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羽龙的军队解放了泰和镇,泰和镇的镇民都开心地不得了,以至于第二天早上就有镇上的居民在房檐挂上了红灯笼,显示好事的到来。
街道上孩子们奔跑打闹,唧唧喳喳的声音如同飞舞的麻雀。
镇民们将煮好的热食端出来热情给驻扎在大街上的士兵送去,虽然只是一些白面馒头、馍馍以及菜粥,但却足以温暖士兵们的身体以及内心。
突然一个妇女拖着孩童走到街头,逢人便问,你看见我家男人了吗?你看见我家男人了吗?
镇民皆摇头,妇女痛苦的跪坐在街道中央,抱着自己的孩子嚎啕大哭。
一个处于人群中身材偏瘦的士兵看到妇女痛苦的模样,将头盔往下拉了拉。
杨羽龙终究还是没有狠心杀死那书店老板,他在孙常州离开后不久就赶到书店,强制征召了书店老板参军,以此确定十方大阵的消息不会传出去,他承诺等战事平息之后,保书店老板一生荣华富贵。
狡兔死,走狗烹的例子屡见不鲜,在杨羽龙未来之时,书店老板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他要拓印的内容,心神震撼之余早已经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为国之大业牺牲,他并不后悔。
后来杨羽龙来了,不仅他活下去的希望,还许下了一个承诺。
为君者,何时需要向一个平民许下承诺了?
一腔热血在心中流淌,他决定将昨天晚上看到的一切都烂在肚子里,就连自己的亲身骨肉也决口不提。
吃过早饭之后,大军在镇民的送别中离开了泰和镇。
拓印的十方大阵一共有几十份,都交给了军中将领,他们一边赶路一边学习阵法。
在第三天的时候,这些将领终于对这十方大阵融会贯通,开始趁着夜间休息的时候排兵演练。
这只临时组建起来的军队在战火与鲜血的洗礼中飞速成长,面对伤口他们不再喊痛,他们眼眸中充斥着一股坚毅,以前作战时候一拥而上的画面再也看不到,进攻的节奏,指挥旗的意思,慢慢被掌控。
眨眼间,已经来到了进入临康郡的第十日,临康郡的失地已经收复得差不多,大多数都是士兵们动手,只有当对方派出修士的时候莫远才让青山派的弟子动手出手阻拦。
杨羽龙的面前是一座古老的城池,这是最后一座待解放的城池—隋都。
城墙墙体布满黑色的血迹,城上站满敌方士兵。
或许是因为提前收到杨羽龙要攻城的消息,现在城门紧锁,进出不得。
“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隋都一共有敌军十万,强攻很难取胜。”孙常州看着远方的城墙:“这次可能真的要请那些修士出手帮忙了。”
前几日的战争,莫远等一干修士无人出手,目的就是训练军队中的新兵。
不过这一次,守军数目达到十万,还有城墙的优势,光凭杨羽龙手下的那些士兵就算用计拿下来了估计也得损失惨重。
杨羽龙找到正在营帐前喝茶的莫远:“师尊,这一些可能真的需要您出手了。”
虽然明面上是杨羽龙统御的大军,但是关于修真者这一块,还是得莫远说了算。
特别是几位金丹境的大修,也只有莫远才能调得动。
“没招了?”莫远轻轻一笑。
“双方实力太过悬殊。”杨羽龙犹豫了一会儿:“如果再向之前由城内百姓引发暴乱,打乱守军的阵脚损失过大,我已经不希望再看到我的子民死在复国的道路上了。”
“坐下说。”莫远让杨羽龙坐到自己身边,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现在你已经踏入仙途,你觉得凡人与修真者有什么区别?”
“修真者随心所欲,飞天遁地无所不能,还能够长生不老,而凡人却需要经历生老病死,寿命不足百年,身体素质更是和修真者天差地别,许多凡人倾尽全力也办不到的事情或许修真者抬抬手就能够解决。”杨羽龙直言不讳。
莫远摇摇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茶水温热,沁人心脾:“不是办不到,而是方向错了。”
“还请师尊明示。”杨羽龙站起身作揖。
“打仗嘛,攻城为下,攻心而上。”莫远放下空茶杯,款款而谈:“现在隋都被我们大军包围,守城的士兵内心一定十分惶恐,你让人白天去劝降,晚上让士兵围着城墙唱他们源川国的名歌,弄个两三天,他们的内心防线就算不崩溃,也会出现裂痕。”
“到时候你再定一个时间,在歌声的掩护下发动夜袭,一举拿下隋都。”
“好一个攻心之计!羽龙受教了!谢师尊!”杨羽龙抱拳行礼,一口将茶水饮尽,起身准备离开。
莫远在的声音从杨羽龙身后响起:“这次作战对我军来说确实艰难了一些,太上长老就不必惊动了,不过我会给那些筑基期的前辈打声招呼,让他们协助你攻城,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吧!”
原本有着莫远良计在手的杨羽龙信心大增,加上这些筑基期的修士帮忙,他有把握将这次大战的伤亡控制在三万以内。
杨羽龙走后,莫远偷偷擦了一把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还好他虽然不懂兵法,但是一些民间典故听的不少,这四面楚歌的典故正好应用到此处。
虽然不至于让守城的士兵军心涣散,但是动摇一下还是可以的。
再加上有筑基修士从旁协助,必定可以轻易拿下城门。
要知道青山派的那些家伙这些天可是憋坏了,那一个个敌方人头可是军功啊!可以兑换修炼资源的,可莫远悄悄不让他们上阵杀敌,急得他们整日愁眉苦脸,如今有了机会,肯定会拼尽全力赚取军功。
如果什么事都需要太上长老出马,就算太上长老没有怨言,莫远脸上也无光,毕竟别人家的太上长老都在闭关修炼,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你见的天天战场上见,太掉逼格了。
莫远重新给自己的茶杯里倒满清茶,看着远方的隋都,平静的脸上眉头慢慢皱了起来,虽然他有攻城之计,但是却没有破国之法。
面对源川国三上宗的底蕴,还是没有丝毫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