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兰忐忑不安的在大小姐身边坐下,背上还背着画着她的那幅画,看向展羽的眼神复杂之极,以前,青兰也受宠,但是,在外面场合中,何时有资格和大小姐一道落座了?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丫鬟而已,再受宠也是丫鬟,这事实改变不了。
从来没有享受过尊重感觉的女孩,今天有资格和静候坐在同一房间中了。青兰咬着小嘴唇,自豪感油然而生。
“这个小男人,是我的,真是老天开眼,青兰的命真是不错咧”。她的嘴角浮现笑意,眼中有了一丝水雾。
大小姐的手伸过来,牢牢握住贴身丫鬟的小手,安慰的拍拍。青兰赶忙握紧大小姐的手,这只手经常牵,但是,今夜的感觉分外不同。
“听着,今夜之事,不要出去乱说。展羽岁数还小,不可因此事受到太多关注,避免影响进入学院的大事。你们只要知道,府内供养了一位擅长绘画的艺术大宗师就成了,这位大宗师有着开宗立派的资格,他的名号叫做白石,你们听清楚了吗?”
两位大队长和青兰、上官彩四人赶忙站起应答,表示明白静候深意。
展羽脸上出现笑意,这正是他所希望的情形。绘画只不过是他敛财的手段,不可舍本逐末,这世界,归根结底还是武力为尊,这点展羽比谁都清楚。他的目标不在艺术界,而是登顶武力的巅峰之境,领略一览众山小的感觉,那才是展羽追求的。
灵魂是一代兵王,怎会甘于平淡?
“好,这事就这样定了,吩咐今夜跟着来此的护卫,看到的任何事,一个字不许向外说,老婆孩子也不许说,不然,本候绝不轻饶”。
两位大队长躬身应诺,站起的四人缓缓落座。
展羽老神在在坐在小床边上,这过程中,一言未发。镇定的让人心颤。
“展羽,你说吧,你想怎样做,目的为何?”静候眯起眼睛,凝声问道。
展羽精神一震,眼珠子转动数圈,轻声道:“很简单,这东西可以带来大量金钱,足够我修行用度,但是我没有关系去宣传、贩卖,这些事,我想委托静候办理。
您和大小姐人缘广,认识的贵人多,只要适当宣传,她们自然会蜂拥而至。然后,定下价格,我隐身在特制门帘后,看着这些贵人,给她们画像,财源滚滚不成问题。
我岁数太小,还是不要暴露真实身份比较好。一般而言,大画家都有些怪癖,我不现身出来,估计也不会引起什么怀疑。所得的银昙币,我和府内三七分成如何?府内三,我七”。
展羽将话说清楚,其实,事情到此,谁都明白了这小滑头想要做生意的意思,自然不意外他说出的内容。
不过,展羽给出分成可够大方的,类似的生意有着规矩,都是二八分成,跑腿张罗的分出两成可不算低了,毕竟,绘画大宗师这名号扔到何处都好使,你不肯帮忙张罗,有的是愿意帮忙的。
静候眉峰一蹙,缓缓点头,注视展羽道:“分成嘛,按照市场的老规矩去办,本候不会占你便宜,只收两成好了。府内有一位大画家,这对静候府的名声也是有好处的,且你需要大量的资源辅助修炼,这方面就不要和本候计较了。
至于价格?本候于这方面的眼力还不够,我会将这幅画送到府外,请艺术家们品鉴,看看价格定在什么位置比较好。这件事就这样定了吧!”
静候指指赵成赫抱着的画儿这样说道。
展羽闻言,不再多言,站起,对静候鞠躬一礼,拜谢静候的提携。
静候哈哈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展羽,你还真是让本候意外,不过,我希望,不论何时,你不要忘了是从静候府走出去的。若果有一天……,我希望……”。静候没有将话说清楚。
展羽心头一跳。“什么叫做有一天?难道,静候觉着不定何时会有大祸临头吗?”
展羽没有马上回话,他静静思索半响,才凝声道:“侯爷放心,只要不违背道义立场,展羽在世一日,就和静候府共进退一日,不离不弃”。
静候眼神一凝,展羽那句不违背道义立场,令静候想到很多。似乎从此子身上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展羽是个一诺千金的人!’这一点明悟同时出现在在场之人心中。
大小姐上官彩看着展羽,眼神有了一丝微妙变化。今夜之前,只是对天才的一丝欣赏,但今夜之后,展羽在大小姐这里,才有了平等说话的资格。
只看展羽回话之前沉吟许久,就知道此人绝不是轻易许诺之人。大小姐印象中,天才们听到父亲这种语含深意的话,无不是立马表忠心,恨不肝脑涂地一般,那般忠心足可感天动地似的,哪像这人,还要仔细琢磨一番?且最后说的话,并不是百分百的表忠心,是有转圜余地的。
比如,静候做的事要是不仁不义,不符合展羽的道义观,展羽会毫不犹豫抛弃静候的。这一点,众人都听明白了,暗含一声真是好胆,同时也深受震动。
“哈哈哈,展羽,你果然是与众不同之人。好,很好,本候很欣慰。你这样特别的孩子,过往的十几年,本候为什么从没注意到呢?怪哉,怪哉”。
静候说完此话,领着四个人离开此处。
展羽恭送到屋外,看着青兰依依不舍的回头张望,送出飞吻数枚,惹得女孩小脸红红。
负手身后,抬头看看高空被云层遮蔽的星空,他眼中神光暴窜,轻声自语:“人应该有尊严,自由的活着。上官静然,你对我的扶持,我感恩于胸,但是,我并不是静候府豢养的鹰犬,你我,只是朋友关系,只此而已。贵族?笑话,你可知,在另一个世界中,有个口号是人人平等?”
展羽缓步向屋内行去。随着小门的再度关闭,此处陷入绝对静谧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