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像看陌生人一样盯着林冲。气氛稍稍有些尴尬。宋万站了起来,在边上提起酒坛,往各位碗里满上。“大哥哥帅气的很,英气逼人,每次见到他,总惊为天人。具体年龄倒不知情,只知道一身好本事。估摸着也就豆蔻年华。”宋万重新坐了下来。“第一次打张渎镇火家庄时,我们几个以前想都不敢想,虽然也有七八百兄弟,可人家庄上足有两三千人,那不是鸡蛋碰石头么,有去无回,王伦哥哥看大哥哥意已决,劝了几次无效,就说我们夜深人静时去攻打,乘人不备或有些胜算。”王伦端起碗来掩饰下尴尬。插了话道“我开始真以为崽卖爷田不心疼,没把我们兄弟当人看啊!又拗不过。”宋万明显话多起来了,也许是酒的缘故。接口说:“大哥哥就定在白天,只教三百弟兄带武器,另四百兄弟只推车,留百号兄弟看家,没什么分工就出发了,说句心里话,我们上这样的战场还真他妈第一次,既紧张又兴奋。虽然杀人不过头点地,可面对数倍于我们的敌手,总不免有些害怕。可是离庄还有数里远,你道怎么了,大伙原地休息,大哥哥一人进庄,不到三个时辰,那些庄客就叫我们去搬东西。奇不奇,更奇怪的是后面我们给那些佃户送粮食去,他们都不敢收。还是哥哥有办法,直接叫庄主派庄客去送,你道神不神奇。这真是侠盗啊,我们算是见世面了,以前抢东西不是打架杀人就是放火烧屋,真心没有见过这等明抢。”
朱贵果真是酒店掌柜风范。不知不觉又给大伙碗里添满了酒。宋万乘隙喝了一口续道:“还有一件更绝的事情,都让我眼珠掉一地。”宋万看着王伦,“当时你们在清点粮食,我正陪哥哥左右。”庄主从厢房里领出一个姑娘来,那姑娘生的如花似玉,皮肤就像那雪般白,大户人家姑娘就是不一样啊,真能掐出水儿来。那父女俩直直来到哥哥面前,只听见庄主说,我家小女初长成,待字闺中,仰慕英雄才华,想伺候英雄左右,望英雄成全。那真是天大的好事啊,可是你们知道大哥哥怎么说吗?”
王伦与杜迁都摇了摇头,一脸不可思议。宋万续道,“哥哥说,姑娘的命运有她自己做主,旁人不能干涉,就是父母也不行,岂能当礼物般相送,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你不能主宰她的命运。可是哥哥话还没说完,却听她女儿羞红着脸,真是春天的花儿啊,急忙强白:“相公勿多言,小女愿意追随相公左右。”
“啊!”其他四人异口同声
“这时我也看到大哥哥难为情,脸红一阵白一阵,原来大哥哥也会失态啊,我当时就差点笑出声音来了,抢了人家东西,女儿还愿意倒贴服侍,真是天理都歪了,也不知哥哥使得什么好本事,我都要怀疑哥哥会迷幻术,可是我看哥哥样子,真是难为情的很。接下来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三人听得入了神,酒都忘了喝,菜也不嚼了,看着那得意劲得云里金刚,齐问:“快说啊,”
宋万却不紧不慢端起酒来,呡了一囗,咕噜咕噜润下喉:“哥哥轻轻走到那姑娘身边,严肃的看着姑娘,盯着她的眼睛说到:“姑娘如若方便,能否给在下看看手相啊,古人有云,姻缘自古由天定。如果与在下相配,定当护你一生一世。”那姑娘用手帕擦了擦掌心。还真把那双小手举在大哥哥面前,一脸娇羞状。哥哥真拿起手来,端祥了半天,良久才道,“姑娘,好可惜啊,我们并不般配,对不起了。”那姑娘一个转身就跑进房间里,里面传出嘤嘤的哭泣声。我猜肯定伤心欲绝,哥哥也真是,放着一个这样大美人不用,真是可惜可惜太可惜了。”宋万还在可惜样,欲在菜盘里找颗自己喜欢的,填住那可惜,却看林冲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状,“你家大哥哥真是他,真是他啊,他要找人,找一个只有他记得的姑娘。可是不对啊,可他为什么要抢我们太一教的一批药材啊,如果真是他,我还张什么囗,直接回去向教主覆命去得了。”林冲自言自语一番,却让三位好汉云里雾里,那朱贵是个细心酒店掌柜,忙给林冲倒满酒,必恭必敬道,“林冲哥哥若有事儿请明说,也别让我们这些汉子打哑谜。”
林冲放下酒碗,“早三月前,我教众寻得一批上好药材,准备给教主炼丹用,路过梁山时却被人抢了去,教主念我有些手脚,又是新人,让在下走趟差使,立些功绩。所以在下便来了,大哥哥与在下生死交情,就一些中药,我也不好向哥哥讨要啊,我现在就走,朱哥哥送我下山,来时礼物我都不曾带,已经失敬。还来叨唠宝地,真是万死”
林冲把酒一囗喝完,移开凳子欲行。白衣秀士一把按住,“林冲哥哥莫自愧,大哥哥叫我好生接待,若这就要走,小弟如何交得了差,而且贵教药材我们丝毫不知情啊?谁还敢在我们梁山脚下做这等事,真小看了我梁山,我们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哥哥你就安心喝酒,莫急莫急。”
林冲开始就抱兴师问罪态度来,什么礼物都不曾带,想不到却得到这么殷切款待,气儿早就少了几分,况且现在梁山哥哥又是那为自己报了大仇的少年哥哥,自己就是再为难也不能去为难梁山啊,而且药材还不是梁山抢的。林冲放心心思,气氛重新热闹起来了。杜迁一把抓住宋万胳膊,“哥哥继续讲啊,这些天为了安顿移民,建立寨子,三月来第一次喝酒呢,快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