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保姆已经把饭菜端上桌了。就等着她回来呢。今天的餐桌上菜肴格外丰富,毕竟冯芸芸难得回来一次。就是柳芽没有吩咐,保姆也自觉地做了满桌子的菜肴。柳芽进门,女儿萌萌站起身来说:“妈,爸爸还没有回来呢。你刚刚出去不久,我爸就出去了。”
柳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你这孩子,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不给他电话呢?你爸本来就是个工作狂,他这一次回来不是度假,是完成他的科研课题的。”
萌萌说:“好吧,我这就去给他打电话。”
拨通了冯芸芸的手机,萌萌说:“爸,你好久回来吃饭啊?我们都在家等你呢。”
冯芸芸说:“快了,你笑丛阿姨正在整理材料,还有几分钟就好了。”
冯芸芸说:“快了,最晚二十分钟吧,或者还可能提前。”
柳芽一个人走进书房,浏览了丈夫遗留在书桌上的各种文件和资料,下意识的翻看起来。其中的部分照片引起了她的注意。可能是考古现场获得成功的轻功晚宴,上面的人们似乎都很疯狂,在隐约的人群堆里,她看见丈夫和一个女人相拥狂舞,凭女人的直觉,那个画面上的女人就是笑丛。她又打开了电脑,里面的残留的资料上,她同样看到了很多丈夫不雅之照。她沉思了片刻,脑子里几乎是空白。白天的事情已经搅得她不得安宁了,回到家来还要违心的面对丈夫,让她感到异样的沉重。
作为中年女人,也作为一个在仕途修炼多年的政客。她早就把夫妻之间的那点事儿看透了。只要丈夫不弄出麻烦,不在公众场合给她和女儿丢丑,其他的任何事情她都是可以接受的。这绝对不是源于她内心的某种自卑,而是一种平衡。在她的内心世界里,她被人强暴的事,她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和内疚感,尽管这与她完全无关,尽管她也是受害者。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刻意保守着这个隐藏了十几年的秘密,也期待着将这个秘密一直带到坟墓里面去。
事情也就是这样让人厌烦,本来平静了多年的事,现在又有沉渣泛起之势,险些就将她的这点隐私暴露在丈夫面前了,而且现在她也不能确定丈夫是否会知晓她的隐私。毫无以为,这同样是让她为之纠结的问题。
丈夫这一次回来,正赶上了市里面的“两会”。她原本就不想再有什么作为了,很想找一个机会掉进北京去与丈夫团聚,而后安享宁静的生活。但是这一打算依旧破灭了,按照王江书记的打算,她这一次不仅仅是要进市委常委,还很有可能升任市政府的主要官员。
让她焦躁不安的是,这一次同时得到提拔的还有副市长煌煌。煌煌这个人历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儿,个能工作能力不说,本身他就是一个不好合作的人,而且总是让人感觉到他内心隐藏着某种不可一世的野心。当王江书记说煌煌也提升为市委常委那一刻,她实际上已经决断了。要是让她和煌煌搭班子,她宁愿辞职。可是事情又偏偏发生了一些改变。按照上面的意图,是她领导煌煌,而不是煌煌领导她。但是,这同样给出了一个不小的难题。
当初她有自己的一套打算,只要省里面能派一个强有力的市长,加上市委王江书记的支持,她完全可以把手里面的工作干得漂亮而轻松。国企的改革已经基本完成了,全市范围内的三个经济技术开发区已经启动,现在就剩下吕薇她们清风县的经济技术开发区了。吕薇是刚刚上任的县长,积极性特别高涨,想必在她的手上完善这个开发区是不会有问题的。一旦这个经济技术开发区的落成,她这个主管经济工作的副市长也就算是功德圆满了。到那个时候,自己再退下来,内心也就没有什么遗憾。
但是现在的情况看来,她要是就任常务副市长的话,她也就不仅仅是主抓经济工作的问题了。按照上面的意思,现在还不可能不会安排市长人选,这就意味着她很可能将负责市政府一段时间的全面工作,煌煌就是她最直接的搭档……她还在书房里发呆,就听见门外传来萌萌的呼喊声:“妈,爸爸回来了。”她连忙哎一声,这才从遐想中回过神来。
她走出书房,看见笑丛跟在冯云云进了门,她只能克制的走过去说:“来了啊?”
笑丛倒是乐呵呵地说:“不好意思,柳市长,又打搅你来了。”
柳芽说:“没事的,既然是我们家老冯的工作搭档,你也就别见外了,就当这里是家一样。看你还搬出去住,叫我还蛮不好意思的。”
笑丛淡淡一笑说:“不,我这人不太习惯住别人家里,可能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吧。这不还是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吗?”。
“没关心的,不用客气,上桌吃饭吧?饭菜都快凉了。”柳芽热情地招呼道。
冯云云也说:“好了,你们俩也就别客气了,吃饭吧。”
席间,大家都小酌了一杯。笑丛还要给柳芽敬酒,柳芽十分客气地说:“实在对不起,一会清风县的县长和书记还要来找我谈事情呢,所以我真的不能再喝了。我们家老冯陪你多喝几杯吧?”
冯云云也接过话茬说:“算了吧,笑丛,还是我来陪你喝吧,今天你辛苦了。”
笑丛说:“你更辛苦啊,还要满着知道我。”
看着两个人眉来眼去的神态,萌萌很有些难以接受,她不知道妈妈柳芽的内心是何种感受,要按照她的性格,她早讲这个这个虽然漂亮,但是与爸爸有些缠绵的小女子撵跑了。可是,她是不能的。毕竟妈妈保持着克制,她还是爸爸科研课题的搭档。但是她的心中始终不满。
刚刚用过晚餐,门外就传来了门铃声。萌萌问道:“请问谁呀?”
门外的回答也很干脆:“是萌萌吧,我说吕薇阿姨,我来找你妈妈的,柳市长她在家吧?”
萌萌只得说:“你好吕阿姨,妈妈在家呢。”说完将门打开了。门口出现了一对中年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