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陆唯今年第n次来她好不容易来的z国找乔知念和田暖。
入了秋的校园景色很不错,银杏叶子镀金,一层绿一层黄。陆唯坐在校门边的石头板凳上,用手挡着阳光,看远处立在光线里的图书馆,被那几个闪着光的大字晃得眯上眼。
“唯唯!”
中文系大楼人群快要散尽了,才有个女孩狂奔出来。已经快到腰的长发在空中飞扬着,身后的小包随着奔跑的姿势不断拍打脊背。
“对不起啊,我睡着了......”
田暖吐了吐舌头,脸蛋跑的有点红,她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什么才上课睡觉的,倒是陆唯听了之后若有所思。
“你家知行哥哥昨天晚上又化身为禽兽了?”
说着又摇摇头,“想象不出来,他在我心里和道士和尚没两样,都清风霁月的。”
“哪有......”
田暖红了脸,她和陆唯待久了也能听点女生间的荤话,落在脸颊的发丝剐蹭着白皙肌肤,红色慢慢从颧骨晕开,一直烧到脖子。
“都是假的,他是个骗子来的。”然后不等陆唯再说,田暖一把捂住她的嘴:“那个,念念姐今天没课,我们去哪啊。”
知道她是在转移话题,可陆唯什么都没说,一挑眉梢搭上她的肩膀,摇晃着身体抛掉手里的一把落叶。
树叶飘散落地,两个精秀的女孩走在校园里很吸睛。可她们有主,不管是新生还是老生都知道。
不为别的,就为跟在她们身后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他带着一顶鸭舌帽,挡住半张脸看不清长相,一副绑架犯或者变态的姿势,一路跟着两个女孩走。
路过一栋外墙都是镜子的大楼,陆唯顿住脚步,手肘戳了戳田暖的胳膊。
“嗯?”
旁边的姑娘愣了两秒,趁着这段时间陆唯掏出个小镜子,朝后面一照。
——宋淮谨倏地闪到楼后,可田暖还是看到了他。
“要不让他过来吧,宋哥天天这么跟着你也挺难的。”
“不理他,让他跟着。”
她们走出学校,走路五分钟的地方有个卖面包圈的店。秦厉衡喜欢吃甜食,田暖在里面买,陆唯本来想进去,走到门口被涌出来的甜腻味顶的一阵恶心。
“怎么了?”
田暖出来就看到陆唯弯着腰,脸色不像刚刚红润。
“我有点不舒服,可能是因为没吃早餐。”
“你怎么总不吃早餐呢?这样对身体多不好,走我们去吃东西。”
陆唯看着田暖一脸认真,抹了把泌出细汗的额头笑了。
“你真应该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和你知行哥哥一样。”
“讨厌。”
两个女孩打打闹闹的离去,宋淮谨从墙后面出来,望着她们背影不知道在想点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拨出电话,电话那边的人像是本就在那里等着似得立刻接了电话。
“喂——”
声音懒散,背景音是女孩泠然的笑声和小孩奔跑的脚步。
秦熠坐在草地上,手边是野餐用的垫子,女人和孩子在他身边玩,说话前咽下乔知念喂给他的橘子。
兄弟二人不知说了什么,宋淮谨突然激动起来,冲着只剩两个小点的人影眼里迸出兴奋的血丝。
“你点吧,我不要甜的。”
陆唯看着花花绿绿的菜单觉得没胃口。瞥到旁边桌上菜里的油腻,刚刚那股恶心感又返上来,捂着胸口干呕了几下。
“唯唯?要不去医院看看吧,是不是胃出什么问题了?”
可惜对面是田暖,若是乔知念可能还能看出她的不对头。
陆唯摆摆手想说没事,手还没收回去就被另一只粗糙的大掌猛地握住。
“跟我走,去医院!”
宋淮谨往常跟踪她都是偷偷的,几年了,直接冲到她前面还是第一次。两个女孩一时茫然,陆唯被宋淮谨公主抱起来,耳边是慌张杂乱的心跳。
“你也跟上。”
男人朝后一仰头,田暖就丢下菜单跟在他们身后跑出去。他走的很快,尽量保持着怀中小人的平稳,托着她屁股的手在上扶梯时有意无意向上摸,碰到一点小腹的边缘就笑得像个傻子。
“你笑什么?”
宋淮谨嘴角扯得更开,流着汗的鬓角亮晶晶,和精明如曜石般的眼瞳很相似。
想起秦熠的话,过来人说的总没错。然后他凑近了她,俊美的眼睫飞舞闪动,挠得她很痒。
“我应该,要当爸爸了。”
霍家的医院,妇产科门口站了许多人。
宋淮谨的那句话着实震惊了没什么存在感的田暖,她挨个给霍知行还有乔知念打了电话。
正是周五,霍知行在家,来的时候便是带着霍家夫妻一起来的。而乔知念今天没课,正和丈夫孩子在野餐,接到电话也一刻不停地赶到医院。
“宝宝,我是你爸爸,来叫一声让我听听。”
陆唯刚刚被宣判为孕妇,宋淮谨对着她还十分平坦的肚子眼圈通红,一句话反反复复重复了无数次,要不是旁边有人真怀疑他会直接哭出来。
“傻子,他连耳朵都没长好,能听到你说话吗?”
宋淮谨低着头,压住浓重鼻音,等到眼里的热气散去一些才抬起头抱住她。
“能,能听得到。我们结婚吧,这回你没理由不嫁我了吧?”
“嗯?我不早就嫁给你了吗?”
陆唯说的是去年喝断片被他哄着领的证,然而宋淮谨摇了摇头。
“是婚礼,必须要办婚礼。”
他过去一直不被人承认,秦熠的光芒盖过了他,他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也正是这样,他比秦熠和陆竞都更在乎面子上的事,也更卑微。比如当初宣誓主权的酒会,比如他时刻跟在她身边,一有人看她久了就上去抱住她同她亲昵。
“好吗?我不想你陪我一起淋雨。”
女孩笑容凝住,嘴角慢慢失去弧度。她眼里映出窗外白云流淌的天空,几乎没思量便说了:“好。”
这些幼稚的举动让人啼笑皆非,可陆唯懂他,他自己曾经难过,就只想把好的给她。
过了许久,空气过于安静,男人一根手指在她肚子上画画,不知不觉画了一颗心的形状。
“他是不是真的听不见我说话?”
从听到那句“你要当爸爸了”开始,宋淮谨就和那个秦家的二把手渐行渐远。他脸上要不带着傻笑,要不眼圈通红,总之没有一刻平静。
“能。”
刚刚一直笑话他的陆唯却突然变得正经,她摸着他后脑的碎发,引得他抬起头。
“明年夏天你就能抱着他了。”
“嗯,明年夏天就有人制那个小王八羔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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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八羔子:咦?我老婆来了,这瓶奶我不喝了,给她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