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有了墨玄珲的大张旗鼓,本来就已经引起不少人猜测的事情,这下总算是闹得满城风雨了。
不出慕朝烟的意外,即使有些人因为曾经得到过她的救治,在这件事情上,也觉得,她的做法有欠妥当。
就像赵霖一样,不是不知道感恩,而是,时机不对。
像他们这样想法的,倒还算好的,毕竟慕朝烟在做这件事情之前,就已经有所准备了。
如果单单只是站在他们的角度上去想,他们这样的想法不但没有什么不对,而且,其实也是在为炎王府担心。
而真正差劲的是那些,借风起浪,趁机抹黑慕朝烟的人。
例如,专门坑闺女,还专门挑着亲闺女坑的宰相府?
在例如,一直都有过节的永炎候府。
早就外面风言风语传出去开始,他们就已经开始安排人在外面带节奏,以至于,让更多的人加入到了讨伐慕朝烟的大军之中。
现在好了,何止是西沧跟南苑,就连东华,也都开始研究,有没有顶级的裘皮来进献给炎王妃了。
毕竟,红颜祸水也不是谁都能当的,除了容貌身材这些外在因素,也得有人愿意让她成为祸水。
显然,炎王现在做到了,简直是宠妻不要命。
本来就是满城风雨,负面消息一大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柯子敬更是大张旗鼓的找来了上等的裘皮,直接当着所有沿街百姓的面,兴冲冲的进去了炎王府。
这下算是彻底坐实了慕朝烟确实喜欢裘皮的说法。
东华地大物博没有错,裘皮当然不可能没有,可真要说上等,那肯定还得是南苑。
东南西北四朝,自然是各有各的特产,总有些东西的别人家没有的,才能立得住脚。
这种动物的皮毛,北帝很很多,但是要打,却是难上加难。
毕竟那边的气候很冷,打猎本就不容易,好不容易得到点裘皮,自己穿还不够,又怎么会轻易送去给人。
况且,以北帝跟东华现在的交情,也不需要一个裘皮来巴结什么。
仅次于南苑的,在气候上,这个时候是最适合打猎的,就是西沧了。
气候才刚刚开始变冷,动物们还没有进入冬眠,山上还随处可见,打起来,也不会比南苑差太多。
“姐,你给我的兵书我都看完了,这是你要的裘皮。”
看着柯子敬手中捧着的东西,慕朝烟楞了好一会儿,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你真的……全都看完了?”
如果他真的全都看完了,那还给自己裘皮干什么?
“是的,全看完了,包括阵法。这个裘皮就是我专门找来,收买姐姐,让我进玄翼军的。只要我进了玄翼军,那些胡乱编排的人,一定会说,是因为这个裘皮,姐姐才给姐夫吹了枕边风,让我顺利进入玄翼军的。”
这么一说,慕朝烟总算是明白了柯子敬的意思。
只是……
“你这么有信心,就一定能进去?”
虽然玄翼军是墨玄珲自己私有的,可柯子敬毕竟是北帝的人,这比一些没本事的人还要困难。
就连她自己,都还不确定,墨玄珲会不会同意这个做法,他倒好,已经开始准备了。
难怪他说,已经把自己给他的兵书看完了。
“放心吧姐,我既然这么做,肯定是有所准备的。”
他相信,姐夫一定不会拒绝,即使不是因为姐姐的面子,自己的加入,也绝对有利无弊。
毕竟,他是可以相信的,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奸细。
“你辛苦了。”
慕朝烟把那裘皮从柯子敬的手上接过来,并没有多看,直接就放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然后看向柯子敬的脸。
虽然看上去用了好几天,但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记住自己整理出来的兵书,又记住了那些阵法图,别说是一般人,就算是天才,也是为难的。
她的这句辛苦不是柯子敬为了配合自己,辛苦的去找裘皮,而是,他是真的瘦了,瘦了好多。
同时,这也证明了,对于加入玄翼军这件事,柯子敬抱着的是多么认真的态度,他是真的认准了,并且开始实施,而不是单纯的说大话。
慕朝烟在觉得欣慰的同时,却又难免心疼跟担心。
“子敬,还是上次那句话,有压力是好事,但是,任何事情都是有尺度的,一旦过了那个度,好事,也是可以变坏事的。”
柯子敬点了点头。
“姐,我明白。”
自从上一次跟慕朝烟聊完之后,柯子敬也想了很多,他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自己钻了牛角尖。
很多时候,很多人,即使是在钻进死胡同的时候,其实意识都是明白的。
他们清楚的知道,只要换个思路,自己就能从这个死胡同里走出去,不是他们不想,更不是他们不愿,而是,走出去的理由不够充分,起码,无法说服自己。
即使到现在,柯子敬也承认,自己还在那个牛角尖里憋着,他无法不去自责,作为男人,他成熟的太晚,这些年只顾着自己,还需要父母为自己操心劳力。
可他后来想了一下,也知道慕朝烟的担忧是因为什么了。
“姐,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想要保护自己的亲人跟爱人,想要你们都好好的,安全无虞,所以,你们是我的动力,即使是因为你们,我也不会走上歪路的。”
说着露出灿烂一笑,让慕朝烟有一瞬间的晃神,就好像回到了,当初刚刚认识,他还不肯叫自己姐姐的时候。
“我是钻了牛角尖,但是,我却不会把我自己憋死。既然无法转弯出来,那么,我就把那牛角尖钻破好了。”
柯子敬这话说的倒是不错,南墙撞了又能怎么样,谁能保证,那南墙的后面,就不会是另外一片风景?
他既然觉得,是自己的无能造成了现在的自责,那就干脆打破自己,重新塑造好了。
重新开始,只为了保全所有在乎的人,那时候,牛角尖自然也就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