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头倒是淡定,心平气和地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哪位英雄干的,站起来我看看。”
姜书杳坐在前排,闭了闭眼,想死的心都有。
几个呼吸间,众人四处环顾,看着角落位置慢吞吞立起一道身影。
空气凝固两秒。
教室随之陷入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这不行啊老板,得回去跪键盘。”
“就是啊,还不够。”
“跪键盘,唱征服。”
“......”
哼,原来是课代表干的好事。
蒋老头拿鼻腔发出不屑的一笑,摇了摇头:“这弄得什么玩意儿,幼稚。”
姜书杳默默垂下头去。
真说出了她的心声。
很快,旁边何舒苗暗含八卦的声音钻进耳朵,“杳杳,你跟裴衍吵架啦?”
“没有。”
只是整整两天没理他而已。
才两天,某人就按捺不住的发疯,她是该哭还是该笑。
下课后裴衍懒懒地往她旁边一坐,两位室友主动腾出位置,一溜儿烟转移到第二排。
余光里,却仍能瞥见何舒苗伸长了脖子的好奇样。
“刚才的表现,你怎么看。”他漫不经心的问。
下面那只大手,同步开始不安分。
姜书杳视线专注在电脑上,有条不紊地敲击代码。
写完最后一行输出返回值,她皮笑肉不笑地吐出两个字:“幼稚。”
来到她膝盖处的手微微一顿,然后,隔着牛仔裤轻轻摩挲。
她强忍着不发作,重重砸了几下鼠标,无声警告。
细细游走一圈,裴衍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大冷的天,你怎么只穿了一条裤子。”
噗。
后排何舒苗一口水喷出来。
大庭广众的,要不要这么香艳。
算了,偷窥人家打情骂俏不地道,何舒苗扯了扯旁边的方唯,示意对方闪人。
前方危险。
单看裴老板刚刚扫过来的余光,就知道她再敢喷一下,小命准没。
室友们一走,后排瞬间变得空荡。
姜书杳身体僵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膝盖处的手继续往上,隔着牛仔布料,那阵刺激她皮肤的灼烧感,沿着毛细血管细若游丝的遍布至整个触觉神经。
“裴衍。”
姜书杳喊了他一声。
如果仔细听,会发现她声线里羞愤的颤音。
“公主,还生气么。”
“我没有生气。”
嗯。
裴衍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微凉的手指钻进蕾丝衬衣下摆,姜书杳绷紧的弦怦然断开。
她红着脸转过头去,怒瞪他。
“你别得寸进尺!”
裴衍轻描淡写地笑了下,偏着头目光落在她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嗓音透出丝丝疲倦:“整整两天,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是不是要老子配一把女生宿舍楼的钥匙,深更半夜爬到618寝室阳台外给你唱征服?”
姜书杳默住,不说话。
不是多大点事,一开始心里的确有气,但还不至于达到冷战两天的程度。
真正让她意难平的是,发生在基地培训人员名单里的一个小插曲。
时隔一个星期,好多之前为了加学分而去基地挂靠的学生都开始陆陆续续的打退堂鼓。
不仅是其他系,就连同系的不少人,苦苦支撑三天就哀嚎不已。
项目难度太大,仅仅学了些基础就要搭建那么复杂的程序,劝退很多人完全在几个老成员的意料之中。
前些天江序白正准备下午的培训课程,翻看剩余人员名单时,发现一件怪事。
班里有个叫钟原的女生,几乎没来基地露过一次面,培训零出勤,但项目表上却写了她的名字,而且申请学分那栏,明晃晃有着裴老板潦草的签字。
那时恰逢裴衍不在基地,江序白怀疑是不是有人作弊,就拿到姜书杳跟前让她辨认。
她接过来一看,货真价实,就他那字丑的,一般人还真模仿不来。
整个系,所有人都知难而退,唯独钟原铁打不动的继续挂着,而且还是在管理人知情并同意的前提下。
姜书杳最近忙着美术课考试,还要抽空到基地做项目,分身乏术自然没功夫瞎想。
可架不住某人实在没把她放在眼里,不解释钟原的事就罢,竟然连着三个晚上,夜不归宿。
别问她怎么知道,说来说去,又是江序白的功劳。
两人一个寝室,江序白担任室长,每次找不着人就把电话打到她那儿。
姜书杳在微信里问裴衍,他说跟陈劲和贺轻舟在一块。
她没放在心上,觉得他整天忙基地的事,适当的劳逸结合也挺好。
哪知第三天晚上,不经意翻看到陈劲发的朋友圈,定位地点居然在,海滨城纹身店。
呵。
她一直等着他给个解释。
然而整整两天过去,音讯全无。
后面倒想起给她打电话,可是已经晚了。
看到屏幕上跳动的两个字,姜书杳无数次的想要狠下心把那串号码拉黑。
但理智告诉她,再忍忍。
忍到今天,某人狗急跳墙,居然给她来了这么一出。
下课好一阵,教室里的人大概都已走光。
四周很安静。
姜书杳平复好情绪,定定看着他问:“陈劲和纹身店的温凛,是什么关系?”
她没直接质问,选择采用迂回的方式,端看这家伙懂不懂。
四目相对,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裴衍第一次,竟然在女孩眼睛里看到了隐忍。
渐渐地,他也回过味儿来,大手按住她后脑,把人带到跟前。
裴衍微微低头,与她额头相抵,放缓语气地说:“公主,既然心里在意,就要及时说出来,憋了两天,不但闷坏你自己,弄得老子云里雾里也不好受。”
女孩轻轻抬眸,清凌凌的目光快要将他融化。
“别胡思乱想了,男人哪有你想的那么渣。”
嗯,不渣。
深更半夜跑去纹身店,给其他女生开小灶,倒是解释呀。
姜书杳想着想着,眼眶泛红,吸了吸鼻子。
就这小小的动作,顿时让裴衍慌了神,捧起她的脸,狠狠亲下去。
“不准哭,老子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教室里,还是大白天,姜书杳理智尚存,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我没哭,只是有点感冒。”
说完,他又亲了亲她。
“我,我没哭呀。”
“嗯,把感冒传染给我,我也想吸吸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