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兰台眼眶湿润的看了看谢宥一,又看了夏尔嘉,“是,你叫萧嘉。是昭武帝与怀柔公主之子!”
这话让在场众人大吃一惊,萧镇之厉声道,“一派胡言!”
达兰台起身,“我何必胡?”
指着夏尔嘉,他道,“他生在正定二年的寒食节!辛亥年甲戌月丁酉日申时,才不是什么清明节!”
“元妃难产,求我救救她腹中胎儿。她拼尽全力生下婴儿,我朝先帝为了国祚,让我丢弃这婴儿。我出门遇见谢将军,谢将军求我救那婴儿一命,我禁不住他苦苦哀求,要他发誓永不出去。”
“我们将婴儿带到罔极寺和柔公主处,历经一夜,我方救治过来。”
达兰台看着夏尔嘉,“元妃升那年,和柔公主带你入宫,不想碰见先帝,先帝执意要斩杀你,为了保你一命,也为了一了先帝痴念,我不得已用萨珊神教秘术聚魂。”
“你为什么年年去棠州?因为你是元妃娘娘之子,和她血脉相连,只有你的血才能为她聚魂。”
看了眼谢宥一,达兰台悲衫,“谢总督必然告诫过你,不可亲近那南朝公主。”
“解忧,唉!”
夏尔嘉失魂落魄的看着达兰台,瞳孔都有些涣散,他摇摇头,“我不信。”
青川死了,颜无双死了,谢叔叔死了,他被告知是昭武帝之子。
这一连串的变故远远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让他痛苦欲狂。
达兰台道,“七世子,你本不该存活这世上。我救你,不过是医者没有见死不救之理。若让你活着造成另一番悲剧,倒是我的罪过了。七世子,请你好好想一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下去。没有人活着是容易的。你谢叔叔让你带南朝人回去,我也不忍心他们被无辜杀戮,你……你拿好那兵符。”
萧镇之盯着夏尔嘉,半晌摇头苦笑,“看你眉眼,我就有不好的预福果然。”
夏尔嘉满眼绝望,依旧固执道,“我不信。”
谢长显冷冷道,“今日我接连丧弟,丧妻,丧父。家中治丧,闭门谢客。你们走。”
达兰台对着谢宥一拱手,“谢将军,你我相识一场,九泉再会!”
见夏尔嘉还茫然在原地,他一把拉住他出门。
昭武帝青年即位后,就命令制作五礼。南昭大臣历次讨论各种礼制问题,大都由武帝亲自裁决,涉及到很多方面。昭武帝总能举出他决定所依据的理由,如南郊应只祭帝,不祀五帝。郊祀廿八宿之外增加十二辰。东方是“养生之始”,求雨祈晴都改在东郊。郊庙祭祀典礼时,六门之内的百姓丧家,只在去庙二百步的近距离内断哭。
……
昭武帝如此重礼,重建大周礼崩乐坏之秩序,如何又强纳怀柔公主。
夏尔嘉策马狂奔,立在茫茫云梦泽,他晕晕乎乎,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他从前被阿娘细心呵护,被保护的太好,从未遇见过什么难题,迄今为止最苦恼的事情也不过是如何让湘湘喜欢我。
他想奔回云州问一问阿娘,达兰台的可否是真的,可是望向云州,他不敢回去。
望向柔然,他不敢去找湘湘。
望向靖州,他踟蹰不前。
若他去靖州,岂不是认同他是昭武帝遗腹子了?
不,他不能去!
他不去,他和湘湘还能像从前那样。
对,他要去找湘湘,湘湘在柔然等着他。
看他调转马头向柔然方向,达兰台慌忙拦住,“你疯了!你不能去柔然!”
夏尔嘉惨笑,“大祭司,我绝不要相信你的。就凭一面之词,我凭什么相信你?”
达兰台怒道,“信不信在你,拦不拦你在我!”
夏尔嘉打马欲行,达兰台大喊道,“萧嘉,难道你要像你父君一样吗!”
这话让夏尔嘉身子一震,直直从马上跌下来。
达兰台吓了一跳,匆忙下马扶起夏尔嘉,却看见他双目紧闭,一口鲜血喷出来,衣衫溅的血迹斑驳。
达兰台捶着他背道,“我知道这很难接受,可是七世子,这是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