\r
等我走近时,这几个人已经喊不出来了,嘴里有白沫子不停地溢出,脸色也开始变紫。\r
旁边,似乎是有着两个人的同伴,在旁边一脸默然,到最后,似乎是实在忍受不了同伴继续承受这种痛苦,拿起刀,刺入了他们的胸口,给了他们一个痛快。\r
没用枪,因为子弹还要用来打鸟国人。\r
两个毒的士兵死后脸上是带着轻松的神情,仿佛得到了解脱,\r
是啊,死了就不会觉得饿了,死了就不用再战斗了。\r
在这里,死亡,是最简单的事,甚至,还是一件美好的事。\r
我继续往前走着,一边走一边看着四周的情况,\r
这里,是炼狱,而穿行在这里的士兵们,则像是行走在炼狱里的枯骨。\r
有的鞋子烂了,有的则光着脚,\r
尸体,尸体,到处都是尸体,\r
而尸体周边,往往都是成群的蚂蟥和其他虫子,山林里的这些恐怖的小东西,能让一个大活人,在短短几个小时里就慢慢变成白骨,脱落得干干净净。\r
我看见路边有三个坐在那里的士兵,\r
当我走过去时,他们在看着我,其一个人似乎是看见了我,还对我行了军礼,\r
我点点头,没回礼,不是不想回,是自己的臂膀跟小腿一样受伤肿胀起来了。\r
左臂现在还没有知觉,右手撑着木棍儿,我怕再举起手敬礼时,自己会摔倒下去,摔下去,就爬不起来。\r
等我继续往前走时,身后传来了三声枪响。\r
枪响代表着敌人又上来了,战斗再次打向了,\r
之前还在休息的士兵们,纷纷拖着疲惫的身体,端起自己的枪进入了战壕。\r
传令兵这时也跑到了我的身边,\r
他的职责就是负责为我传递命令,\r
毕竟我是团长,这一团的士兵都要听我的命令。\r
又支撑了一天,终于,我感觉自己快不行了,靠在了一棵大树上,坐了下来。\r
我清楚,只要这一坐下去,就再也站不起来了。\r
我仰起头,现在的我,很平静,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甚至心里还在渴求着死亡快点降临,结束自己这一切一切的苦难。\r
旁边,有一个四川口音的士兵沙哑的对着身边一个动都不动的士兵喊着:“起来啊,,,,,起来啊.....我们说好了一起回家的,回家啊,回家.....”\r
我的脑海开始浮现出通城的画面,央路,聊斋,特制沙发,喷香的茶,但很快,这些又变成了山清水秀的道观,很熟悉,却又很陌生。\r
哪个,才是家?\r
“我不行了。”\r
我愣了一下,用沙哑微弱的声音问道:“你是谁?”\r
“我真的不行了,我们失败了,失败回不了家了。”\r
“你到底是谁?谁在和我说话?”\r
“我们好冷,好冷……”\r
“我头好疼……”我很痛苦,头好疼。\r
“我们想回家,回家……”\r
“啊啊啊!!!!”\r
我惨叫起来。\r
“请你,带我,带我们,带大家,回家吧。”\r
回家,回家,回家.....\r
“依山?依山?”明尊看着面前的李依山缓缓的睁开了眼,但是他喊了好几声李依山都没反应,只是嘴唇嗫嚅着,目光带着深刻的迷茫。\r
任何一个人在短时间内被灌输了长达一个月的记忆画面后都会是这个样子,甚至还会更不堪。\r
正常人做个梦醒来后还得晕乎好长一会儿呢,何况周泽的这个梦,算是噩梦的噩梦了。\r
“砰!”\r
夏倾心这时撑起了阵法结界,一头头黑色的影子向这边撞来,只要一撞上去就被很快的弹飞,但它们乐此不疲,数目也在开始变得越来越多。\r
“依山怎么还没醒?我已经要坚持不住了!”\r
夏倾心忙着维系着阵法,无法回头看身后的情况。\r
“这......”明尊又看了看李依山两眼,道:“我也不清楚他到底醒没醒。”\r
按理说,鬼上身已经结束了,那个军魂也离开了李依山的身体,这是明尊亲眼所见,按说这时李依山是应该清醒过来的。\r
难不成是赢玉的那药物效果太好了?\r
又或者是依山心神受到了什么损伤?\r
“轰!”\r
一阵尘烟扬起,阵法破裂。\r
夏倾心双眸深处释放出妖异的光芒,一条条匹练从她的手释放出来,连续地抽飞了七道黑影。\r
“这玩意儿打不死也打不烂啊!”夏倾心喊道。\r
明尊也站起身,双手掐印:“阴司有序,黄泉有道,破!”\r
“轰!”一串黑影被扫飞出去,但很快又从大雾之奔袭而出,这些黑色的东西像是依附这大雾存在的寄生虫,只要这大雾还在,它们就永远不会消亡,循环往复,生生不息。\r
明明不算是什么特别厉害强横的存在,但这样耗下去,还真可能蚂蚁咬死大象。\r
“冲出去吧,带着依山!继续留在这里这些玩意儿会越聚越多!”夏倾心说道。\r
明尊伸手,把李依山扶着站起来,见李依山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干脆把他扛在了自己肩膀上,道:“小莲呢,先把她接应出来,然后一起走!”\r
我只觉得自己在不停地颠簸着,好多次想要聚焦自己的视线,但我的眼前,明明看着是大雾,却又变成了大雨之下的影像,梦和现实,已经发生了极为严重的偏差,我还需要时间再理一理。\r
黑影确实在越来越多,但哪怕我什么都不做,有明尊和夏倾心的护航,暂时也还没什么问题,明尊一边背着李依山一边掐印,配合着夏倾心清理着四周的黑影,同时二人开始向之前小莲去的方向推进。\r
然而,这茫茫大雾,想要快速找到一个人,确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r
“叮......”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阵大风!\r
明尊目光一凝,直接跪伏在了地上,极为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脑袋,原本被他背着的李依山也摔翻在了地上。\r
“咳,咳,咳”之前喊没被喊醒,但眼下倒是被摔得清醒了一些。\r
我有些疑惑地环视四周,好厚的雾啊,这是在干嘛?\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