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宋尘又全身颤抖,汗水如雨落下,双眼被汗水触碰到,眼角火辣辣的疼。
“你说,”齐春来忙拿来纸巾给他擦汗,也将边上的保温杯递给了他,“尘又,做噩梦了?”
“嗯,”宋尘又重重的点头,他望着面上尽是担忧的齐春来,忽而抬眸直直的盯着他,许久之后,才轻声说出来,“梦是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被一双满是希冀的双眼盯着,齐春来很有压力啊,他听到了这句话,第一反应就是,梦怎么会是真的?
他从不做梦,也就不知道梦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也不知该怎么去安慰一个做了噩梦的人。
尤其是宋尘又。
“别多想,”最后,齐春来还是抬手拍了一下宋尘又的肩膀,宽慰着他,“休息好了吗?”
宋尘又颔首,无精打采的,汗水慢慢干透,被汗湿的衣服紧紧贴着后背。
梦中的场景渐渐浮现,宋尘又抬起手背,擦去了还余留的冷汗,望着倒退的街景。
他往后靠着,轻微闭上眼睛,可瞬间又睁开。
他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就是郑三思和木听盛的死状。
胳膊上也渐渐的爬满了一些小小的疙瘩。
宋尘又轻微晃了脑袋,不敢去想这些事,就如齐春来所说,梦不是真的。
那只是潜意识的害怕,才会产生这些瘆人的梦境。
到了郑三思租住的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家里,两个衣柜,小客厅里摆着沙发,沙发是浅灰色的,上面的抱枕很熟悉。
就算再熟悉,宋尘又也只能站在门口去看,他不敢动这里的一分一毫,不能破坏了现场。
接到了蓝子罄的电话,宋尘又久久不能说话。
蓝子罄还在那边继续说着,“尘又,发现了郑三思的尸体,在半山腰最下方的一个地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左手。”
蓝子罄的声音缓慢,也很洪亮,在一边的齐春来都听到了。
脊背一僵,就连双瞳都白了一瞬,他伸手去揉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极轻的一阵风吹过,齐春来耳里是有一点耳鸣。
他望向不知所措的宋尘又,他脸色煞白,唇色都发紫,一颗无声的泪珠就那么滑过了脸颊。
郑三思死了,这对宋尘又得有多大的打击啊。
“我......”许久,沉沉的沙哑声从宋尘又那里响起,他身子一颤,一个没站稳,倒在了满是落叶的柏油路上。
后脑勺重重的砸在地面,眼前也有瞬间的黑影,手机则还在手中紧紧的握着,缓缓闭上眼睛。
蓝子罄听到那边一声震响,眉头拧了拧,犹豫了一瞬,“尘又,你......节哀!”
宋尘又挂断了电话,现在不想接触到与郑三思有关的。
他就地而坐,耷拉着脑袋,手机被他放在地面上,伸手去捡起落在他膝盖的树叶。
拿在手心玩着,耳边竟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臭小子,不去好好读书,到这来捡什么树叶?”
“臭小子,你的作业呢?”
“臭小子,去学做饭,谁会常常给你做饭吃。”
“臭小子,你家人就是我,你告诉他们,那些说你没爹娘的人,不要太欺人太甚,这明天的事儿很难说,不要太得意。”
“臭小子,你哭什么哭,把眼泪给老子憋回去,再哭看老子不教训你。”
“臭小子,你敢在老子烟里放芥末和辣椒面,看老子不打死你。”
“臭小子,你结婚的时候我不去......才怪,老子要去看姓宋的臭小子结婚。”
“臭小子,恭喜你啊,考上警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