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恐吓完了男主之后,伸手抱起了小猴屁股,由于姿势太过豪放,让稳公不忍直视。
这哪里是抱娃娃啊
陛下就像是夹着一团面饼,随时都要甩出去那种
小猴屁股被她夹得难受,源于人类幼崽对强大生物的恐惧,想哭又不敢哭,就那样干巴巴张着嘴,仿佛出水冒泡的小鱼儿。
气氛一时凝固。
稳公小声提醒,“陛下,那样抱会让小皇女不舒服的。”
稳公接了过来,给绯红展示了他的多种抱法。
“啊哇哇哇哇哇”
婴儿终于放心啼哭了起来。
稳公有些尴尬,“这,这可能饿了吧。”
于是俩人一齐望向榻上的男人。
周露白心头发寒。
不可能的。
生也就算了,他死也不会喂奶的
绯红则是扬了扬眉,冲稳公道,“你先去奶爹那边,要一些天水来,以备不时之需。”
“是”
稳公做事周到,出去后还把门给捎带上了。
绯红就把小女放到周露白的胸侧,“她饿了,你是爹爹,你得喂她。”
系统目睹这一切,默默给女主贴了个黑心反派的标签。
系统男主太惨了太惨了。
系统算了我还是去小黑屋待着吧。
周露白翻过身,抗拒之意格外显眼。
绯红单手压住他的腰,扯开衣襟,玉色纵横,他屈辱流下眼泪。
男主周露白当前虐心值815
很快,周露白又睁开了眼,绝望之中催发更加强烈的戾气,“好啊,我喂,只要你不怕我喂着喂着,就掐死她”
年轻至尊皱着眉,“你怎么当人爹爹的天天喊着要掐死她”
“你若是有怨气,你冲着我来就是了,跟一个还没睁眼的小娃娃较什么劲儿只有亲爹喂养的孩子,个头才能长得更高更壮实,我儿作为皇女,秉天之运,你舍得让她自小瘦弱无力,输给旁的孩儿”
周露白与她对视,很是剑拔弩张。
绯红不再理会,抱起了小黄缎,拢入自己的黑裘里。
“不知好歹”
绯红拂袖而去。
乌皎皎怀里揣着一个煨暖的银香球,手里还拎着一个,见人出来,就想把香球塞给绯红。
她看向至尊乌裘里鼓起来的小山丘,咦了一声。
“至尊姐姐,你怎么把小家伙抱出来了”
外面冰天雪地,绯红也没有让小娃娃冒出头尖,“她爹不肯喂奶,还要掐死她呢。”
绯红说这话的时候,斜了一眼冻得脸色发青的翟王,后者本就上了年纪,不复年轻的雄劲,被她瞟了下,身躯微微哆嗦。
这女帝看他什么意思
他儿子不喂奶,难道还要砍老子的头
乌皎皎满是爱怜,“可怜的小娃娃,刚出生呢,一口奶都没喝上,这就被凤君迁怒了。”她提议,“至尊姐姐,不如让翟王游说,凤君一日不肯产奶,就砍他手指,反正挟国主令盟国,只要保全翟王性命就好了,断手断脚的,也没什么所谓嘛。”
翟王“”
襄国的女人果然是一群莽妇
正在这时,施银海一边擦着满手的血,一边笑容和煦地走来,身上的大司命祭服熔炼了血海,衣摆还滴着红呢。她浑不在意,随手解开了外袍,两位僚从一人攥着一面衣袖,给她快速披上了新的纤尘不染的雪袍。
翟王等阶下囚看得不寒而栗。
君主是疯子,跟她的,自然也是疯子。
即使这个疯子笑得春风骀荡,如同天生圣人。
施银海温声道,“臣不太会杀鱼,弄脏了手,倒是来晚了。”
“不晚,刚刚好。”
绯红轻笑,“快过来,给你抱。”
施银海上前,紧挨着绯红,双臂微弯,自然熟练取出来黄色软缎。
绯红挑眉,“姐姐这怕是练了不少,竟比我还熟呢。”
施银海笑道,“臣是真喜欢孩子,特别是陛下的孩子,见之亲近。”绯红则是解开自己的黑裘,披在女人清瘦的肩头,把孩子也拢了进去,“既然喜欢,那便给你好了。”
乌皎皎嚷嚷道,“我也要至尊姐姐的孩子”
施银海斜她一眼,“你排第三,尚轮不到。”
少女瘪了瘪嘴,又扒开一条缝隙,偷看小皇女。她诚实地说,“像个红鸭蛋,又红又皱。”
施银海失笑,“浑说什么,哪有这样形容女孩子的。小殿下分明是眉目如画,神仙之姿。”
乌皎皎嘴角抽动,弱弱反驳。
“银海姐姐,你看都没看”
施银海一副淡然出尘的模样,“何须再看陛下人中龙凤,血脉定是差不多哪里去的。”
乌皎皎可恶拍马屁被抢先了红鸭蛋误我
大雪纷飞,三人边走边说。
乌皎皎把她们走后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扯着绯红的袖子,心头痒痒,“至尊姐姐,下次我也要出去,让大镜子看家好不好”
“这个,唔,你得问你银海姐姐,这次回来,她都不准我出门了呢。”
女人红唇微张,流出一丝撒娇之意。
“姐姐看我可紧了。”
施银海道,“臣哪敢拘束陛下只是陛下玩得太野了,什么人都敢勾搭,臣很担心臣不到三十就要给您殉葬。譬如那张辨玉,若教他得知,是陛下怂恿李四方散播荧惑守心谣言,怕是得拆了咱们的金银关。”
话虽如此,施银海神色随意,不是很放在心上。
金银关外的诸国,千年以来是男子为尊,视女子为玩物,为附庸,为传宗接代的工具,自然而然看轻她大襄朝,暴露了不少的缺口。原本在施银海的计划中,她还需要十年来部署外界,往诸国插入女子耳目,潜移默化影响他们的政令。
但陛下显然没有那般耐心,施银海只得推翻自己的算计,与她釜底抽薪,重新再来。
与陛下共事,处处都是豪赌。
做疯子也实在有趣。
施银海眼眸流露深深的笑意。
乌皎皎则是一声惊呼,“张辨玉呀是我阿娘天天念叨的俊俏观主吗”
金银关隔绝了两界,但有些消息还是灵活的,比如各国美男,她们这边的女子很感兴趣,特意给他们弄了一个排行榜,翟国张辨玉在十六岁的时候就上了榜,传闻少年被仙人拂顶,有玉雪之姿,唾玉钩银,令人神往。
有关于他的画像传进来,顷刻被抢购一空。
有一副还爱惜挂在她阿娘的卧室里,引得她爹吃味不已。
乌皎皎说,“我阿娘最遗憾的就是被阿爹诱惑,生米煮成饭,害得她不能翻山越岭去寻情郎。我阿爹常常说,张辨玉脸那般白,腰那般细,一看就是体虚的,床技不行,还是个不能生养的,娶他不划算。我阿娘想了想,就死心跟我阿爹成亲了。”
施银海很怜爱乌皎皎。
“你出生真是不易,日后多陪陪你爹,他居功甚伟。”
绯红则是忍俊不禁,“你阿爹说得都对,不过有一点,他床技很好的。”
少女没有丝毫的羞意,她啊了一声,好奇地问,“是吗姐姐试过呀哎唷,他不是道士吗也可以找女人的”
她们襄国也传入了佛道两教,但是掌权的女子自力更生,更爱今生今世,信的没几个,所以势力一直不大。倒是她阿爹,总是忧虑只生了她一个,害怕她以后孤独终老,念念叨叨求神拜佛,希望多要一个妹妹。
乌皎皎看他拜了十六年,半点生育的迹象都没有,就知道这玩意儿只能骗骗男子了。
绯红意味深长,“只要筹码足够,欺师灭祖的,大有人在。”
金银关外佛道命学盛行,教派林立,势力根深树大,几乎成了当令者操控民心的利器,可越是依赖它,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你看,一次捕风捉影的星象异动,就挑动了君臣关系,让翟国落入她们的手中。
绯红看了施银海一眼,后者朝着她颔首。
她们达成了一致
只要是她们掌权,襄国的佛道两教就只是教派。
让鬼神收拢人心
那是君权旁落,不够强大的表现。
她们可不希望自己打下的江山还得归功于求神拜佛。
她们进到一处偏殿,身形丰腴的奶爹们齐齐行礼。
其中有的是很年轻的男子,陡然见到了襄国最为尊贵的一群女人,心头也如冬日炭火灼热,仗着面容姣美,偶尔抛来一两个妩媚的眼波。
乌皎皎还没开窍,她逗累了小皇女,就躲在绯红怀里玩银香球的精美纹路,小孩子般笑个不停。看什么看,那些男子还没有至尊姐姐软软香香的呢
稳公端来了玉碗,施银海一手抱孩,一手捏起特制小木勺,舀了天水,喂到她嘴边。
绯红支起手肘,姿态懒散,“姐姐真这么喜欢,要不我给你找个中意的生着玩玩。”
施银海含笑拒绝。
“臣可是要为陛下征伐天下的,哪有空同男子厮混,倒是陛下,趁着年轻,多生几个,臣一有空,就给妹妹带孩子,保准不让她们走歪。”
之所以对小皇女另眼相待,那也不过因为是至尊妹妹的骨肉,培养一番,将来就算不能继承大统,也能成为新天子的左膀右臂。
乌皎皎则是后背一凉。
银海姐姐带孩子
那岂不是得成一个大狐狸窝
哇,大镜子完了。
绯红假死归来,又得改一次年号。
就为了这个年号,各方争论了半个月,又是观天象,又是卜吉凶,也没有得出结论,绯红烦得很,丢下一个“薄狩”。
众臣面面相觑。
薄狩,即为狩猎。
陛下这可是杀气腾腾的取法,跟先帝的文雅性子差得天差地远。
就在他们更改完年号的第一个月,施银海令升国来降,绯红也没闲着,趁着白淮国内乱之时,直捣黄龙。
君臣联手,两国收入囊中。
薄狩二年春,皇女周岁。
绯红在宝瓶宫设周岁宴,宴请群臣。
皇女由奶爹抱着,绯红则是抱着她的亲爹。周露白初为人父,身上散着一股清淡的奶味,他本人却是剑眉凤目,成日冷着一张脸,与软绵绵的香气形成了鲜明的反差。绯红很喜欢吸他,时常把他抱在怀里。
众臣琢磨不透至尊对凤君的态度,只得小心谨慎地供着。
人声鼎沸之际,绯红扬了扬手,奶爹顺从抱出皇女,递到帝后面前。绯红伸出一根手指,那玉娃娃就啊了一下,露出光光的牙床,费劲去抓她的手指,“母、母皇”
绯红逗弄小家伙,“我是母皇,他是谁呢”
玉娃娃怯怯看了周露白一眼,被他冰冷的眼神逼退,哇的一声哭出来,“大、大大”
她在奶爹的怀里扭着身子,脖子更是转了半圈,双手无助又渴望往某一处扬着。
那是周家大公子。
凤君大兄。
大殿有些安静。
“大大”其实就是“爹爹”,小孩子奶声奶气,都爱那么喊。
凤君不亲近小皇女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据说自从生下来之后,不肯再见她一面。倒是周母,心疼孙女,时常接来府中照看,可她一个大女人的,又是舞刀弄枪的武官,哪里懂得照料,很多时候都是周父跟大儿子顾看。
周父上了年纪,自然也经不住折腾,最后小娃娃跟着周黎书一起睡。
她破天荒第一句,就是对周黎书喊“大大”,快把周母跟周父吓死了,心脏半天没缓过来。此后他们一直都在纠正娃娃,让她喊大伯,娃娃答应得好好的,一紧张又顺口了。
周母挡在周黎书的面前,尴尬地笑,“小殿下可能是想要这个大大的玉佩。”
周母把玉佩解开,放到藻席上,呵呵一笑。
“就看小殿下有没有能耐,试晬时候抓到大大的玉了。”
绯红的目光落到周黎书的身上。
春寒料峭,大家公子披了一件红莲灰系带的白色轻裘,周围的官眷妇男打扮得金头银面,他则是干干净净地曲下一截美颈,墨发雪肤,偶尔抬手,指甲淡粉如烟云,捋了捋被风吹乱的淡红绸带。
周黎书被她那一看,简直是要死了,偏偏又不能躲开,只得垂下头,耳垂泅染一抹朱砂色。
绯红轻笑两声,“寡人也有大大的玉呢。”
算是给周黎书解围。
至尊一发话,大家连忙把多余的心思收了回去。
“啪”
不多时,一枚龙钮玉玺被丢上了藻席。
鸦雀无声。
她们没看错吧那是传国玉玺啊
陛下就这样丢出来了
难道陛下今日要立周岁皇女为皇太女
偏偏施太宰也笑眯眯取出一枚个人印章,“既然陛下都割爱了,那臣也不能吝啬。”
众臣顿时窒息。
那可是大冢宰的印章,仅次于天子玉玺,难道太宰大人今日也要择新主
乌皎皎笑嘻嘻地说,“我也凑个热闹好啦。”
她潇洒抛上了自己的金佩。
吕冰镜则是满脸呆滞。
爹的。
这是玩什么事先没有通知她啊
好在她办事讲究效率,长剑自然也是随身携带,她默默解了剑首金犀上去。
开大。
老娘跟。
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也纷纷添了点,心中俱是紧张忐忑。至尊跟太宰这是搞什么名堂她们心里没底,很慌的
“来,试晬吧”
绯红从奶爹怀里举起玉娃娃,放她到铺着红绸的藻席上。玉娃娃爬呀爬呀,爬出了藻席,要往周黎书那边去。
众人大气也不敢喘,更不敢去看凤君冷冰冰如玉人的脸色。
绯红重新把玉娃娃抱回席中,“选一个喜欢的大大,选完了,让你跟大大的玩。”
小皇女含着手指头,仿佛听懂了什么,突然抓起了纸跟笔。
不算差。
但也不算好。
天子玉玺、大宰印章、大司徒金佩这些都没抓到。众臣内心动荡,嘴上还是花团锦簇,全是好话。
试晬结束后,宴会正式开始。
绯红抱了一会,交给周露白,“你都一年没抱过她了,庆祝她周岁,你抱抱,嗯”
语气温柔又仁慈。
周露白一身襢衣,堆雪砌玉般华贵,他垂下眸,接过了小皇女。
这个他与仇人生下的血脉。
小皇女的眼尾微微拉开,不再是初生时候皱皱巴巴的模样。
她越来越像她。
这个孽障的存在,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他被敌国女帝玩弄于掌心,她吞吃他的骨髓血肉,还要在他的心上烙下奴隶的印记。
周露白眼睛微微浮红,手指放在娃娃的颈上。
一个用力。
“哇哇哇”
小皇女痛苦哭闹起来。
“嘭”
绯红抢回皇女,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连亲生女儿你也要掐死,你真是疯了”
年轻至尊难掩怒色,“凤君德行有亏,不配为后,剥夺封号,即日起打入冷宫”
作者有话要说男朋友掐指一算,二胎也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