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
“你回来了?快,快进来。”
眼见陈阳从门外走了进来,国医堂内加西亚立刻起身迎了过来。而当陈阳走进房间之后,这才看到,不光是加西亚,房间里还有加西亚,同样的,老秦面对着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是相谈甚欢的样子。
“小陈,让我来为你介绍,这位是杨易,杨先生。”加西亚起身,向陈阳介绍道。
而这时陈阳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叫杨易的老人,白发白眉,看上去年近八十岁,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显得极为雍容持重。
“你...就是虞家阿公后人派来的?”
老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给陈阳一种沧桑感来。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但是一字一句却咬字非常清楚。
“是的,前辈还没有请教,您来是找我的?”陈阳念叨着前辈,是对年长者的尊敬。然而,看眼前这个老人,和加西亚,以及老秦都有交情,显然,应该是
虞家老祖的旧友。论辈分,自己叫一声前辈总不会错。
“听说你已经接手了国医馆的经营,是吗?”老人看向四周,表情略显严肃的说道。
“是的,伯公生前无子嗣继承,去世之后,我便从国内来到这里,接手了国医堂。以后来日方长,前辈应是虞家老祖的旧友,将来晚辈多有不足的地方,您一定多担待。”陈阳这番话说的无可挑剔。
“担待到不至于,你这小子嘴巴倒是挺会说话。罢了,既然是虞家阿公的后辈,不知道他的医术,你继承了多少?”老人转而看向陈阳,问道。
说实在的,从一进门的时候,陈阳就一直在猜度这个老人的来历。但说实话,这老人就像是一团迷雾一样,从内到外散发着一股子神秘莫测的气质。
陈阳清楚,这是岁月沉淀的结果,这也和人生阅历有着极大的关系。
“我的医术是在国内的医科大学学的,家父在国内指点过一二。”陈阳如是说,但随后又问道:“老先
生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这句话说完,那老人倒是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我观察先生,您面红,气热,呼吸沉粗。如今已是十月季节,空气阴凉,按理说,您这年岁的老人就算身子骨再如何的硬朗,也不会这样阴凉的天气饮用冰饮,并且您面前的这一瓶冰矿泉水已经饮用了一大半。所以,我观察您身体也许有些不舒服的地方。”
陈阳说的也算是委婉了,毕竟,没有号脉也没有问病情,单凭这一些,陈阳只能猜测。当然,更重要的一点事,陈阳鼻梁上的镜框!
神农镜内已经显示出来了陈阳刚才所说的那些症状,可能是由什么病情引起的。其中最大的可能是消渴,也就是所谓的糖尿病。但这是慢性病,试想八十岁的老人了,没有一点慢性病也说不过去。
但想来,这老人专门上国医馆来,肯定不会只是找伯公大爷爷的晚辈来串门儿的。他肯定是身体遇到了一些问题,才来到这里的。
“不错,你看的还挺准。我的确是身体出现了一些
问题。才来到圣迭戈的。”
“还请您告诉我,你想让我怎么帮你。”陈阳问道。
“旧金山的中医和西医我们都看遍了,但效果都不明显,甚至情况正在一天一天的恶化。所以,请您一定要帮忙。
这时候,说话倒是杨易老人身边,那个穿着职业装扮女助理一样的漂亮姑娘。
她的声音很好听,大眼睛,长头发,看上去也就二十六七岁的年纪,透着一股子成熟与知性的美。尤其是那双美腿,踩着高跟鞋,如同铅笔一般笔直。
“哦,这是小孙女杨欣,也是我的私人助理。”老人笑了笑,转而,俯下身,便开始卷起了自己的裤脚
而当他的裤脚被卷起来的时候,这时候,陈阳才看到,他的病症所在!
杨易老人的右腿小腿颈骨,也就是人们所俗称的迎面骨附,表面皮肤干燥,失去了水分,而颈骨中间一代已经有些发黑发紫,表面的皮肤已经干燥的开始脱
皮。小腿肚子的肌肉松软无力,整条小腿中间一部分,皮肉竟然开始出现了溃烂的症状,凭借着纱布贴在那里,但是纱布上面也已经满是血水。
陈阳看到这一幕,却并没有着急下结论,而是问道:“前辈能否让我为您号一下脉?”
“当然可以。”老人说着,已经伸出手来。
而陈阳则抚了抚鼻梁上的镜框,手搭在了杨易老人的脉搏上面。
很快,陈阳心念一动,牵扯着自身的精气,便已开始感受起来了那杨易的脉象。
“脉象浮沉皆得大而长,热蕴三焦成壮火。热毒下沉入骨髓,老先生,您这是附骨疽!”
老人慢慢的把小腿上的裤管给放了下去,听到这么一个消息,他却反而笑了:“小伙子倒是有三两下子,单凭号脉,就看出来了西医又是验血又是仪器,才能确定的病症。也难怪,你能接手这国医堂。”
陈阳挠头,笑了笑,说道:“杨老先生,您的病现在还是初期。有得治,但是,我想您需要住在我这里
一段时间,让我为您调理。”
“你有多大的把握?可不要说给我截肢,如果我愿意截肢,就不会来这里了。”杨易看着陈阳这等年岁,却有着与他年纪不服的成熟和自信,便有些好奇。要知道,旧金山几乎所有能治这个病的医生,都让他看了,结果无外乎保守治疗。然后等到半条腿坏死之后截肢。
陈阳抚了抚鼻梁上面的镜框,说道:“您的病症是急性病,但是,如果治疗不当,便不能根除,转而成为慢性病。俗话说,附骨之疽便是如此。这种病症,全世界恐怕也就只有中医有办法,在不截肢的情况下治愈了。”
陈阳眯起眼睛,端起茶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
“老陈家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杨易老人笑了笑,转而双手撑着手杖站了起来。
“老人您的病拖不得,附骨疽今天也许只是溃脓,说不定第二天就会漏出坏骨,最惨的莫过于整条腿烂掉,创口外翻,漏出黑色的坏骨,到时候那可就不是
锯掉一条腿的问题了。”
陈阳这番话说的绝非是危言耸听,所谓附骨疽,在现代医学当中,便是急慢性化脓性的骨髓炎。
而在中医当中的说法,便是湿热内盛,感染邪毒,瘀热搏结,凝滞筋骨,导致经络气血逆行,骨骼变成了坏骨!
“不差这一两天,我这次既然来了圣迭戈,便是做好了长期留在这里的准备。小欣,这样,你先把前期工作做了。之后的后续,你来安排。”
老人说完,便站起了身。他因为腿脚不便,需要拐杖,走起路来腿也是微跛的。但尽管如此,杨欣想要去搀扶他,却仍然被他拒绝了。
“小陈啊,治疗方面的事情你来安排。我明天要处理一些自己的私事,后天早上九点钟,我再来。”老人说完,便和那个高大的保镖样的男人,一起走出了国医堂,进到了门外那辆路虎车内。
“好的爷爷,您放心,我来安排。”杨欣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这个叫杨欣的女人,不怎么说话,但是
却非常听杨易的话。
就在杨易说完这句话之后,这个知性御姐,便从她的包里,取出了一张支票,递给了陈阳。
“这是我的名片,未来几天,有关于我爷爷的病情,你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也许是玩乐的心思,也有可能是天性豁达,陈阳接过那张名片之后,便开玩笑的说到:“只能因为病情才能给你打电话?”
听到这句话,那杨欣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只是反问道:“首先,我没心思开玩笑。其次,也就是你的伯公大爷爷去世之后。我是一直不主张我的爷爷来找你看病,我们更愿意寻找一个经验丰富的中医。所以,请你不要因为你轻佻的性格,错过了这次机会。也最好不要在医疗的过程中,出现什么差池。否则,我相信,咱们两家祖辈的交情,不会让你全身而退。”
听到杨欣这番话,陈阳倒是不由得后背生出来了些许的冷汗。
这妮子看上去人畜无害,全然是一副知性御姐,办公室美人一般的样子,却没有想到,这小嘴儿这么犀利,一番话说出口,竟然带着一股子威胁。
陈阳刚想反驳,杨欣那妮子已经把名片放下,留下一句:后天早上见。”之后,便离开了国医馆。只留下陈阳,站在门口,风中凌乱。
他拿起名片,看向上面的文字,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名片竟然是中英文双写。
“跃鹿酒庄品酒师?卖红酒的?”陈阳拿着名片,看向加西亚和老秦。
二者相视一笑,加西亚转而对陈阳说道:“跃鹿酒庄位于旧金山纳帕谷,是一家拥有者辉煌历史,以及充满神秘色彩的葡萄酒庄。也正是因为跃鹿酒庄,让纳帕谷葡萄酒击败了波尔多,一度进入国际舞台。
“但是,小陈,你也许想不到,这家酒庄背后的股东之一,正是刚才的那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