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狼图腾”,具体指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所以重案二组这次的搜寻很不顺利。
半个小时后,柳梢有些郁闷地找到周先,沮丧地告诉了他自己组员一无所获的消息。
“垂头丧气干什么?”
周先有些哭笑不得,“你这会儿找不到,并不表示我的推理就错了。”
以二组组员们的专业性,周先相信他们执行搜寻任务时,一定是严谨且认真的。
但即便如此,也并不说明狼图腾并不存在。
“周先,你在说什么……我有些听不懂。”
几乎是扫网式搜寻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自己和自己的属下们没有任何发现,如果狼图腾真的存在,那么它到底藏在哪里?
“海哥,你这里收集了死者的个人用品没有?”
周先并没有直接柳梢的话,反而有些奇怪地向汪海提出了问题。
但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柳梢却是眼前一亮。
个人用品!
谁能保证这里找到的用品就是属于死者的呢?
这里藏着一个很常见的思维误区:如果现场只有死者一个人,那么现场发现的所有无关案情的个人物品,人们下意识的都为认为它们属于死者。
毕竟,杀人凶手会千方百计隐藏自己的个人信息,谁会主动把有可能沾有自己dna的个人用品留在现场呢?
但在这里,周先的推理有一个值得别人特别注意的地方,那就是狼图腾。
狼图腾的具体意义是什么?
它是一种精神信仰,意义大多是象征性的,它的具体样式可能是千变万化,所以它为什么不能是一个小巧且不吸引人注意的随身挂件呢?
要知道,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个疯狂崇拜狼群精神的狂信徒,那么狼图腾在他心里的重量,很有可能是大于他的生命本身的。
肉体无羡,精神永生。
正常人的逻辑是无法评判一个狂信徒的,某种意义上,他就是一个疯子。
“快,狗哥,你的东西呢?”
想到这里,柳梢再也忍不住了,嘴里关于汪海的亲切称呼也直接涌出,差点没有把一边看戏的汪海气死。
不过,他显然也知道这会儿不是置气的时候,几乎是随着柳梢话音落下,他就猛地跑向不远处的某张小木桌。
小木桌就在他们法医科的专车上,专门盛放一些不再重要的物件,比如用证据带包裹的死者随身物品。
“在这里……钱包,电话,车钥匙,还有什么……我再找找看。”
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手往手套里面捅,汪海的脸上开始慌张起来了,说实话,他真没有想过这些物品里可能藏有这件案子的关键证据,所以才有先前包装好了之后随后往这里一放的做法。
尽管是无疑是的,但某种意义上说,他已经有些失职了。
“海哥,不急。”
轻轻拍了拍汪海的肩膀,周先笑了笑,“咱们一起找……我看手机,柳梢你观察下钥匙,猴哥你翻下钱包。”
“大家仔细一点,我们要找的东西,和狼元素有关。”
两人齐齐点头,周先不紧不慢的话语让他们的精神压力减轻了不少。
很快,证据袋被打开,一大堆东西稀里哗啦一下子滚落在小木桌上。
周先直接拿过了手机,开始尝试开机,但时间紧紧过了十余秒,他就放弃挣扎了。
开机需要密码不说,屏幕背景居然是死者本人的大头自拍。
这就意味着手机就是死者本人的。
“我这里没有发现。”
把手机轻轻塞回证物袋,他有些郁闷地开口了。
“周先,我这个钥匙有些奇怪。”
柳梢并没有向周先一样直接打开证据袋,而是带着手套隔着透明的证据袋观察着手里的钥匙串和钥匙扣,钥匙不多,有大有小,看上去十分普通,倒是钥匙扣上的某个坠饰,吸引了柳梢的注意。
那是一个造型十分粗犷的狗头模型。
虽然模型上没有眼睛,脸上也是黑漆漆一片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柳梢可以很清楚地看出犬类特有的耳朵轮廓和硕大的狗鼻子。
“周先?”
现场出现了一只狗头坠饰,它到底符不符合周先的侧写,柳梢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急。”
周先摆摆手,直接把目光投向一旁的汪海,不知道为什么,这位专业技能极其娴熟的法医,居然把那个小小的钱包翻来覆去观察了好几遍,周先甚至还发现他把鼻子凑过去闻了许久。
“没有任何硬币或者,身份证和所有的银行卡片都被丢弃了……钱包也为牛皮制品,看不出和狼类都任何关系。”
摊了摊手,汪海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周先愣了愣,眼前的钱包看起来挺漂亮的,没有想到只是普通的牛皮钱包,身份证和银行卡被拿走正好说明有人心虚,怕警方顺着这条线查出死者的身份。
也就是说,这个钱包就是死者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钱包和狼没有关系就对了。
“这个吊坠,是黄铜的吧?”
摸着自己的下巴,周先紧紧地注视着眼前的钥匙扣,语气有些不确定。
车钥匙的造型千奇百怪,所以这种和普通的家用钥匙串在一起挂在腰上钥匙扣上的情况,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很家庭很实用。
但这个狗头吊坠,他有些无法判断它是否是嫌疑人刚刚故意新串上去的。
“黄铜”这种材质不易腐蚀,所以光从外光上无法确定它的使用时间。
那么它的感情含义呢?
故意模糊了这只狗头的脸色和神情,这种特殊的造型确实很符合周先的心理侧写,但它具体的意象涵义呢?
狼和狗,有什么在象征意义上的相通的地方吗?
周先在心里问了自己这个问题,他很快就确定了答案。
有,而且有很多。
犬类的祖先都是由狼进化,远古时代,你说它们是同一种动物都可以。
所以,嫌疑人看中的是远古时期的狼群精神?
他很快有了决断。
站起身,周先朝汪海点点头,“海哥,这个吊坠就是嫌疑人挂上去的,你把它收好。”
这么快就确定了?
汪海眼睛一亮,郑重地点了点头,“没问题!”
出了一次问题他可以解释是工作失误,要是周先特意嘱咐了他还出问题,他还不如直接辞职了算了。
“柳梢,走,去七家湾。”
手臂一挥,周先转身就走,“我知道你有许多疑问,我在路上给你慢慢解释。”
“好啊。”
美丽的姑娘笑靥如花。
于是,在现场待了不到一个小时,重案二组的车队再次出发了,留下了孤零零的汪海和他的同事们在现场继续忙碌。
但没有说,这次简短的搜寻他们没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