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的，这说明你还是有可以挽救的余地的。”
姜律收起了触手，一脸和善：
“听哥一句劝，这龙不龙的啊，那都是别人，你是你，它们是它们，和自己和解，接受不完美的自己，看着人家奢华的生活开开心心吃自己的咸菜馒头不也挺好的吗？”
“可是.”无面少女显然还是有些不甘心：“都已经到这个程度了，就差这么一点.”
“怎么说？”姜律好奇道：“什么叫就差这么一点？”
“就是我看到龙血中的传承说是，龙之所以好淫是因为拥有他们那样古老而强大的力量会受到天道的诅咒。
但它们本身其实非常纯洁，所以如果是纯洁的人，在此基础上达到一万次经历，就有机会被天道误判为龙族，虽然会被诅咒针对，但也会因此获得龙族之力。”
无面少女十分笃定地说道：
“这是世界的漏洞！也是唯一外族可以化龙的方法。”
但姜律却是听得两眼一黑。
他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且不说天道存不存在，就算真的存在，它的bug有这么好卡？
见姜律不说话，无面少女以为他是被自己的诚意打动了。
毕竟她都把这种秘密说出来了，对方会被感动其实也正常吧？
所以，她明知姜律并不认同，她还是恳求道：
“现在已经九千六百七十二次了，再有三百二十八次，我就能化龙了，所以您能不能发发慈悲，让我试一试？”
见她说得这么认真，数字还有零有整的，不像是现编的，姜律也不免心生疑虑。
问道：“这真是龙族共同的认知吗？”
“什么意思？”无面少女明显不大理解姜律的提问。
“我的意思是”姜律换了一种说法：“所有龙族都是这么认为的吗？有没有可能只是伱得到的那滴龙血的主人是这么认为的？”
“不会的。”无面少女信誓旦旦道：“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龙族都这么认为，但是提到这一点的那段传承是来自于一本古籍，古籍总不会骗人的啊。”
“那古籍叫什么名字？我听听有没有含金量。”
“我想想”无面少女稍作回忆：“似乎是叫，《外族搭讪手册》的，里面的内容千奇百怪，这一段秘法就是我在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章节中找到的，就连我玩弄那些玩具的方式也是在里面学的。”
说得通了！
这下一切都说得通了！
得知了真相的姜律抿着嘴，表情复杂地问道：“你知道搭讪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修炼的远古叫法？”无面少女一知半解地回答：“大概就是，外族如何修炼成龙族.之类的吧？”
姜律闻言摇摇头，自言自语：“原来龙族就是一帮卖课割韭菜骗炮的玩意儿是吧？真下头啊。”
“所以您就让我试一试吧！”无面少女再次恳求。
见她一副在银行执意要给卖保健品的骗子转账的空巢老人模样，姜律也是不禁有些感到不忍心。
况且她的情况还更胜一筹。
人家骗子还得长时间沉淀，必要的情况下给人大爷大妈当牛马呢，这位可倒好，画了张饼就给直接拿下了。
想到这里，姜律不免无奈地笑道：“你还说不喜欢呢，结果还能九千多次，你的决心也的确是够坚定了。”
没有听出姜律话语中的讽刺，无面少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就是说啊，眼看马上就要成功了，虽然您说得很有道理，但是现在让我放弃，总是有些不甘心啊。”
“沉没成本太高了么.”
姜律对此也没有什么办法。
沉没成本太高，即便是知道最后会上当受骗，大部分人在看到结果之前也还是会有一股执念。
侥幸心理也好，死犟也罢，总之不走到最后就总是觉得自己缺少了点什么。
话说到这里，其实就该结束了。
常言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继续加注，把召唤前列线之神的代价抹除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去寻找前往心脏的道路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姜律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无面少女突然说出的一句话，却改变了他的主意。
或许是以为姜律还在犹豫，她开出了自己的条件，想要利诱。
“那个.其实在我吸收了真龙之血后，我隐约能感觉到，在世界之源的附近，有一张世界之外的大网，里面还有很多正在流动的真龙之血的气息。”
她一边观察着姜律的反应，一边提议道：
“要不这样吧？你放我出去，等我化龙之后，就能突破世界的壁障，带你进去，到时候你也能拿到一些真龙之血。
我能看出你也跟外面那些低等生物不一样，你一定知道龙血的价值的对吗？”
听完，姜律一挑眉：“还有这种事？”
“真的！千真万确！”
无面少女打起了包票：
“只要你放我出去，我一定说话算话。”
可姜律却突然笑了：“糊涂！我不放你出去，龙血也是我的！”
“诶？”无面少女明显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顿时惊恐地发起抖来：“怎么这样”
不过姜律其实只是在开玩笑。
从万里沟壑来到小肠，其中的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
虽然过程不算太累，还体验了不少风土人情，但也是真的耗时间。
如今能搭乘无面少女直达车，那么当然就没必要再去穷游了。
而且对方提到的世界之外的大网，姜律也大概知道其真面目到底是什么。
那就是他心心念念的能直达心脏的毛细血管群。
龙血是怎么来的？从胃里流下来的，换句话说，是现在所在这具身体的主人吃进肚子里的。
虽然正常的消化流程应该是在小肠没有错，不过这种等级的宝物，其中精华应该早就被炼化了，只是留了少量残渣被无面少女拿到。
炼化后的龙血当然也就应该被心脏送往了四肢百骸，那么不必多说，龙血含量越高的地方，距离心脏也就越近。
无面少女能够感觉到龙血在充满活力地流动，也恰恰说明了所谓世界之源附近那块儿代谢非常活跃。
所以从那里进入，一定就能到达心脏。
这个发现让姜律非常惊喜，因为这无形之中为他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而为了早点找到这条捷径，那么身怀龙血，可以用来寻路的无面少女也就成了不可或缺的存在了。
想到这里，姜律也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帮助她认清龙族的谎言！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心善，见不得有人在他面前上当受骗。
想到这里，姜律话锋一转，问道：“从这里到世界之源有多远？”
无面少女以为自己要被夺财害命了，正是心如死灰，如丧考妣，猛地听到这么一句，下意识回道：“以我的速度，大概三天吧。”
“三天.”
姜律算了算，感觉时间应该够：
“你不是还剩328次吗？
这样吧，为了让你明白这如我所说是一场骗局，我就牺牲牺牲，这几天加加班，帮你把这328次指标完成，到时候你看你化不化龙就完了。
在此期间呢，你就先往你说的世界之源走着，反正到地方之前我肯定给你安排明白。”
“可是.”无面少女面露难色：“可是古籍上说，一定要是能让我满意的才能算一次，光是您现在这样单方面的.肯定是不算的。”
“哦？”姜律露出危险的笑容：“你是在质疑我？你是觉得哥只靠自己没法让你满意是么？”
“啊不是！”时至现在都还被通满的无面少女连忙辩解：“我是相信您肯定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是我是说，就三天的时间，328次，这.这我以前也没经历过啊。”
“放心，一切都交给我，你什么也不用管。”姜律循循善诱。
“我不是我的意思是，您受不了啊，之前那些玩具可都.”
话还没说完，姜律就打断道：“大胆！他们能跟我相提并论么？我无限弹药！”
“无限什么？”
“你别管，反正你听我的就对了！”
姜律掰着手指开始计算：
“一天二十四小时，折合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只要能有九到十次，也就是大概每次十二分钟
感觉的确有点压力，毕竟平时都是一小时起步的，但是应该也问题不大，我有自信能控住。”
不细算还好，毕竟单个数字其实也没什么概念，但是一细算可把无面少女吓得不轻。
“进食呢？休息呢？睡觉呢？”她又惊又怕：“这些时间都去哪了？”
“混账！”姜律恨铁不成钢：“还想吃饭睡觉？你还想不想进步了？你这样还怎么考大学，你对得起你爸妈吗？要是我当年有你这条件，我恨不得一天刷它一百套卷子！
总之为了让你好好学习，你就给我好好待在家里吧。”
“我也没见过我爸妈啊还有大学是什么？”
“哦对不起我大概是有些拘泥于连招的招式了。”
姜律摆摆手：
“总之大概意思就是，在完成这个指标之前，你就不要想重获自由了。
你的灵魂我会继续封印在这里，只会给你最基本地能够行动的能力，以便配合我完成这个小目标以及操控外面那条巨龙。”
“怎么这样”
无面少女心如死灰。
不过姜律其实也只是为了把话说得好听一点。
要是真给对方完全的自由，别看现在说得好好的，但一旦对方翻脸，那情况可就复杂了。
所以姜律必须要让主动权始终在自己手里，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必须尽早扼杀在摇篮里。
名为商量实则姜律单方面宣布之后，无面少女果然感觉自己的意识回到了身体。
她的视角也重新回到了姜律的脑袋边上。
不过尾部还是被姜律死死吸在了体内，怎么拔也拔不出来，并且内部的视角也依旧存在，随时可以查看。
只见破碎玄铁大门前的巨人身子一颤，控制权又重新回到了前列线之神的身上。
可他虽然拥有神祇的力量，名字里也带个神字，甚至掌控着高贵的法则之力，但毕竟只是姜律执念的产物，充其量只能算是siri或是小爱同学，权限还要排在小头之后。
所以姜律一声令下，他也只能乖乖蹲在地上，抓着整把触手，牵着被串成气球似的无面少女灵体发起了呆，本本分分地守着这一亩三分地。
可正当无面少女逐渐悲伤地接受了这个现实，欲将所有心思全部放在主视角上，准备迎接姜律的业绩考核时，她突然注意到前列线之神身后漆黑的大门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
那古朴沉重的恐怖气息，光是看了一眼她便是头皮发麻。
这一眼，比那大网中一整片真龙血带给她的压迫感还要大得多。
可这种让她感觉致命的存在，却只是刚露头，就被前列线之神强行按了回去。
“那是什么？！”她下意识问道。
姜律闻言，也是好奇地去看了一眼，然后表情变得不太自然起来。
“诶？这不我兄弟吗？怎么会在这里的？”
或许是听到了姜律的声音，被赶回门中的那人大叫道：“姜律！他到底找到你了没有啊？我真的要顶不住了！而且这里不知道为什么，还时不时有你以前跟我说过讨厌的人进来，我快杀不过来了。”
姜律摩挲着下巴，终于是想了起来。
被封锁的人名叫强良，是上古十二巫祖之一的雷之巫祖，含金量仅次于黄帝时代那些个大神，比封神榜上的神要高了不知道多少。
有记载曰：有神，衔蛇操蛇，其状虎首人身，四蹄长肘，名曰强良。
在姜律尚还懵懂的时候，听说他是操蛇之神，直接一整个崇拜，很想与其结交。
结果认识以后才发现跟他想的不是一回事儿。
虽然失望，不过因为强良很仗义，两人也成了好哥们。
不过在一次聚会之后，强良就神秘地消失了，姜律当时一直很奇怪，人呢？
现在突然听到关键词，尘封的记忆才终于重新启封。
好像当时大家一起玩躲猫猫，姜律就把强良藏姜宝里了，但是后来因为什么事情打岔，就忘了这茬。
于是强良一直躲到了现在。
期间强良多次想要出来，可惜前列线之神的封锁法则就是这么强横，哪怕他贵为巫祖，有通天彻地之能，但没有姜律的许可，就是没办法出来。
思索一番后，姜律回了一句：“还没找到，坚持坚持，我们马上就赢了！”
“哈哈，笨比！他绝对想不到我在这里！”强良大喜，瞬间忘了所有的不愉快：“那我继续躲着了。”
哈哈，我也没想到姜律默默想着。
关上大门，姜律扭头，平静地对无面少女道：“任务艰巨，事不宜迟，快开始吧。”
“所以刚刚那个是”
“那个是你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