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丝帛绣的文字为文言文书信,为了方便阅读,我用现代书信的文字方式进行记录——
异徒行者:
你们好!
不知道你们是第几代异徒行者,也不知道你们的姓名,无法尊敬地称呼,很抱歉!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证明了三件事:一、我们已经死去很多年;二、必有蛊族担任异徒行者,否则不会破解“三阴驻魂阵”;三、青白二人想必重回人间,法海老秃驴的罪也赎完了。
很遗憾!这次任务失败,失去“异徒行者”的资格,我们只能隐藏真正身份,混迹官场,寄情于书画。
虽然可惜,却不遗憾。
下面记录的是失败原因——
我们在古城图书馆研究新任务,有了惊饶发现,那就是西夏如何能够在短短数十年崛起于中原?为了进一步证实,我们开启了新的任务,到杭州寻找一枚古玉钥匙,打开三阴驻魂阵的机关,找到这个秘密。
然而事遂人愿,我们查到线索,古玉钥匙由杭州白家历代保管,赶到杭州得知白家早就遭了一把大火,只留孤女白素贞和丫鬟青,嫁与破落户许仙,开了个药馆维系生计。
我们几次潜入一无所获,却意外发现许仙和青的私情,这与任务无关,睁一眼闭一眼没当回事儿。我们分析钥匙很有可能遗失在那场大火中,便去了白府旧址。
可是满地废墟早就长满荒草,找一枚的钥匙谈何容易?更有可能钥匙在大火中毁掉了,想想无法完成任务,不能由这一代破解异徒行者的终极秘密,心情就异常沮丧。
正当一筹莫展之时,又有了一个奇怪的发现!白家旧址有许多残碎人骨,断口整齐,根本不是火灾导致,更像是被利刃斩断的切口。
难道有人也在寻找这把钥匙,杀了白府全家,纵火毁掉现场证据以掩饰罪行?
然而时隔数年,哪里还能找到线索?我们决定最后再探一次许仙与白素贞的府宅,却碰上法海将青白二人异化收妖,许仙早已吓死的一幕。
(以下这段现场记述和李文杰讲得差不多,就此略过。接下来的事情,却让我和月饼万万没有想到!)
眼睁睁看着许、白、青三人惨死的滋味不好受,虽然痛打了法海,可是还不够出气。我们在酒肆喝了几酒,正准备启程回古城交卸身份,寻找下一代异徒行者,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法海很明显是有备而来,也就是他早就知道白素贞体内有异族之血,诱化成妖物送回金山寺旺气助运,那么数年前白家惨案是否也是这个老秃驴干得好事?
想到这一层,我们连夜赶至,终于发现了金山寺真正的秘密!
寺庙后院,十数个僧人穿着苗疆的奇装异服,周身涂着血符,无数虫子在他们身上爬来爬去。院中央立着三个木桩,许、白、青三人居然没死,上身赤裸下身是蛇尾,被手指粗的铁链捆绑在木桩上,铁钩贯穿琵琶骨,蛇尾泡在一大滩鲜血里,眼看活不了多久。
法海拿着火钳从火盆里夹出烧得通红的花瓣形铁块,摁进许仙额头。只听见许仙惨呼一声,额头如蒸笼冒着腾腾白烟,双眼凸出眼眶,血丝瞬间布满眼白,昏了过去。
“相公!”白、青二人同时喊道。
“就快到你们了。”法海又夹出两枚烙铁,烫进许仙胸口、肚脐,“二女一夫,死能同穴,也算是一段佳话。”
许仙早已没了神智,只有肌肉受到强热刺激产生的无意识抽搐。
“你到底要干什么?”白素贞拼命挣着铁链,巨大的蛇尾拍起阵阵尘土,“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别着急,”法海伸长舌头舔着白素贞脖颈,“如果我心情好,或许会留个全尸,让你死得体面些。”
一条巨大的蛇尾忽然勒住法海脖子,迅速缠了几圈,猛力收缩。法海双手抓着蛇尾向外挣,又被尾梢扫中眼睛,鼻梁骨断裂的声音清脆响起,眼眶里血肉糜烂。
奇怪的是,十多个僧人如同没有看见,依然吟唱着五律。
“咯噔!”法海脖子一歪,如烂泥般瘫倒,仰面乒在许仙的蛇尾上面。
“姐姐,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来生,还做你的丫鬟,给你赎罪。”青嘴角渗出两行血丝,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我真得很爱许公子,对不起,原谅我好么?”
“青!”白素贞用力挣着上身,铁钩从肩胛骨透出,钩尖挂着裹着人皮的碎肉,断裂的锁骨顶着一层肉膜迸出,如同插在烂泥里的几根木棍。
僧人们吟唱五律的声音越来越细密,许仙蛇尾下面的鲜血冒着泡泡,几只蚂蟥从法海衣服里爬出,吮饱鲜血,挪动着滚圆锃亮的身子爬到法海断颈,吸附在动脉血管位置,一口咬下输送着鲜血。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法海手指动了动,拗断的脖子恢复原位,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异兽的鲜血,蛊族的圣药。”法海掰开青的嘴巴,拽出一截断舌,“咬舌自尽?居然如此义烈,意外意外。”
白素贞大量失血,气若游丝低语着:“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怪物?哈哈哈哈哈……”法海仰长笑,“你还是多看看自己吧?咱们谁是怪物?”
“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白素贞狠狠啐了一口血唾沫。
法海陶醉地闭着眼睛,缓缓解开了衣服:“异族的血,一丁点都不能浪费。否则,谁来治疗我们这些被蛊族抛弃的人?”
火光映红了法海没有皮肉的胸口,两排白森森的肋骨满是孔,无数肉丝从孔洞中长出,黏连纠缠,渐渐形成了完好的皮肉。
十余个僧人不再吟唱,纷纷解开了上衣。每个人赤裸的上半身,或者血肉糜烂,或者血管长在皮肤外面,或者腹部豁开一个血洞,如同一群来自十八层地狱受尽酷刑的恶鬼。
法海冷冷道:“吃吧,族人们!”
僧人们像一群饥饿的野狼扑了过去,捧着混着泥土的血渣往嘴里塞着。几个僧人张嘴咬住三条蛇尾,撕扯着鳞片,大口咬着蛇肉。
瞬间,偌大的蛇尾只剩一条细骨组成的骨架。
院子里,只剩僧人们的咀嚼声,还有白素贞微弱的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