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的遮光效果,别说阳光了,恐怕连紫外线都进不来。
看到这种情景,慕朝烟急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确定这是在养病,而不是在“养病”?
照这种养法,恐怕病只会越养越多,越养越重吧。
“不好意思,让炎王妃见笑了。”
淡淡的女声响起,让慕朝烟十分意外。
原本传闻中那个卧床不起的兰婷公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身,并且已经从寝室走到了外间来。
看到慕朝烟,似乎也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
“哪里,只是,这屋子……”
兰婷公主以前什么样慕朝烟不知道,只是,在柯家医馆住了那么长时间,起码病人的屋子里应该是什么样她还是知道的。
就连她当初坐月子,有孩子的情况下,医馆里也从来没有连带着窗户都封死过,这一点,她不可能注意不到。
而且,传闻中重病到床都下不了,很明显,眼前并不是这个样子。
兰婷公主只是微微一笑,走过去,亲手为慕朝烟斟好茶。
慕朝烟也不推辞,坐下来打算听她慢慢的说。
“这次的病,任谁都能明白,不是简单的病。我要是不做出来点样子,只怕,会病的更重。”
所以……其实她已经知道自己这所谓的病是怎么一回事了?
“把手伸出来,我给你看看。”
兰婷公主也不推辞,淡笑着伸出手。
把着她的脉象,越把,慕朝烟的眉头就皱的越紧。
她们都知道,慕朝烟这次进宫不会简单,哪怕是面子上,东华帝让她来见兰婷公主,但是要不了多久,也势必会过来。
原本慕朝烟还以为,东华帝找自己过来是探探关于玄翼军跟墨玄珲的底,直到给兰婷公主把了脉她才察觉,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不得不说,东华帝的心,果然是够狠。
松开了手,慕朝烟的心却无比的沉重,看着兰婷公主,却又不知道从哪开口。
相反,兰婷公主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已经不指望什么了,命该如此。只是,我之所以没有拒绝皇兄说让你来的给我瞧病,其实,是有事相求。”
“什么事?”
慕朝烟本来还在想兰婷公主身体的问题,却没想到,就在她一愣神的功夫,兰婷公主已经在她的面前起身,然后跪下。
“我不敢有所求,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不会那么简单就治好,我只求,炎王府能看在稚子无辜的份上,收养我两个孩子。”
可以说,那两个孩子是兰婷公主最放心不下的了。
只是,南苑那边明显是要开战的,自家皇兄又一直没有打消杀掉自己的想法,作为母亲,如果一定要用她自己的命才能换来孩子的平安的话,那么,她愿意。
“请炎王妃放心,只要你们愿意收养那两个孩子,姓什么都不重要,他们以后,就跟你们亲生的一样……”
她并不像跟多求人的人一样,显得急切又毫无章法,似乎很平静。
平静到了,似乎已经绝望的地步。
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跟自己谈什么条件,也没有以那孩子的身份许下什么好处,可越是这样,才愈发显出了她的聪明吗之处。
以现在的她来说,除了这两个孩子,她其实是一无所有的,连这条命,其实都是依靠炎王府在保护。
对于当初的恩情来说,她没有丝毫记忆,记得的,只有墨玄珲而已。
如果炎王府真的想利用她的孩子做什么,她也拦不住,相反,总比落到东华帝的手里要好的多。
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些,她才只是请求,而不说其他。
“孩子总归是跟着自己母亲才好的,纵然我跟墨玄珲在喜欢他们,对他们在好,也无法取代你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更不可能照顾的有你妥帖。”
“王妃心善,必定会照顾好幼子。我所求不多,只求你们能让他们平安长大,远离是非。兰婷就算是死,九泉之下,也勇敢大恩。”
她能看透这许多的事情,自然也不会看不出,炎王府对她的诸多关照。
虽然她至今也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可要说利用,她还真没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
思来想去都没有结论的情况下,她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感念这一份情谊,只是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还清。
只是,上天似乎并没有打算给她这个机会,这次身体重病,让她突然生出一种绝望来。
只要自己一天不死,东华帝就一天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东华帝派人来说,看她病成这样,宫里的御医也束手无策,不如请炎王妃来看看的时候,才没有拒绝。
她当然知道,东华帝不会有什么好心,但是,这却是她难得在进宫之后,能接触到炎王府的机会,她不能放弃。
看到她这样,慕朝烟微微的叹了口气。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子敬向皇兄求亲的事情,你在这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让怎么办?”
慕朝烟一边说着,一边把兰婷公主扶起来,坐回到位置上去。
“我真的很感激炎王兄为我做的一切,虽然不知缘由,可兰婷不是薄情忘义之人,知道感恩。”
说到这,她也深深的叹了口气。
“兰婷知道,为了保住兰婷这条命,炎王府已经尽力了,甚至不惜把北帝世子也牵涉其中。可是,就算今天炎王妃你真的把兰婷带出皇宫,就现在的情况而言,这条命的去留,其实也只是时间问题了吧。”
听着她的话,慕朝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了然。
她果然把柯子敬的求亲当成了为她保命的砝码,以为这也是炎王府保护她的办法之一。
虽然柯子敬这么做的确有这方面的原因,但却绝对不是全部。
不过,慕朝烟却没解释。
很多事情,应该由当事人亲自开口,旁人不好参与。
她现在说,只会添乱。
但是,有些时候,人太聪明真的未必是好事。
“你怎么知道,你的命就一定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