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蓝静依说这些话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东华帝既然会同意五皇子来炎王府治疗,估计他心里就是觉得,五皇子的病是治不好的。
就算治好,眼睛也恢复不了,他正愁抓不到炎王府的把柄呢,现在慕朝烟这么说,其实就是在往他的手里送借口。
如果慕朝烟今天没有说这样的话,到时候还可以说出道理,能解毒就不错了。
可现在,慕朝烟说出来了,就算五皇子不会出卖他们,他身边的那几个太监,可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背后的人不是东华帝就是皇后,不防着点怎么行呢。
不过,来炎王府这么久,蓝静依对这里也有些了解,自然明白,她的姐姐姐夫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所以,她问的时候才会那么平静,一点也不担心,只是单纯的表达一下对这件事的感慨而已。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就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吧,它会证明,五皇子到底是敌是友的。”
“嗯,这倒是,不过,他身边的人还是得看的严实一点,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放心,你姐夫会注意到的,要不然你以为这院子里的暗卫都是死的么?”
五皇子身边安插的人,在刚来第一天的时候,暗卫就已经把底细都调查明白了,当时跟墨玄珲回报的时候,自己就在身边,当然也听的明白。
“其实,现在最需要担心的不是五皇子这里,毕竟人在炎王府,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最关键的,是皇甫御风的暗在势力,也不知道墨玄珲查的怎么样了。”
关于皇甫御风,蓝静依知道的就不多了。
但是,经过这几次,她也明白,那人是敌非友。
“放心吧姐,姐夫会有办法的。再说了,你还有我们呢。”
就在这个时候,苏瑾突然来了这里,看到慕朝烟后,赶紧过来跟两人行礼。
“王妃,王爷请您过去一趟。”
墨玄珲?
最近这段时间,墨玄珲都很忙,很多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回来吃,怎么会突然找自己呢。
不过慕朝烟并没有多问,跟蓝静依打过招呼之后,直接跟着苏瑾去了墨玄珲的书房。
她到书房的时候,墨玄珲好像正对着一盘点心在观察着什么。
看到她来,把点心往前推了推。
“你能检查出这里面加了什么么?”
慕朝烟疑惑的端起盘子看了看,又放在嘴边闻了闻,脸色微微一变。
这种味道……
“这是哪里来的?”
“厨房送去给蓝静依吃的点心。”
墨玄珲的话音才刚一落下,慕朝烟浑身的气压就猛的降了下来,眼中的狠厉之色顿显。
“怎么了?”
看着她这么明显的变化,墨玄珲立即察觉到了不对,赶紧去拉她的手,一脸的关切。
好一会儿,慕朝烟才像是缓过劲来一样,可周身的气息仍旧明显带着暴怒。
“这种药在这个时代我不知道应该叫什么,不过,在我们那里,它是一种毒,是一种能让人上瘾,却不会让人致死的毒。”
拿这种东西给蓝静依吃,虽然不会死,可结果会比死还要可怕。
一旦上瘾,必然在难戒掉,到时候,为了这种东西,她会不惜一切代价,甚至连自己的尊严都不顾。
它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也是慕朝烟这辈子最为恶心跟不齿的东西。
可现在却有人拿着这样的东西,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投到了她妹妹的点心里?
在炎王府里,她自然不可能处处去检查,墨玄珲的院子一般人进不去,苏瑾他们的院子都是高手,也就只有蓝静依那里最为简单。
她甚至不敢去想,若是没有那些暗卫严密的监控,是不是要等到蓝静依彻底上瘾之后,她才能够发觉?
如果真是那样,她一定会恨死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姨娘?
慕朝烟生怕自己是不是闻错了,把盘子放到鼻子下面,反复的确认。
她现在甚至庆幸,当初就因为讨厌,所以特意多关注了一些,一旦有意外,自己也好远离。
可确认的结果,却跟第一次一模一样。
“这种毒很难解么?”
对于这类东西,墨玄珲简直可以用一窍不通来形容,看到慕朝烟的表情就知道,这毒一定很难解。
既然难解,那毒应该也不是谁都能制作出来的吧。
“难解?不如说,它根本是无解。”
戒毒的痛苦过程慕朝烟没有体会过,可却见过太多太多,那需要的,不但是各种方法的尝试,还需要病人强大的意志力。
蓝静依才刚刚十几岁,这种东西除了让人上瘾之外,还极其伤害大脑。
如果真的沾染上了,哪怕最后戒毒成功,她这个人,也毁的差不多了。
慕朝烟狠狠的把盘子往桌子上一砸,盘子瞬间碎成了几瓣。
“这毒是谁下的?”
她没有大喊大叫,可是,这一次,她却是真的生气了。
因为这毒,实在太让她不齿。
不管这背后的人是谁,慕朝烟都不想等了。
以前她不想斗,那是因为她人懒,几只苍蝇而已,留着玩玩就当打发时间了。
可是现在,既然对方想玩把大的,那她自然陪着,就看看到最后,是谁的手段高,谁的手腕硬。
“是西沧的那个公主。”
既然知道点心里被下了毒,还在送去给蓝静依的路上被截了下来,那下毒之人,暗卫自然也会查的清清楚楚。
“谁给她的?”
慕朝烟虽然生气,可还不至于连脑子都糊涂了。
千凤公主来炎王府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被打击的次数更不是一次两次了,要是真有这种东西,以她的个性,绝对忍不到这种时候。
就算她真的一忍再忍,可最近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没道理前段时间被打击了都没下手,最近没事了反而抽风。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给了她这种毒,并且暗示了她一些什么事情。
例如,可以让身边的人乖乖听话,受她控制。
墨玄珲倒也没想瞒她,只是微微的叹了口气。
“是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