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能理解,”宋轻沈温温一笑,在柔和的灯光下,眼角的余光里看到木遥遥的不安和惶恐,他轻声问,“怎么了?”
“我没事,”木遥遥强忍着季秦闻带给她的一些不良的情绪。
“遥遥,”于青北轻唤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温柔,他眼里也带着笑意,“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嗯,我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木遥遥见到他们自然是很高兴的,可是现在,她的身份,却是一个深深扎进心里的刺。
三人相视而笑,难得相遇,夜间微风清凉,木遥遥在木灰寨经历那一场,着实将她骇住,若不是记忆恢复的及时,怕是又要闹出一些风波出来。
车子缓缓停下,莫琴花早已等在门口多时了,见宋轻沈回来,忙上前开门,细声问候,“先生,您回来了。”
“嗯,”宋轻沈轻应了一声,望向莫琴花,“去准备些女装给遥遥。”
他的声音温柔,这让莫琴花一怔,忙把视线移到缓缓从车上下来的年轻女孩儿,当下就明白了,忙低头应了声“是。”
就即刻前往衣帽间,这时,才明白宋先生为什么常常收藏一些精美的女装和女鞋。
于青北下车后,来到木遥遥身边,轻声笑着,“来,我带你进去。”
于青北走在前面,小心的开门,“遥遥,这么些年你去哪里了?”
到底。这个问题到底先问了出来。
木遥遥迟疑了一会儿,脑海里不断响起季秦闻痛苦的呻吟和呼唤她名字的声音。
呆滞的目光怔怔的看着于青北,最后缓过神,唇角一个浅笑,笑得很敷衍,“于叔叔,这事,我以后在和你说,可以吗?”
“可以,”于青北看到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安,忙应着,“你不要怕,有于叔叔在。”
“我说,老于,你不要这样行不行,遥遥是我的贵客。”一旁的宋轻沈言语轻佻,眉眼和唇角都有笑意。
“老宋,是你待客不周,这怪不得我。”于青北可不管宋轻沈怎么说,他现在就想着,只要能和木遥遥能多待一刻就是一刻。
宋轻沈无奈的摇头,宠溺的语气,“遥遥,你看,这个老鬼,常常出风头,尤其是你在时。”
于青北轻瞪了他一眼,朝木遥遥微笑,“遥遥,走走走,不管他。”
宋轻沈和于青北还是和以往一样,常常因为木遥遥的事情斗嘴,也常常没有胜负。
他们两个争先恐后走在前面,都只想为木遥遥多做些事情。
木遥遥被两位长辈的言行举止逗的轻抿唇角,可想到自己刚从林子里出来,满身脏污,鞋子上也全是淤泥,看到干净整洁的大堂,她却是犹豫了,不敢进去。
“遥遥,莫怕,也不担心,来,”宋轻沈笑意很浓,赶忙让木遥遥进来。
拿了几身衣裙和鞋袜出来的莫琴花瞧见这一幕,这是来到宋宅后,头一回,见他笑的这么开心。
以及于先生,笑得温柔,说话声也是极其温柔的。
“先生,”莫琴花来到宋轻沈身旁,把一个袋子递到他面前,“这是挑选好的。”
“嗯,小莫,带遥遥去客房。”
闻言,莫琴花忙来到木遥遥身边,小心翼翼的,这还是头一回,宋先生带女孩儿回来,她不敢怠慢,“您好,请跟我来。”
得到宋轻沈的宠溺的眼神,木遥遥也才敢跟着莫琴花去了客房。
她只是想要找个落脚点而已,没想到会这么麻烦别人。
她向来不喜欢麻烦别人,尤其是宋轻沈。
可是现在,别无他法。
她只要将自己保护好,才能有更多的机会去查探那些陈年旧案。
也才能让在九泉之下的父母真正的安息。
而不是只要进入梦境,就能看见,听到父母那哀痛的呼喊以及浑身血淋淋的画面。
“您好,这是客房,您先洗漱,我就在外面,有事您喊我。”莫亲花小心翼翼的将袋子放在客房内的沙发上,来到浴室放好了水,在木遥遥面前恭恭敬敬的。
“谢谢您。”木遥遥道完谢,看着每走一步都很小心的莫琴花,无奈的叹了声。
“老宋,遥遥她变了。”于青北望着走进客房的木遥遥,心疼的,他望向同样面色瞬间不好看的宋轻沈,又是不明确的问了一句,“难道这些仇恨,一定要让遥遥一个人承受吗?”
“不能。”宋轻沈回答的干脆,可瞬间又无能为力的叹气,“可我们……好像真的无能为力。”
“我去替她,”于青北下定决心,势必要为木遥遥做些什么,不能让她一个人担任这么重大的责任。
“你不要命了?”宋轻沈狠厉的目光看向于青北,很长时间没有见他这样莽撞了。
“遥遥都不怕,我怕什么,怎么?老宋,难道你不想替遥遥分担些什么吗?”于青北脸色铁青,不愿看到木遥遥真的走到那一步。
木家,于家,宋家的生死存亡,就真的全靠木遥遥一个人来维持。
她一个娇小的女子,能坚持多久?
尽管她现在是夜间才是人,可在这之前,她可是木家的掌门人,哪怕她现在家道中落,没有什么势力。
有他们这些家族支撑,还有什么不能完成的?
“你想的太简单,我们现在和遥遥一样,晚上才能出门,白天就是个废人,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解决的。”宋轻沈也是很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可现在又能怎样?
只能借助木遥遥的读心术,看看能不能找到季家的人和许家的人。
“你……”一时间,于青北竟无言以对,对啊,他们现在也真的是难以自身难保。
难道,真的要木遥遥去淌这个浑水吗?
“只要她活着,我们也就能活着。”宋轻沈轻叹了一口气,身子倚靠沙发,悠悠地说了这句话。
闻言,于青北像是明白了什么,双眸在刹那间变得通红,鼻梁轻微一酸,哽咽道,“难道,这些年,遥遥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宋轻沈侧眸,对上了于青北憔悴的面容,随后,他轻轻点头,又轻轻摇头,“不敢确定,也不敢想象,遥遥,我们能见到遥遥,我们的命,都在遥遥那里。”
她活着,他们也就能活着。
若她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们离死也不远了。
于青北抬手轻扶眉间,深邃的双眸紧闭,脑仁突突地跳。
木遥遥从客房出来,望着在客厅里沉闷的宋轻沈和于青北,她回眸看向边上的莫琴花,低声问,“他们常常这样吗?”
“嗯,他们常常因为一些事情吵架,”莫琴花轻声应着,也是不明白一个司机为什么会和先生这样肆无忌惮的争吵和发脾气。
“他们……”木遥遥还想问些什么,就看到了于青北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朝她这边看来,她的问题就咽了回去,轻轻微笑着,“于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