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烟绾挑了挑眉,故意逗他,板着脸半晌不吭声。
陆隽骁看她这幅样子,心高高悬起,觉得此刻的自己简直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无比的煎熬。
想他活了这二十多年了,何曾有过这种时候,也就只有面对这个小女人,才会如此。
见他眸光紧紧的凝着自己,神色紧绷的不行,秦烟绾眸中闪过一抹笑意,隔了片刻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过去的就过去了,你已经解释了,我也信了,都是阴差阳错的事情,当初也并非你所愿,我还能怎么办?难不成把你千刀万剐?或是活活打死?又或者记恨一辈子?人呢,最没必要的就是跟自己过不去,我原谅你,也是和过去那些痛苦彻底说再见,我已经不想再从噩梦中醒来了。”
说到最后一句,她的声音微微低了下来,眸子里闪过一抹暗色。
虽说她可以原谅他,但过去的伤痕却不可能就这么快烟消云散,总要经过一段时间。
陆隽骁听了心疼,手心攥了攥,伸手过去拉住了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握在手心。
见她没抗拒,他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面色郑重而坚定。
“绾绾,我知道有些事情没办法轻易就过去,不过没关系,今后我会陪着你,不会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秦烟绾知道他是认真的,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房间里沉默了下来,摊牌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似是变得更加微妙。
陆隽骁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眼前的小女人身上,似是舍不得移开视线,心中感慨万千。
老天还真是捉弄人,谁能想到,当年的那个女人,竟会是她。#@$
他们的初相识,居然是那样的不美好。
而这五年,他兜兜转转,才终于找到了她,却已经成了她的丈夫。
这桩婚事,稀里糊涂的,却又是那么的完美,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好在,他没有错过她,没关系,未来的路还很长,时间还很多,他可以慢慢弥补她,直到抚平她心底所有的伤痛。
似是察觉到他的心迹,秦烟绾眸光微闪,半撩起眼皮,朝他看去。%(
两人对视片刻,她突然笑了。
“所以你一直以为当年的人是牧晚晚,才会一直护着她,陆隽骁,我可不可以说你一句好蠢?”
居然把那种不堪的女人,认成是她,还跟宝贝儿似的,护着宠着。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十分不爽。
看出她有些不悦的神色,陆隽骁无奈的扯了扯嘴角,面带苦涩。
“当时我醒来之后就回酒吧找你去了,结果不想竟碰上了牧晚晚,她声称是你,那里又没有别的华裔女子,我便没有怀疑,这些年,我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在她身上并没有当年的感觉,但一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就没忍心追问,谁知道这么稀里糊涂的错了五年,你若是不揭穿她,我还真的没想到,她真的不是当年的那个人。”
闻言,秦烟绾微微眯了眯眸子,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似笑非笑地睇着他。
“觉得在她身上没有当年的感觉?”她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尾音上扬,辨不清喜怒。
陆隽骁一听,脑海中顿时警铃大作,连忙解释。
“你别想歪了,我是觉得她身上并没有你当年的影子,我对她可什么都没做过,你知道的,我有感情洁癖。”
他颇有几分讨好的架势,秦烟绾半笑不笑地睨着他,心里莫名还是觉得有些堵得慌。
“鬼知道你有没有感情洁癖。”她撇了撇嘴,声音有些闷闷的。
“真的,绾绾,你信我。”陆隽骁又往她跟前错了错,再次握住了她的手,微微用力,不许她抽离。
秦烟绾其实也知道他说的是真的,牧晚晚之前曾说过,他这些年的确从来没有碰过她,不过,她还是有些不爽。
陆隽骁刚开始还有些不安,不过看着看着,墨黑的眸子突然亮起了光,嘴角也缓缓勾了起来。
“绾绾,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他突然问道,声音多了几分愉悦。
吃醋?秦烟绾皱了皱眉,随即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我的字典里可没有吃醋二字。”
“是么?”陆隽骁追问。
秦烟绾脸上莫名有些挂不住,干脆一把甩开他的手,站起身来,“你这人怎么回事?得了便宜还卖乖?”
陆隽骁怕她真的恼了,连忙起身抱住她,柔声安抚。
“好了是我不好,是我不该认错了人,不该把她当成你这么多年,是我眼瞎,你就看在我眼睛不好使的份儿上,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好不好?”
他知道她心里在别扭什么,也心甘情愿的哄她。
秦烟绾靠在他的肩头,被他身上独有的气息所环绕,耳边听着他的温言细语,心突然就松了下来。
这一刻,她的鼻子微微一酸,竟莫名有些眼热。
这些年,她习惯了坚强,还从未在哪个人面前哭过,就算是自己独处,也从未因为这件事掉过一滴眼泪。
可现在,靠在他的怀里,她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好在她自制力极强,很快就定住了心神,将那股冲动又逼了回去。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坐下。”她推了推他,闷闷地说道。
陆隽骁从善如流地坐下,还牵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身旁,紧紧挨着,不肯松手。
“当初,你怎么离开了?”两人沉默了一瞬,陆隽骁心里有个疑惑,问道。
秦烟绾撇了撇嘴,“怎么?发生那种事我还不走,难道你等着我手刃了你?要不是……”
要不是后来她怀了阿裴,阿裴又得了这样怪异的病,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想要再见到那个男人,就算找到了也会直接丢给朵桑处理。
“反倒是你,”她抿了抿唇,随后提起了正事,“当时你中了毒,之后呢?”
说起当时的事,陆隽骁的面色一沉,沉声道:“后来我不省人事,你应该已经走了,我的人过来也把我救走了,本来以为我身上的毒一时半刻解不了,却不想我一醒来,身上的毒已经消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