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哀家开心得很。”秦倾死死盯着月冠仪挑衅的眼眸。
月冠仪冷冷一笑:“既然父后也替儿臣开心,不如为儿臣与秋大人立下婚约,正好马上就是中秋之宴,陛下会在御花园宴请百官与其家眷进宫,不如就在那时公布我们的婚讯,让天下人都知道。”
秦倾脸色阴沉黑云笼罩,一口银牙几乎被要被咬碎:“好。”
“那儿臣就多谢父后了。”月冠仪神色带着胜利者的愉悦,轻飘飘的拉着秋姝之离开了阴郁沉闷的清宁宫。
出了清宁宫秋姝之总算松了一口气,但想起秦倾幽怨的眼神心里又总觉得不大太平,或许在秦倾心里已经把她当做玩弄他感情的负心人。
但太后毕竟是太后,一定把朝局稳定放在第一位不太可能感情用事,尤其月冠仪的势力与他旗鼓相当,她手里又有两万羽林军,只是两人之后注定形同陌路了。
不知不觉她已经跟着月冠仪到了凤阳阁,两人亲密的举止一路上引得不少宫侍侧目连连,纷纷在背地里议论起两人的关系来。
八月天气炎热不堪,蝉鸣聒噪喧闹,一派盛夏景象,月冠仪拉着她的手紧张地渗着汗珠,弄得她手里湿漉漉的,唯有凤阳阁里种着的一片翠绿碧竹能给她带来一片阴凉。
“殿下,在这歇歇吧。”他拉着她在隐秘的竹林里坐下。
这里宫侍罕至,宫殿内又太热,不如躲在这里既凉快又无人打扰。
“秋娘......我......”他胸膛急促的起伏着,紧张地手指呈现如丹蔻浆果似的鲜艳红色,刚刚对着秦倾还伶牙俐齿游刃有余,如今单独与她相处却紧张地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我帮您把玉佩重新系上。”他像是有很多话要说,很多话要问,最后却都没有说出口,甚至亲眼撞见她和太后那样的场面连一声伤心的质问也没有,反而跪在他身下温顺的系着他们的定情之物。
“......好。”她轻声应道。
他今日还穿着锦衣卫的官袍,那胸前的凶兽张牙舞爪气势汹汹谁见了不觉得盛气凌人,恨不得跪地讨饶,但他却穿着这一身象征身份的官服匍匐在她脚下。
她垂眸一笑,手指撩起他官帽上垂下的珍珠坠子把玩:“说起来,我还没见过殿下佩戴我送给你的玉佩?”
月冠仪的手猛然顿住:“不是的。”
他急切地把手伸进怀里想拿出一直揣在心窝里的玉佩,但却因为太着急反而被内衬里的丝线勾破了手,一滴血从内往外晕染。
月冠仪全然顾不得,着急的喘着气解释:“您送的玉佩我一直随身待在身上,日日夜夜都不敢忘......”
甚至连睡觉都放在心口上以身体温养。
秋姝之抬起他的手,用帕子裹住他的伤口:“那怎么不见你佩戴?”
“因为......”月冠仪垂着眼眸,斑驳竹影在他微红的眼尾落下一片轻薄阴影,显得黯淡无光:“因为我以为您并不想让外人知道我与您的关系。”
什么?
秋姝之愣在原地,她万万没想到月冠仪竟然这样想她。
她一边和他偷偷摸摸的亲密,一边又不想当众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不跟只睡觉不公开的渣女一样吗?
关键是月冠仪这样想她,竟然还心甘情愿的顺从她。
她忽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只觉得心中又什么异样的情绪在生根发芽,埋在她的心里,却无法用语言表达。
“如果不是今日我在太后面前请求赐婚,殿下是不是甘愿一直这样隐藏下去?被我抱了亲了清白也没了,还一心替我隐瞒,所有苦水自己一个人吃?”
月冠仪摇摇头,略显黯淡的眼眸里亮起一抹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光亮:“不是......这不是苦。”
被秋娘慈悲怜悯的抱着、亲吻着怎么能算苦?关于秋娘的一切,都是恩赐!
“......”秋姝之低垂着眼睑,沉默了许久,突然一把拉住他的衣领子,迫使他仰起头,微凉的唇在他的口中肆虐。
“唔——”月冠仪眼中泛起欣喜至极的泪花,迷蒙的水光蒙住了他的眼,却无法掩盖住他眼底的痴迷。
他搂着她的腰肢,双膝跪在冰冷的地上,抬高自己的身体让秋娘不用弯下腰就能更舒心的亲吻他,湿滑的甜软在口中疯狂掠夺,他极尽一切的逢迎她,讨好她,直至他口中溢出一丝暧昧的低吟声,秋姝之才堪堪停止。
“我们这样算不算白日宣yin?”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在他微红的眼尾描摹。
月冠仪羞赧不已,耳尖通红。
她低低一笑,又在他眼尾落下一个湿漉漉的吻,柔声轻道:“殿下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月冠仪抬起头,眼尾还有些泛红,他沉默了良久,温驯讨好地摇头。
他什么都不想问,如今唯一害怕的就是她突然反悔,不想娶他。让他还没来得及珍藏好云端的喜悦,就跌入万丈地狱。
秋姝之揉了揉他颈后的碎发,低吟似的婉叹:“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和太后刚才在房间里做了什么?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还用想吗?瞧秦倾刚才那副得意的嘴脸就知道他们在里面都做了什么。不过月冠仪知道都是那个老鳏夫卖弄风骚勾引的秋娘,不然秋娘才不会对这种快到豆腐渣年纪的男人有兴趣。
不过月冠仪并没有明说,虽然他在秋娘面前就退化成一直听话的狗,但越是忠心听话的狗,越是嫉妒主人在外面喂养怜悯的流浪狗,因为保不准那天秋娘就会处于怜惜将那些野狗带回家里,争夺本属于他的宠爱。
如果他不用点心机,早晚有一天秋娘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就会越来越少。
他略带落寞的低下头,声音似缺爱的幼犬呜咽:“想,但秋娘不说,我就不问。”
“你呀、”秋姝之怜爱的将他从地上拉起抱住了他,她最受不得的就是月冠仪像受了委屈的大狗勾一样的眼神,总能引得她心生愧疚和怜惜。
“我和太后并没有什么......”说完她觉得不太对:“至少,我对太后没什么心思,我现在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个,你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受了委屈自己憋着什么都不跟我说,知不知道?”
“嗯......”月冠仪紧紧的回抱着她,发出近乎哽咽的声音,又像奶狗一样,在她怀里发出奶声奶气的哼唧声:“秋娘,只要您在我身边,我就不会乱想。”
月冠仪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强势而咄咄逼人的男人,只会让女人觉得反感排斥,见之就心生厌恶。他只要做出一副温顺懂事的样子,让秋娘主动怜惜,这样才会让秋娘多爱惜他一些,这份爱才会延长的更久一些。
不过,他深深的嗅着她身上散发的令他痴迷疯狂的冷香,嘴角不可抑制的勾起。
既然秋娘愿意与他成婚,那花魁那边就需得快些了。
那日他让长安请来醉仙楼最有名的花魁,以替他赎身为条件让他教授自己伺候女人的技巧,床上床下一个不拉,讨好的姿势通通学了个遍。
花魁畏惧他的身份自然是倾囊相授,还交给他一本秘宝——风月宝鉴,里面各种各样的姿势花样繁多令他瞠目结舌,这样的姿势看着就让人面红耳赤。
花魁还说,只要学会了上面的手段,再冷漠狠心的女人也是为他变成绕指柔,也不知道会不会讨的秋娘喜欢......
不过一想到自己能在洞房之夜将自己的身子完完全全的交给秋娘,只属于秋娘一个人,甚至以后还能在自己的姓氏面前冠上妻姓,他的心脏就不断涌出令他无法承受的快感,像跳进了巨大的蜜罐,丝丝缝缝里渗透的都是甜。
“如今我只盼着中秋之宴快些到来,好光明正大的给你一个身份,就是不知道太后他、”她抱着月冠仪,神色有些犹豫。
“秋娘不用担心。”月冠仪微微抬眸望着她深邃的眼眸:“这件事我会告诉陛下,之前她一直认为你和太后是同党才会对你心生不满,如我你我成婚,就站在月氏这边,她必定欣喜不已,到时候就算太后不愿意,陛下也会主动在中秋之宴上跟百官家眷们公布。”
“好。”秋姝之淡淡一笑,手轻轻在他颈后温柔摩挲着。
她已经能想象出小皇帝知道他们成亲的消息时开心的样子,如此一来,她联合的长皇子的势力,自己手里又有兵权,完全可以和秦氏抗衡。
“什么?你和秋姝之?”
沉闷幽静的御书房内,月深穿着层层叠叠的厚重深衣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圆润的杏眸睁得圆圆的不可置信:“你和她什么时候?”
“卑职早已倾慕秋大人许久,就在围场之后,我们就互生情愫。”
御书房内有他们两人,但大门敞开,月冠仪也没有想故意防着消息泄露,他巴不得这些消息可以顺着各个势力的眼线传遍整个京城、传遍大启的山河角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即将成为秋娘的男人,成为她名正言顺的夫郎。
月深被这毫无征兆的消息震到无法说话,隐在厚重华服里的手死死的攥在一起,良久她艰难的开口:“那还真是恭喜兄长啊。”
月深和月冠仪虽然是亲兄妹,但他们自小分离,月冠仪回宫之后又一直忙着职掌权势,因此两人之间并没有多少感情。
但月冠仪手中的势力一直在秦氏和皇室中摇摆逢源,因此月深和他的关系倒没有和太后那般剑拔弩张。
“那你这次来是想让朕为你和秋大人在中秋之宴上赐婚?”她缓缓坐回位置,柔软白皙的手抓着铺在桌上的宣纸,留下一道深深的折痕。
“正是。”
她看着面前的月冠仪,阴阴沉沉一张脸,苍白病态一团死气,又厉名在外,她实在无法想象秋姝之对他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她一直以为,儒学出身的秋姝之应该喜欢更传统温顺的男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贤良淑德。
而不是像月冠仪这种阴毒狠辣的男人,月深隐隐觉得,秋姝之娶他就是为了利用他的权势为自己的以后铺路。
总之无论她怎么想,都绝不相信秋姝之是真的喜欢他、
月深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嫡亲哥哥,明明他和秋姝之结婚可以把秋姝之拉入月氏的阵营里,对自己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可她就是无法接受、甚至反感听到月冠仪和秋姝之的名字连在一起。
月深飞快闭上双眼掩盖掉杏眼里无限的情绪,宣纸被她紧紧攥在手心几乎要被揉烂。她甚至觉得眼前的月冠仪都无比恶心憎恶,就像他抢走了自己一丝私藏的珍宝,还特意拿到自己面前炫耀,心似被什么东西搅烂一样,深深的空缺了一大块,呼吸都失了力气。
“兄长放心,您的终身大事皇妹自然会助你。”月深沉重的吸了一口气,哑然说道。
“兄长的终身大事?难道兄长看上了哪位青年才俊?”秦正雅笑意盈盈地端着一碗燕窝走了进来。
自从他经彩儿提醒之后在月深面前端足了秦氏贵公子的架势,如今月深对他还是不喜,但也不敢直接教训他了。
倒是秦正雅渐渐学会了如何做一个皇后,尤其是静贵人之死给他敲响了警钟,如今的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谁都可以欺负的小白兔,连太后对他也十分满意,让他时时留意月深的一举一动,这不他就借着送燕窝粥的名义来看看月深。
谁知他刚走到门外隐约听到月冠仪的终身大事,不禁心中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够征服面前这尊阴毒的活阎王。
月深压抑的苦笑:“那人你认识,秋姝之。”
“啪——”燕窝盏倾洒,流了一桌,瓷碗更是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秦正雅慌忙用手帕收拾着,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笑:“不好意思,不小心将燕窝都洒了。”
月冠仪淡淡一笑,眼眸幽深:“没什么,皇后这时候还不忘惦记陛下,真是夫妻和睦,大启之福。”
夫妻和睦?
秦正雅苦涩的笑了笑,他蹲在地上捡着破碎尖锐的瓷片,却满脑子想的都是秋姝之那张清冷温柔的脸,心中尽是说不尽的酸涩与复杂。
“兄长喜欢秋大人,秋大人可与您两心相许?”他声音干涩的问,又像是抱着隐隐的侥幸,期盼着能得到否定的回答。
期望这一切都只是月冠仪的一厢情愿,秋大人她,一定是不喜欢他的,甚至巴不得离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远远的。
月冠仪笑了笑,看着他的反应眼神更急深沉,声音凉薄:“那是自然,秋娘她还当着太后的面亲自求娶。”
秋娘?叫得可真亲啊!
秦正雅不自觉的握紧了瓷片,心像被烙铁狠狠烫了一把,身体里涌起剧烈的烧灼般的痛感。
“兄长与秋大人女才郎貌,天作之合,朕打算在中秋之宴上宣布他们的婚事,对了,这场宴会是由皇后操持吧?”
秦正雅眼中的幽暗越级越浓:“是。”
月深缓缓笑道:“那皇后可好好好操持啊。”
在他操持的宴会上,公布月冠仪的婚事,让他为月冠仪做嫁衣,还是撮合他和秋大人的婚事。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男人可以!
秦正雅眼中浓重的幽暗比夜色更深更浓稠浓烈,烈火在他心中肆意焚烧,仅剩的一丝柔软都被烧成焦土。
他一心向善,从小打到连个虫子都不敢伤害,月冠仪却作恶多端,手上沾满了不知道多少鲜血,为什么这样的人可以得到秋大人那样的良配,为什么他可以获得他想都不敢想的幸福。
为什么他却要被困在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埋下自己永远无法述说的爱意,到老到死!
凭什么!
无数的声音在他耳膜里撕喊扯叫,疯狂冲撞他的耳膜,哪怕他极力忍着,那些疯狂的尖叫还是不断袭涌而来。
秦正雅已经忘记自己是如何从御书房里走出来的了,只知道等他意识清醒时,他已经浑浑噩噩的走了一路,手里攥着的瓷片砸破了他的手心,鲜血也跟着流了一路。
“皇后您这是怎么了?快来人给皇后包扎伤口!”彩儿看着失魂落魄的出来还以为是月深又刁难他了,连忙捧着他的手,招呼宫侍给他包扎。
“皇后可是千金之躯,你们这些下等奴才都给我仔细点,不然小心我把你们统统送进慎刑司!”彩儿厉声高喊道。
“不用了!”秦正雅沙哑地张口,眼眸空洞无神。
“哎呀,这可怎么行呢!容妃进了冷宫,您好不容易才得了势,这个时候定得讨好陛下......”彩儿满心算计。
“够了!”秦正雅第一次厉声喝着从进宫后一直陪着自己的仆人。
谁知彩儿并没有听出秦正雅话里的不悦,还以为秦正雅还是以前那个可以被他随意拿捏在手里的主子,刻薄的嘴一直喋喋不休:“皇后您可不能再任性下去,您得尽快怀上皇嗣,否则被哪个下贱的妃子争了宠,成了第二个容妃,您这皇后的位置可就不稳了——”
“啪——”他带血的手在彩儿脸上狠狠扇了两巴掌,恨意在他的胸腔里如潮水般汹涌,理智和软弱都被疯狂吞噬,残存的良善也被嫉妒撕裂地干干净净。
彩儿捂着满脸是血的脸,许久说不出话。
“他们下贱,你又何尝不是下贱到底,你把我当做你在宫里作威作福的棋子,满心满口的为我好还不是害怕自己沦为人人可欺的下等宫奴!”秦正雅咬牙切齿似疯了一样,所有的隐忍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这宫里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他好的,这会不断的利用他,欺辱他,把他当成棋子直至榨干最后一滴血。
只有一个人会真心实意的对他好,会温柔的对他笑,会保护他,呵护他。
再也没有个人可以像她一样了!
可她马上就是别人的妻主,会将另一个人涌入怀里,所有的温柔、呵护都给了另一个人。
他们会生儿育女,儿孙满堂,而他只能在躲在冰冷的深宫里,在无人知晓的夜里,一遍又一遍喊着她的名字缓解无法抑制的思念。
秦正雅紧闭上眼,泪水从眼角痛苦的划过。
“太后......”玉叶听到殿内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殿内的狼藉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在月冠仪和秋姝之走后,秦倾又发了好大一通火,地上简直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他亦步亦趋的探了进去,太后秦倾颓废的靠在椅子边,长发凌乱的披散着,脸上还有细碎的血痕,眼神更是寂寥落魄,活像被人抛弃的弃夫。
他身边没有一个物件是完好的,唯独他手上的折扇完完整整没有一丝破损。
玉叶心中叹气。
刚才里面的发生的一切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即使这样的情况下,即使在如此盛怒到丧失理智的时候,太后还是舍不得损坏秋大人送的东西。
“太后?”玉叶再次低声唤着他的名字。
秦倾低垂的眼眸终于动了动,温和的眼里一片死寂。
“......您真的要在中秋之宴上给殿下和秋大人赐婚吗?”他胆颤心惊的问。
秦倾垂着头,凌乱的长发从他肩上滑落,他眼眸动了动,暗意极深:“为什么不?”
玉叶心里一阵惊喜:“您这是准备放下秋大人了?”
“放下?”秦倾没有回答,嘴角反而勾勒出一丝冷淡的笑意。
他怎么可能放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是丰满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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