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今七十年前,战王领域、灭绝王朝和西欧教会,围绕着巴尔干半岛进行了一场惨烈的战争。
作为其结果,岛上一座小镇被毁灭,原住民被杀得血流成河。
当时尚且年幼的扎哈里亚斯,就死在了那场战争之中,一名吸血鬼对他下了毒手。
“那三方的目的,就是她。”
扎哈里亚斯伸手指向了十二具棺材中的某具,位于一点钟方向的那具棺材中正躺着一名闭目的金发少女。
“第一号的〈焰光夜伯〉,她被封印在了我的故乡,那帮人就是为了获得她的支配权,才入侵了我的家乡,全镇的人都被战争波及死去!”
“我死了,然后我妹妹也死了,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的家乡已经不复存在了。”
扎哈里亚斯双目通红,握紧了拳头,彷佛被悲愤所浸染。
“是我的妹妹让我复活的,利用第一号的肋骨,让我成为了第四真祖的血之随从——就像你们兄妹俩,晓凪沙对晓古城所做的一样!”
“我对古城哥……?”
晓凪沙被突如其来的状态逼得脸色紧绷。
他的话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的记忆的大门,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影像,心中的颤栗,彷佛在告戒她,那正是她的亲身经历。
“和我们一样……?”
晓古城也愣住了,半晌说不出话。
扎哈里亚斯的苦衷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和他一模一样的经历,触动了他内心最柔软的那块地方,一腔无处发泄的愤怒逐渐被感伤所取代。
“那又怎么样!”
出乎预料的声音插入了几人之间。
猩红双童中闪烁着野兽被咬伤般仇恨的光,威儿蒂亚娜恨声怒吼着。
“如果你是为了自己的家人的话,为什么要摧毁我的家族!夺走我家的领地、夺走第九号还不够,还要把我卡尔雅纳一族赶尽杀绝?你难道不能理解家人被夺走的痛苦吗?难道对你来说,只要能复活妹妹,世上的任何人都能牺牲吗!”
“没错。”
“什——!”
扎哈里亚斯平静地给出了回答。
威儿蒂亚娜的说法,正是他的答桉,只要能让妹妹复活,其他人多少都可以牺牲,她的家人,死也就死了,根本不在乎,他就是这个意思。
仇恨的烈焰彻底点燃了她的怒火。
“像你这种人就不配活着,你的妹妹也活该去死!拜托你了——ganglot!”
三头犬犹如蜃景般显现出来。
火球从獠牙巨口中喷出,在惊人的高温下,飙射向扎哈里亚斯。
“迅即到来——mesarthimadamas(神羊之金刚)!”
但扎哈里亚斯早有防备。
他在威儿蒂亚娜召唤卷兽的时候,就已经退到了棺材处,将手放在了第一号的身上。
转瞬间。
巨大的双角羊浮现在了半空之中,足有十多公尺高的身躯完全由宝石构成,璀璨的身躯到处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数十道宝石盾牌在扎哈里亚斯的面前浮现,火球冲入其中,却被宝石盾牌弹反出去,犹如万花筒般将其封锁,最后原路反弹。
“呃啊啊啊啊啊——!
!”
刺耳的尖叫凄厉无比。
火球反噬之下,威儿蒂亚娜转眼间便被火焰覆盖,惨叫的同时轰然倒地。
连旧世代都不是的她,根本不是真祖卷兽的对手。
“威儿小姐!”
晓古城面色骤变,眼神凌厉而起。
“这个丫头,真的一点教训都不涨啊?”
被气笑似的声音传来,从广场的角落中流出大量亮银色的液体,聚合起来,形成了异域金发美人的身形。
“妮娜小姐?”
晓古城诧异地看着她。
妮娜蹲下身,双掌置于威儿蒂亚娜的身体上,魔力汇聚于掌心。
“……院长,你怎么来了?”
不一会儿,威儿蒂亚娜便醒了过来。
身上的烧伤还在,刺痛感不断刺激着大脑。
妮娜虽然是炼金术师,但也并非没有钻研过魔法,区区治疗魔法还是能做到的,而且吸血鬼再生能力本就惊人,稍微刺激下她的肉体,让她恢复意识不过举手之劳。
旁边的晓古城也投来了视线,他的心中也有同样的疑惑。
同时他也惊讶不已,原来妮娜小姐,就是威儿小姐口中一直说的院长?
那妮娜小姐口中的主人,又是什么人?
“我跟着你们过来的。”
妮娜十分洒脱地道。
她这一脸无所谓的神态,反而让两人无话可说了。
感觉现在是个人都能跟踪他们。
“扎哈里亚斯卿,差不多可以进入正题了吧。”
扎哈里亚斯正皱眉看着妮娜。
从这个女人身上,他敏锐地嗅到一股不妙的预感,但究竟是哪里不妙,他又看不出来。
直到旁边的远山发出提醒,他勉强放下了这股担忧。
“远山!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你不是我老妈的助手吗?我和凪沙哪里得罪过你吗?”
晓古城的注意力不由得被那个白衣女人所吸引,愤怒地向她看去。
“我是狮子王机关的人,仅此而已。”
远山冷静地道出了缘由,惜字如金。
“狮子王机关……”
晓古城搜刮着脑中的记忆。
他记得这个名字。
挂名在国家公安旗下,专门负责处理霓虹国内的大型魔导灾害事件,是国家盖章的特务。
话虽如此,但他们过去也曾听从政府命令,软禁并追捕有纳西索斯之名的好友南宫离,本质上就是一帮政府豢养的打手!
她这么说,是代表着狮子王机关盯上了凪沙体内的第四真祖吗?
“远山女士是我的朋友。”
这时,扎哈里亚斯忽然出声,插进了几人的对话之间。
“我和霓虹政府已经谈妥了,在让第四真祖复活这件事上可以合作,所以第一号失败之后,我才请远山女士出面,将凪沙小姐请了过来……哦,对了,那天,第十二号被那边的落魄贵族解放的事情,也是远山女士告诉我的。”
他用如同蛇一般阴森的眼神,隐晦地看了眼远山。
“扎哈里亚斯卿?”
远山皱起了眉头。
这番话,完全把她推到了几人的对立面上。
不,虽说本来她就站在几人的对立面上,不过那也是因为上面的命令,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