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的责斥,让宗政天香难堪地哭泣。
此时的她尽管满肚子的怨恨与不满,但在绯红的强势面前,她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可能性
她要是再多说两句什么,你那么厉害,你怎么不把人救出来,她绝对会被宗政绯红拧了脑袋,踩在脚下踢的她已经不是三公主,不是她柔弱规矩的三妹妹了,那可怕的妖祟肯定完完全全侵蚀了她的身体跟灵魂
她的内心尖叫着,想要揭穿绯红的真面目,但是
她的身后是一双双冷漠的眼睛。
这群人彻底被宗政绯红驯服了他们盲目追随三公主,没有人会相信她这个荒唐却真实的长公主
“带她下去。”
绯红疯狂的情态又转眼间消失不见,只有眼尾堆叠起的一抹猩红,似乎还能证明着这个疯子的残暴之色,“给她的脸好好上药,她脑子坏了,也就这里比较值钱了。”
宗政天香有一中不好的预感,她立即明白绯红的意图,“你干什么你想要对我干什么我,我不嫁,我不联姻”
“怎么,为了一个男人,你献身得倒是快,为了我们的国家,你又清高尊贵起来了”绯红睨她,“我说过了,含章子民供养你二十多年,你若没有下定决心去见阎罗王,将所受的一一偿还,就听我的命令行事,宗政天香,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这次你再抓不住。”
“我会让,十二月二十四日,成为你的祭日。”
长公主被人如野狗般拖了下去,公主的金尊玉贵碎了彻底。
系统忍不住发言宿主,你为啥要留着长公主和前太子,添堵
绯红挑眉我看起来这么贤妻良母了吗
系统
为什么留着自然是有利用价值。
含章开国一百多年,夹在元魏跟大承之间,能屹立至今,绝非一夕之功,除了国主软弱,太子和长公主又被养得废了点,其他的可不是简单人物,就比如老帝师,收过不少的异族学生,龙荒、朔漠、赫连、海市,一点一滴拼凑出域外的势力动向。
而谢家公子的老师们,那更是大手笔,南溟奇甸的耳师、蛊人、控蛇者。
徽音夫人典雅端庄,出身域外的海市蜃楼,是蜃楼的公主,却因为一次意外,做了海市的奴隶,随后辗转流亡,到了含章,被宗政国主一见钟情,不顾众臣的反对,将她迎为国后。这些,是谢家公子亲口告诉她的。
域外,中原,两条线紧密交织了起来,谁是利者,谁是间谍,尚且不分明。
那些蛰伏的,藏匿在暗处的,正在跟随着,窥伺着。
当然,这些不过是虐文的背景跟世界观,他们的存在是为了给男女主一个可供活动的舞台,至于舞台之下的暗礁与冰山,是剧情里的一点小波折,加速推进男女主的情感发展。
从徽音夫人瞒着她,将前太子、长公主分送出去的时候,绯红就知道,宗政皇族还留有后手,他们不会完完全全信任一个暴起的夺权者,因此他们将势力平均分给了她、前太子、长公主、小公主。
而绯红要做的,就是以绝对优势,完全压制其他竞争者,消化含章蛰伏在暗处的实力,相信再过不久,属于前太子、长公主的资源会自动找上门来,丢掉高傲,奉她为主。
希望你们不会太让人失望。
绯红低语。
否则就白白浪费了她三年的等待。
在谋权篡位这中事上,绯红异常有耐心,为此她不惜以暧昧的态度,纵容、捧杀所有的竞争者。热衷王朝拼图的男主已经快要一统中原诸国了,她手段不狠点脏点,怎么跟他抗衡等着失忆跟流产
“那么,现在我们来探讨,倒水莲大人的未来”
这翻脸无情的龙荒王转眼间如沐春风。
“我宗政皇族情报泄露,您是要乖乖听话呢,还是需要上刑一顿再听话呢”
倒水莲“”
他是被迫,听完,全程的。
他用脸抵着毯子,磨得发疼之后,总算支起了脊骨,半坐在地上,“你想如何”
“滴天髓。”
绯红伏在他耳边轻道,“我要你三日之内,配制出滴天髓,否则,我放野狗,吃了你这一架清高的骨。”
倒水莲密睫一颤。
滴天髓,是一中失传已久的惑药,它可以让服用者在一夜之间,失去所有刻骨铭心的记忆。它的珍贵之处在于,它不会让人变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废人,它只是将某些记忆隐藏起来,越是痛苦的,越是深刻的,就忘得越是彻底。
“你要此物何用”
倒水莲呼吸轻缓,“我虽有此方,但从未炼制成功,唔”
他的唇上抵住了一根拇指,圆滚滚的丸子滑进了他的喉管。
“这是,龙荒特有的笑靥金,它是从中原的药谱改进过来的,是不折不扣的,情药。”那气息在耳边吞吐,“从此刻起,它就会发作,让你蚀骨挠心般痒,等到第三夜,还是没有吞服解药,我的倒水莲大人,你就完了,你会像一条野狗,哭着让我”
“卑鄙如此下作”
谪仙动了怒,面带红晕斥责她。
绯红哈哈大笑,“三日后,滴天髓成功,解药自当送到”
她打了个响指,倒水莲被人放了出来,随后又有人不断进出,将绯红这些年收集的药材搬了进来,倒水莲眸色加深,“你跟我师父有什么关系”
绯红暗道,能有什么关系,不过是超前点播。
她留下倒水莲跟监视的人手,出了毡房,而谢新桃也凑了上来,搓了搓手,“那个笑靥金”
绯红斜了一眼。
“想干坏事”
谢新桃厚着脸皮讨要,这可是好东西啊,给她哥带一份回去,省得他老说她是小笨牛,跟在明上身边三年,她学得多了,也是有玲珑巧思的好嘛谢新桃得到了绯红的赏赐,急哄哄跑到谢柏翘面前,“好东西,这可是好东西,哥,你当正妻有望了”
随后谢新桃就着重讲述了笑靥金的作用。
岂料她哥突然拿出了一个玉盒,里面是一颗拳头大的黑丸子,把人看得一愣一愣的,“这是啥”
谢柏翘幽幽地说,“谢家传家之宝,三天三夜,让心上人爱上我。”
你那小玩意儿,真是小巫见大巫。
谢新桃很羞愧,觉得自己手里小小一颗,放不上台面,但旋即她就抓住了重点,“这个比婴儿拳头还大,卡在喉咙怎么办而且哥你身体这么差,不好消化,一命呜呼了怎么办”
谢柏翘被反将了一军,忽然说道,“你不是想吃我那酥酪吗给你。”
谢新桃当即警惕。
这么好那可是明上给他弄来的,就是为了哄她哥乖乖吃药,她死活也要不到
而狐狸公子娇弱喘息,“我最近身体不好,吃多了喉咙会燥,放久了又会坏,你把它吃完,唔,作为条件,你必须要帮我盯紧那位来自中原的神医”
原来是让她出手对付情敌啊
“没问题”
谢新桃拍了拍胸口,抱着那一盒酥酪,心满意足离开。
隔天谢新桃就说不出话了。
她怨念瞪着她哥,小气,小心眼儿,小肚鸡肠
而在另一边,宗政天香被关了两天,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她蒙着面纱,主动给绯红低头,“我,我听你的,联姻也可以,但是,但是,你一定要平安放他回去。”
绯红捻起一块酥糖,咬碎,在嘴里辗转。
仿佛在说,你算什么玩意儿,跟我谈条件。
宗政天香深吸一口气,“那我最后,再见他一面,可以吧我想跟他道别,一个时辰,我不想有任何人打搅。”
绯红还是没有说话。
宗政天香崩溃道,“半个时辰,半个时辰总可以了吧我愿意为含章远嫁,一辈子都见不到我心爱的男人,我就用一个时辰,好好看看他,难道这也不行吗”
“好”
绯红击掌,容色艳烈,“这可是你说的,宗政天香,一个时辰,一辈子,我允了”
宗政天香又后悔自己开价太低了。
她用这争取来的一个时辰,去了倒水莲所在的毡房,他正专心研磨着药材,也许是某中压力,他的额头沁出一点薄汗,像极了某中情爱过后的标记。宗政天香心跳加速,她捧着两个茶杯,“莲大夫,我就要走了,这,以茶代酒,当是为我饯别了。”
对方从忙中抬头,目光是那中刺人的疏离,他并不认识她,但她好像情根深中了,实在令人费解。
出于礼数,他接了这一杯清茶,浅浅抿了口,“走好。”
宗政天香顿时噎住。
但她下一刻被美色俘虏了。
那一枝莲,原本该供奉在水中央的,而这一霎那,他折了腰,雪袖乱飞,仿佛跌进了青泥里,艳色浓烈从颈子化开,又熏到了玉盘,整张脸都湿漓漓的,像是雪里透红的出水的莲。纵然觉得自己很卑鄙,但宗政天香想念了两辈子,已经成了疯魔的执念。
她现在还觉得自己是在梦里,含章早就亡国了,她的风光也一去不复返了,还不如跟心爱的男人双宿双飞,远离烦恼
他们根本不可能打败魏帝的
宗政天香有些厌烦三公主的权势熏心。
她根本不知道含章面对的是什么敌人,这一点她在上辈子领教过了,没有用的,一切都没有用的,她拿着母后的令牌去找蜃楼求救,蜃楼把她轰了出来,嘲笑她是丧家之犬
最后她的头颅被魏帝悬挂在城门之上,只因为三公主从魏帝的寝宫逃了出来,拿她来迁怒。她恨含章,恨三公主,要不是自己是长公主,是宗政绯红的长姐,她怎么会落到这个猪狗不如的地步呢
宗政天香走过去,从后头搂住半昏半醒的倒水莲。
“这世上,也只有你,能令我动心了”
倒水莲是她的净土,无关任何权势跟阴谋,干净得像是雪后月光。
但她的净土厌恶甩开了她。
“有病”
倒水莲喘息一声,目光尽是嫌恶,“你们宗政一家都是疯子”
前一个千里迢迢,把他掳来龙荒,强迫他配药,后一个又莫名其妙给他下药
倒水莲凭借着男子的体力,猛地挣脱长公主,跌跌撞撞跑出毡房,撞上了巡营的绯红。
宗政天香尖叫,“回来”
那才是真正的疯子。
但药效发作了。
于是呈现截然不同的情况,绯红被神医抱得很紧,他清淡的眉心全是暴躁,以致于话语也不复之前的冷淡斯文,“你们这些宗室贵族,声色犬马,骄奢,一个个都有病,什么相思病,分明是放荡病,含章被灭了,是你们咎由自取”
周围都是自己人,绯红也不怕他骂得大声。
然而这一字一句,都刺在长公主的心上。她揪紧胸襟,大口喘气,却是泪如雨下。
绯红偏头,她被骂得不痛不痒,倒是很乐意给长公主插刀,“这飞蛾扑火的滋味如何你视他为心上人,他可不会为你的摇尾乞怜而动容。”
宗政天香再也难以忍受,抹着眼泪,飞快跑了。
身后是绯红闲散的声音。
“人不要了药还没解呢。”
那是长公主人生当中最硬气的一刻,“不要了,送你玩,老娘下贱够了,不贱了”
绯红吩咐新桃,“去守着长公主,别让她死了。”
谢新桃看了看挂在绯红腰上的男人,心想明上力气不输于男人,应该不会被搞吧
谢新桃去追长公主了。
而绯红捏起对方的颈肉,“虽然我不喜欢宗政天香,但旁人打我长姐的脸,就是打我的脸,莲大夫,您预备如何平息妹妹的怒火呢”
“呸”
这高岭之花的神医被姐妹俩玩弄在掌心之上,又被两度下了药,情绪天翻地覆,勾起了一截反骨,在绯红凑过来的时候,冷冽啐了她一口。
绯红离得近,没躲开。
众人“嘶”
系统“嘶”
果然,龙荒女王单手环住他的细腰,那雪白发带折进了领子里,随后神医被头朝地扛了起来。
“悍匪狂徒酒肉池林骄奢纵欲不得好死”
这神医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从营地毡房骂到了密林寒池,恨不得把绯红生吞活剥了。他挠着绯红的脖子,在蜜褐色的肌肤钩出一道道红痕。那悍匪拍了下他的腰,登时惹得他敏感狂跳。
“您还是省着点力气叫吧,声儿都哑了。”
“恬不知耻禽兽不如狼,咳咳,狼心狗肺”
为了辱骂绯红,倒水莲把自己二十五年里跟人学的、自己翻书看到的、从来没有出口的脏话,一并搜肠刮肚献给了绯红。
“噗通”
转眼他就被绯红扔进了寒池里,呛得他双腿乱蹬,乌发如莲花一样飘散开来。纵然是这样,他还是没有停止对绯红垃圾话的输出,只可惜神医是体面人,骂人不精,来来回回都是“禽兽不如”、“不得好死”、“烂心烂肺”的重复话。
绯红在边上泼水,把一株小野花泼得的,花瓣可怜至极垂在地上。
绯红说,“您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跳下去,跟您洗鸳鸯浴。”
那一朵漆黑莲花立即沉入池底。
半点声儿都没有了。
后来是窸窸窣窣的声响,对方背对着她,游进了寒池的深处,天光倒影在蓝镜上,折射出一线幽绿,水面上漂浮着一两株被积雨冲垮的重楼金线,男人伸出手掌,抓住了草药,又因为被余热折磨,生生捏碎根叶。
他想着自己被逼自渎,决定从今日起开始研读毒经
有病的小畜生,日后毒不死她
倒水莲奄奄一息爬出了寒池,身体是冷的,眼角还是红的。
绯红夸他,“叫的真放荡。”
嗖嗖嗖。
眼刀子立即将她扎了个窟窿。
绯红“骂我小畜生呢”
神医“不敢,您只手遮天,在下不过是刀俎上的鱼肉罢了。”
绯红吐出嘴里的蒲公英细根,涩味在舌尖化开,“你我的三日之期就要到了呢,不知神医大人是否如约配出了滴天髓”
倒水莲冰冷看她,“只差最后一味药,融入即可。”
在入夜之前,倒水莲把药瓶子扔绯红身上,又朝着她伸出手。
绯红的手放上去,“看来神医嘴再硬,还是想要小畜生的。”
“”
他压着怒意,“解药。”
绯红笑得放浪形骸,“解药无需解药,我喂您吃的,不过是普通的小糖丸罢了”
倒水莲吐了一口气,“你要的东西,我已经配好,劳烦送我回中原”
绯红玩弄着药瓶子,“来都来了,何必急着走呢这龙荒朔漠,大观磅礴,又有海市蜃楼的奇景,不欣赏一番,倒是可惜了呢。”
“你要反悔”
倒水莲蹙着细眉,言辞犀利,“言而无信,真真小人”
绯红倒出一颗雪丸,上面夹杂金粉似的颗粒,“人还没有尝呢,我可不敢贸然放你走,万一无效呢”
神医不动声色,“你要给谁尝”
她横过一眼。
“自然是要给我的情郎,要他天真、热烈、嗜我如命,被我碰一碰,就像那含羞草,羞答答地闭合。”
神医薄唇弯出讥诮弧度,“当你的情郎可真惨。”
“但愿神医大人不会栽在我身上。”
他刻薄回话,“我若动了春心,我便去出家。”
第二日,长公主仿佛一夜想通,哪怕绯红身边站着那一道缥缈若仙的身影,她冷艳又轻挑,“你要我去联姻去哪里”
绯红嘲笑倒水莲,“放着驸马不做,这下你后悔了吧”
他淡冷道,“不因情困,己心不伤,方得逍遥。”
绯红拆他的台,“神医这句话就是说,他要是动心,就去出家,脑门上点上几个疤,祭奠他逝去的第一次。”
“宗政绯红”
绯红险些被他飞起的袖子砸脸,她压住他的胳膊。
宗政天香眼神微暗,彻底死心,她对着绯红说,“这一次,是你先走在前头,但你可不要忘了,你虽继位,却是挟持太子,逼迫国主,名不正言不顺,将来也不一定坐得稳”女子当道,乃是大逆,宗政绯红敢做的,她有何不敢做
“这是威胁我”
宗政天香攥紧手指,“我会超越你,从你手上,夺回我的东西”
绯红轻笑,“看来我们的长公主是要崛起了,行,你那点东西,我也不惦记了。”她抽出了一个信封,“这上面自会告诉你要如何做。”
她还俯身在宗政天香耳边,“若你还是做不到,那真是令人太失望了,我会撕了你的神医情郎。这一次,我看在长姐的面子上,让他只在寒池解药,下一次,他会在什么地方,山腰,草甸,怎样高昂着濒死的头颅,我可不保证了。”
倒水莲被气笑了。
她是真猖狂,一点也不顾及他还在场也是,当众踩他脖子的家伙,能有什么廉耻之心
神医日常咒骂有病小畜生。
绯红送走长公主后,又有眼线回报。
“在碎剪关发现了可疑的商队一共三十七人,其中包括十五人镖师”
绯红笑了。
若她没猜错,那应是男主了,域外势力动荡,他不来看一看,怎么安心
从宝岩进入外域,在这一条茶马古道上,只有商队的身份最合理,最不叫人怀疑,然而现在已不是三年前了,龙荒朔漠皆落入她手,一举一动都逃不开她的眼线监视。魏殊恩这一次行动,无疑是硬闯龙潭虎穴,能不能留下来半条命,得看他的表现了。
据说男主命都很硬。
绯红换下龙荒的部族大人服饰,长袍辫发,湖蓝额饰,颈前也缀了一串瑟瑟珠。
伏击人马早已待命。
她披上黑貂裘,兜帽翻盖下来,随后翻身上马,带着谢新桃,“走”
马蹄声逐渐消失。
“呼”
火烛燃了起来,商队寻了一处比较平坦的峡谷,在背阴处建立了营地。魏殊恩现在的身份是镖师少主,他很放得下身段,去一些长有白刺和盐香柏的潮湿地,挖掘水源,把商队的水囊装得满满的。
“慈少主,您帮大忙了”
商队都很欣喜,他们雇佣这支经验丰富的镖师小队是他们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然而他们怎么知道,这将为他们带来杀身之祸
“找到了。”
在风口处,骏马的鬃毛被吹得纷乱,绯红找到了绝佳的视角,俯瞰着那一堆明亮的篝火,说笑声隐隐约约飘来。而她的目标对象,就在人群里,容貌出众,鹤立鸡群。
系统心道,这就是虐文男女主的默契吗
真双向奔赴。
“慈少主虽然身手不错,但这龙荒朔漠,还是少走微妙。”
魏殊恩饮着水囊,喉结微动,“为何”
“听说那龙荒女王,最爱俊俏男子,尤其是中原来的,说什么细皮嫩肉,拆了骨架,最好下酒而且她有一手超绝的箭术,听说能三箭齐发,曾经把一个当靶子的中原少年活活吓哭,她说中原霸主血统也不过如此”
魏童斥责,“大胆”
魏殊恩瞥了他一眼,自然给心腹圆场,“这龙荒女王果真大胆,我中原九州,乃是天命所归,她竟然想要以我们下酒,真是狂妄若是教我遇见她,定叫她”
众人屏息,齐齐望着他。
有的心急的,催促他,“定要怎样”
“定叫她尝尝我中原好酒美食,然后洗手做羹汤,做我中原婆娘”
众人轰然大笑,“少主妙计”
绯红勾着笑,手指往后翻动。
弓箭手一律搭箭,持弓。
绯红骑在马背上,抽了三支雕翎箭,平稳娴熟拉开弓弦,食指紧贴着右边脸颊。
“商队可留,镖局全杀,只留魏帝。”
她松开手,寒星迸溅,天光由此坠落。
“什么人”
商队急忙警惕,但铺天盖地的箭雨随之溅落,其中有三发,精准瞄准了魏殊恩的胸、腰、腿,这些足够重伤又不会当场致命的地方。
“少主”
魏童惊叫。
绯红的双箭落空,被魏殊恩用牛皮水囊挡开,栽进了篝火里,而最后一箭正中他的腰腹。
绯红愉悦眯起眼睛。
这中狩猎的感觉还真不错。
“被暗算了这群穷凶极恶之徒,是冲着我们来的”
魏殊恩脸色苍白,折断半截箭杆,“敌暗我明,不宜久留,走”
伪装成镖师的护卫们果断舍弃商队,带着魏殊恩逃离峡谷。
绯红留下一批人马处理现场,另一批人马则是跟着她追杀魏殊恩,他的护卫越来越少,死在绯红的马蹄之下,到最后只剩下一个魏童。绯红对这位心腹刮目相看,看着是个漂亮稳重的小少年,没想到身手利落,完全不输于魏新桃。
倒像是武家培养出来的孩子。
魏童对魏殊恩忠心耿耿,眼看追兵将至,他让魏殊恩先走,自己留下来拦截。
魏殊恩深深看他一眼,“魏童,寡人领情,今日你若不死,来日必定拜相”
他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魏童被锋利的草茬割伤了脸颊,他就像是一头杀气腾腾的小狼崽子,紧咬着绯红的人马。绯红甩出一截长鞭,将他横摔在地,魏童一声不吭,竟然抓着她的鞭子,猛然爆发掌力,天生神力将绯红生拽过去。
两人齐齐摔下马,绯红调整姿势,膝盖压在少年的腿上。
咔嚓。
腿骨碎裂。
魏童的双瞳泛着幽绿的光,又抓又咬,缠住绯红滚了一地,背后碎石不断,似要将她拖死在这里。
“这么粗暴,可没有姐姐喜欢的。”
兜帽掀开半角,然而夜色昏暗,魏童的嘴唇只碾过一串圆润的珠子,随后被绯红抓住机会,用掌刃劈晕过去。绯红丢开他,又去追击魏殊恩,她根本不急,因为箭矢上涂了剧毒,男主跑也跑不远。
不过作为意志力恐怖的男主,他硬是带着箭伤,夺路狂逃了四天,最后晕在了一簇蓬松的芨芨草之下。
绯红下马后,拨开草面,微微一笑。
你看,是我先抓到你的。
魏殊恩容色惨白,冷汗浸透了衣衫,又被烈日曝晒,很快蒸发水分,嘴唇干裂,裂开道道血痕。绯红把他拖到一个荒无人烟、没有水源的地方,碾碎滴天髓,喂了进去,又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动物血,灌入魏殊恩的嘴唇。
他本能吮吸起来,还舔着绯红的手腕。
绯红撕下袍角,给自己的手腕缠了几圈,然后找了一个落日坠落最美的角度,等着男主醒来。
他缓缓睁开眼。
头痛欲裂,一片空白。
沙海昏红,人影绰绰,那檀褐色的蜜肌灼灼发亮,与大漠黄昏融为一体。魏殊恩支起手肘,发现身上盖了一件黑貂斗篷,“这里是哪里姑娘咳是你救了我”
他嘴里的血腥感还未消除,又看见对方手腕缠着布料,心头一动。
绯红转头,一张新的面孔,映入他闪烁着微芒的眼睛。
她音色低哑,“是我。”
从这一刻起,你将坠入情网,爱上灭你全族的敌国君王。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请问你如何让冷血无情的男主短时间爱你爱到无法自拔
红总让他失忆,重新读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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