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晚些时候,贺宽就带着人赶到了穆澄园,结果扑了一个空,余家燕告诉他宋涛已经前一天已经带着老婆孩子去了宁安市。
贺宽只好回去向范先河汇报,而余家燕见警方如此兴师动众,心里不禁纳闷,于是给范先河打了一个电话询问情况。
范先河当然不会告诉余家燕那具尸骨就是万振良,只是说穆澄园发现的尸骨经过鉴定之后属于非正常死亡。
而年管理穆澄园中草药收购站的人都有摆脱不了的嫌疑,不过案子目前还在调查之中,并没有最后下定论。
余家燕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给李新年打了一个电话,把从范先河这里了解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尽管这个案子跟李新年现在的工厂没什么瓜葛,就算宋涛是罪犯跟他也没多大的关系。
可考虑到宋家这么多年来跟毛竹园的渊源,李新年最后还是有点坐不住了,在傍晚时分没有跟如兰打招呼就来到了毛竹园。
说实话,他虽然不太相信,可还是觉得张富强的推测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并不能排除宋涛藏身毛竹园的可能性。
虽然天都快黑了,毛竹园的大门外还停着几辆高档轿车,虽然潘凤已经死了,可迷信毛竹园的人还是不少,眼下如兰俨然已经成了毛竹园的主人,并且渐渐代替了潘凤的角色。
毛竹园的大门只有在重大日子或者有重量级的大人物来访的时候才会打开,平时一般都只开着小门,李新年猜测今天来的病人应该没有大人物。
不过,李新年刚走进小门就迎面碰见了三个正打算出门的人,其中一个还真算得上是大人物赵源,另一个是赵源的老婆蒋玉佛,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看上去很陌生。
“吆,这不是赵总蒋总吗?好久不见,今天这么有空啊。”李新年乍一见到赵源稍稍楞了一下,可随即就堆起笑脸,有点谦卑地招呼道。
赵源也一样,显然没料到会遇上李新年,不禁楞了一下,腮帮子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可随即就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哎呀,这不是李总吗?来找如兰?”
李新年笑道:“是啊,有点事要跟如兰商量一下。”说完,看看手表,又说道:“正是吃晚饭的时间,怎么就要走?”
赵源眼睛里闪过一丝火花,随即一脸同情地说道:“我刚刚听如兰说你的工厂被水淹了?损失严重吗?”
李新年苦笑道:“别提了,损失惨重,我来找如兰就是商量这件事。”
赵源叹口气道:“你怎么能把工厂建在水库下面呢,这不是在自己脑袋上悬着一把剑吗?”
李新年也叹口气道:“哎,人算不如天算啊,流年不利啊。”
赵源伸手拍拍李新年的肩膀说道:“别气馁,年轻人嘛,损失点钱没关系,重要的是要善于总结经验教训,同样的错误不能犯两次,否则要想反转就难了。”
李新年干笑道:“赵总说的是啊,谁让我一时糊涂呢。”
赵源冲李新年摆摆手,说道:“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看在你丈母娘和顾红的面子上,我不会见死不救。”说完转身自顾走掉了。
站在一边的蒋玉佛脸上却始终没有一点笑意,一双眼睛冷冰冰的盯着李新年,赵源出去之后,她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李新年的脸马上阴沉下来,死死盯着赵源的车离去。
正好园丁老孙走了过来,客气道:“李总来了?”
李新年点点头,问道:“如兰忙完了吗?”
老孙伸手指指对面的医务室说道:“里面好像还有病人呢。”
李新年说道:“那我去房间等吧,你见了她说一声,就说我找她有事。”说完,自顾穿过花园走进了屋子,然后上了二楼。
可没想到足足过了十几分钟也没有看见如兰上楼来,眼看天已经黑下来了,李新年等的有点不能耐烦,站起身来走到窗口朝外面看,正好看见如兰站在东北角跟一个男人在说话。
由于光线比较暗,加上那个男人背对着这边,起初李新年并没有看清楚男人的长相,可不一会儿之间一辆车慢慢从车库里开出来,车灯照了过来,那个男人转过身朝着汽车走过去。
李新年终于看清楚了男人的相貌,不禁吃了一惊。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宋涛。
还没等李新年反应过来,宋涛已经钻进了那辆车里面,依稀分辨出开车的是毛竹园的花匠老孙。
妈的,让张富强说着了,宋涛果然来了毛竹园,不过看样子不像是来这里躲藏,而是专门来找如兰的。只是不清楚他来毛竹园是否跟那具尸骨有关。
李新年见如兰朝着这边瞟了一眼,急忙躲在了窗帘后面,猜想花匠老孙应该已经把他来访的消息告诉了如兰。
不到五分钟,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李新年急忙走过去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支烟,不一会儿就见如兰走了上来。
“忙啥呢?我都等了二十分钟了。”李新年故意装作没有看见刚才那一幕,抱怨道。
如兰脱下白大褂,伸个懒腰说道:“累死了,忙了一整天,别人今天过节,我几乎没有闲过。”
顿了一下,又盯着李新年说道:“既然你不打招呼就跑来了,肯定有要紧的事吧,我也一直没顾上给你回电话。”
李新年盯着如兰耳朵上的一对耳坠看了一会儿,答非所问地说道:“你这对耳坠看上去不是凡品啊。”
如兰一愣,惊讶道:“怎么?你还懂珠宝鉴定?”
李新年犹豫道:“鉴定说不上,但起码能看出好坏,我猜想这对耳坠不是你自己买来的吧?”
如兰走过坐在沙发上,狐疑道:“你怎么知道?”
李新年装作内行的样子说道:“这种货色恐怕有钱也买不到,你的这对耳坠让我想起了我的那只手镯。”
如兰楞了一下,随即惊讶道:“这么值钱?我还真不知道呢,这对耳坠还是我过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奶奶送给我的。
我奶奶说是家传的,我姐姐二十岁的时候奶奶送的是一块玉佩,我是一对耳坠,不过也没说很值钱,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要找个时间去找人看看呢。”
李新年急忙摆摆手,说道:“千万别拿出去鉴定,可别像我一样最后搞得满城风雨,最后迫不得已只能把手镯捐出去,俗话说楚人无罪,怀璧其罪。”
如兰嗔道:“没这么玄乎吧,你那只手镯是来路不正,我这对耳坠可是真正的祖传之物。”
李新年哼了一声没出声。
如兰嗔道:“哎呀,难道你跑来就是为了扯我的耳坠,有啥事就快说,等一会儿小雪来接我去妙兰家呢,今晚我们有个聚会。”
李新年本想问问都是哪些人在妙兰家里聚会,可最后还是忍住没问,不过,他有点疑惑,如兰刚刚见过宋涛,可看上去却像是没事人似的,难道宋涛来毛竹园并不是为了那具尸骨,而是有别的事情?
“我想妙兰应该已经告诉过你穆澄园发大水冲出一具尸骨的事情了吧?”李新年盯着如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