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歇斯底里的质问,让元决顿时哑口无言。
场面一度陷入了紧绷的状态,两个人互不相让的拉锯着,一触即发。
元决知道,不能任由事态这样恶化,否则影响的会是他们的感情,平复了一下自己,好一会儿才对她好言道:“颜颜,我们不要争吵好不好,我知道小葵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你想为她报仇我也能明白,我们好好商量一下,想出一个两全之策好不好?”
“我真的不是不在乎你,可瑛姑姑不只是照顾我长大,也照顾母后二十年,我……只要你肯留她性命,其他的都随你,好不好?”
叶欢颜丝毫都不愿意退让:“这件事没得商量,我只要她的命!”
元决僵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毫不动摇的态度摆在这里,他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两个人就这样陷入了僵局之中,两相静默着。
叶欢颜气性过后,后知后觉的感觉自己小腹有些不舒服,便没有继续站着,拧着眉转身回凉榻上坐好,手捂着小腹,压着痛意。
想必是刚才情绪太激动引起的不适。
元决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顾不上心头的燥乱,忙上前去问她:“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适?”
他的两只手自然而然的握着她的小臂和肩膀。
可叶欢颜一下就又拿开了,不让他碰她。
元决手僵着,有些错愕的看着她:“颜颜……”
叶欢颜忍着不适咬牙道:“我怎么样不需要你管,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要么你处死何琇瑛把她的尸体送来,要么你直接把她送来给我处置,这样这件事就过去了,你先前做的我都不跟你计较,反之,等七日后小葵下葬的时候,给她陪葬的那个人就是我,我不是在吓唬你,既然你们都在逼我,那我以死了之也未尝不可。”
她现在心里是很痛心绝望的,姬珩一直在逼她,不惜折腾出这些事情,小葵的死也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如今元决还袒护杀死小葵的人,丝毫不顾她的感受,而她也通过元决的所作所为和态度看明白看了一个事实,她其实就像被他们当牵线木偶一样,做什么不做什么都由不得自己。
姬珩要带她走,根本不在乎她愿不愿意,轻而易举的就把她闭上绝路,使得她在意的人一个死了,一个还捏在皇帝手中,而元决,她一直以为他们是平等的,可现在她才发现其实不是,她所有的底气,原来都取决于他,便是如此有人要杀她害死了她在意的人,她想要报一个仇,都得得到他的允许。
所以,她其实就是一个笑话。
苦笑了一下,她静静地看着他,语气平缓的下最后的通牒:“你走吧,这三日里,在你没有做出决定之前不要来找我,我不想见你,至于之后我们会如何,取决于你的选择,就这样吧,我累了。”
元决单膝蹲在她面前好久,几次想说话都咽了回去,如今他所有能说的话都显得苍白无用了,而她也都不肯听,也听不进去,甚至连看都不肯正眼看他一眼,面色决然的令他心慌。
他终究还是如她所言的站起来走了出去,不过临走前还是轻声让她好好休息,顾好自己。
他出去后,叶欢颜看着他身影消失的方向,一行泪突然从眼角滑落,那是她刚才一直忍着的。
灵儿和月影很快进来,她忙别过脸去抬手掩去泪水。
俩人自然看到了叶欢颜慌忙擦拭眼泪的动作,对视一眼后,灵儿迟疑着低声出声:“姑娘,你刚才和殿下……”
叶欢颜淡淡的道:“没事,吵个架而已,你们不用管。”
她们刚才就在门外,虽然听得不大真切,可也知道不只是单纯吵架那么简单,尤其月影武功高,听觉比常人好些,其实听得比较清楚,所以脸色也挺凝重的。
灵儿知道叶欢颜的意思,就不追问了,而是问道:“那瑛姑姑的事情殿下怎么说?”
叶欢颜淡淡道:“等着看吧,三日后就知道了。”
听言,灵儿便没有再问什么了。
叶欢颜还感觉到肚子有些不适,不过也没觉得有什么,怕她们两个担心,估计又兴师动众的打扰唐笙过来,便没表露出来,而是道:“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你们不用陪着我,去陪陪小葵吧。”
说完便缓缓起身走进里面,灵儿见状跟着进去伺候她躺下后,才如她所言和月影出去了。
叶欢颜自然是睡不着的,只是闭着眼躺着想事情而已,不过因为躺下休息,小腹中那隐隐的痛意没多久就消散了。
宫中。
皇帝这两日一直在等晟王府的动静,可都没等到,倒是等来了晟王府戒严封锁的消息,可也只是如此,旁的都打探不出来了,瑛姑姑也没任何消息传出。
他为免错失什么消息,还加派了人全面盯着晟王府,终于蹲到了一个动静。
听到手下的禀报,他有些吃惊的眯着眼问:“你说老四派人将何琇瑛送离王府了?”
“回陛下,正是。”
皇帝脸色微微变动,看向卓安:“卓安,依你看老四这是唱的哪出?”
卓安一脸为难,小心谨慎的道:“这……回禀陛下,老奴不敢推测。”
皇帝冷哼:“你这老东西,少在朕面前卖关子装模作样,你心里门儿清着呢,这个时候老四把人送走,多半是事情败露了,呵,没用的东西,朕还以为多中用,这样好的机会,杀个人都成不了事。”
虽然王府戒严封锁又在这个时候送走瑛姑姑,可是皇帝笃定,瑛姑姑事败了,不然若是叶欢颜死了,可就不只是这样而已。
卓安低声道:“可是陛下,可若是事败了,怕是殿下可能已经知道了是陛下的意思,也会猜得到陛下什么都知道了,如此怕是……”
皇帝脸色有些阴郁的沉声道:“大不了撕破脸,朕还怕了这混账东西不成?”
他只是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想舍了这个儿子,可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需要再有顾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