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天开始,关于兰婷公主生双子的消息就开始大肆宣扬起来。
最开始她们回来的时候,慕朝烟并没有特意瞒着谁,加上又是那样的阵仗,也瞒不了,墨玄珲刻意去往柯家医馆一趟,关于兰婷公主的身份,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一旦有人刻意宣扬,他们自然也就跟着东倒西歪,风往哪边吹,他们就往哪边倒。
大多数的时候,他们还是习惯性的不用脑子的。
墨玄珲是不在意这些谣言的,可东华帝却很在意。
站在权利的最顶端,有了权利,自然要有金钱,有了金钱,自然要有名誉,甚至是名垂青史,万古流芳。
更何况,慕秋德猜的一点都没错,这次机会,也正是他除掉兰婷公主的一个借口。
他是不反对墨玄珲去跟那些远方部落打仗,最好永远也别回来,可到嘴边的好处,他也不能不要。
说白了,他这人就是贪,什么都想要,什么都要得到。
可最让他想不到的是,刚刚调回来的玄翼军,竟然又全都被墨玄珲给派了出去,甚至还大张旗鼓的,把一整座山都围了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而墨玄珲给出的理由,竟然是练兵。
说什么居安思危,不能让将士把好不容易锻炼出来的身体在变成普通人,这种话一听就是借口,可他却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来。
毕竟,他就是因为不放心玄翼军,才把人从四面八方的调回,本就是墨玄珲自己的军队,自己要是在插手,一旦真的把墨玄珲惹急了,直接驳了自己的面子,最后丢人的还是自己。
慕秋德跟他的几心腹大臣倒是知道怎么回事,可他们不敢说啊。
加上举子考试近在眼前,马上就要春闱了,他也实在分不出太多的心思。
不过是一座山,不过是要练兵,他倒要看看,这个炎王,到底还能作出什么花来。
就这样,春闱过后,兰婷公主的月子也总算坐完了,反而因为春闱的关系,冲淡了不少双生子是凶兆的传说。
慕秋德的动作相对的也收敛了不少,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但要说他突然改邪归正了,慕朝烟是不信的。
“王妃,皇宫里送来消息,说宴会的时间已经确定下来,不但是接代兰婷公主回朝,也是为这科考试的举子们庆贺,说明我们东华人才济济……”
听着云溪絮絮叨叨说的那些话,慕朝烟只觉得东华帝果然是爱做面子工作。
这才春闱,殿试都还没考,三甲也还没有确定,就急着说什么人才济济?
他这算是没话找话么?
“外面那些人还在传么?”
云溪自然知道慕朝烟问的是什么,小脸也是一苦。
“王妃,你都不知道,那些所谓的文人有多讨厌。原本只是老百姓在一起传些闲话,他们不懂,也就算了,怎么那些文人考生也跟着凑热闹呢。”
一说起这个,云溪就觉得她想打人。
都说文人墨客多才学,在她眼里,就是一群不明事理,听风就是雨的闲人。
甚至,他们这些做学问的,还不如普通百姓呢。
好歹,那些真正受过他们王妃恩惠的一些人,还是记着他们王妃的好的,也并不全是讨伐的声音。
这让她的心里觉得安慰不少。
可自从这些考生来了之后,不分青红皂白,不问缘由,只凭听说,就跟着人云亦云,还做什么学问?
真要比较,跟那些懂得感恩的百姓比,他们差远了。
“没什么可生气的,你也不想想,那些考生,有几个不拜会老师的。”
别管是后面有人没人的,想要在帝都有个出头之日,拜对老师,讨好前辈,都是必须要走的流程。
要不然,别说是考生,就算是状元,也是要等待官职的。
当初慕秋德等官职等了一年多都算是快的了,何况是他们。
而且,就算是等到了,官职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升上去的,说是拜会恩师,借着这个机会,跟想要攀附的人多亲近,结个姻亲什么的,就更加正常了。
“啊?这还没入官场呢,就已经学起官场上那套不良风气了,这以后能是好官么?”
“人都是多面性的,是不是好官,并不是根据这个就能判定的。”
先不说那些拜会恩师的考试是不是好官,哪怕就单纯的想为自己谋求一条好的发展路线,也无可厚非。
可烦就烦云溪说的那种,为了谋求一个好的前程,连自己都忘了。
本质上,不求他多么铁面无私,最起码,应该也留下点做人的底线。
偏偏,就是因为放弃底线的人太多,才更显得那些清官的可贵。
不过,慕朝烟想的可不止这些。
既然连考生都参与进来了,说不定,这根本就是慕秋德算准了时间的。
毕竟是当朝的首辅宰相,家里又有云英未嫁的慕朝霞在,绝对是讨好巴结的不二人选。
而且,跟这件事能扯上关系的,他也是首当其冲。
所以,考生还没到,他就已经先一步把自己的门生给定好了么?
不得不说,慕朝烟已经猜的是八九不离十了。
此刻,宰相府的后院里,看着突然出现,并且开始喋喋不休的慕勇,慕朝霞只觉得一阵烦躁。
可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大小姐的形象,她又不得不忍下来。
毕竟,她是惦记着做人上人的,不想在像以前一样,什么都比不上慕朝烟跟慕朝云,所以,即使心里在不情愿,她都必须要忍。
“霞儿表妹,这次进帝都,我是抱着必中榜的志向来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跟首辅宰相失望。”
看着他信心满满的样子,慕朝霞只觉得可笑。
他以为科举是什么,是他说中榜就能中榜的么?
先不说其他地方的人也有可能过来一起考试,就单说东华的学子,他又哪来的这种信心?
说白了,就是一只井底之蛙,觉得自己厉害无比,谁都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