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倒不是故意糊弄伊芙琳,他所说的确实是他对魔力这个他看不见也感受不到的“能量存在形式”的理解。
作为一个标标准准的务实派、实用主义者,萧云深知用虚无的噱头去长期地抓住某个人的注意力是不实际的,就算是地球上那些商家炒作的收割智商税的商业概念、一整个智囊团外加海量资金砸出来的啥“排毒、宿便”等看上去一套一套的欺骗民众的说辞,时间长了一样会被消费者看穿并竖起中指……这还是大众智商被拉到平均线(约等于负)的情况下,现在面对着一个智商上肯定没啥毛病的单独个体,你随口拿个站不住脚的虚无理论短时间内能震住人,但时间长了呢?
他又不是只打算“欺骗”住这个女精灵法师一段时间,他的计划是要跟这个女精灵法师建立起稳固长期的友谊关系,那么他拿出来说事就必须是有充分理论依据的东西——将魔力认知为某种辐射能量,以光能为参照物进行分析比较,乃至在此“假说”基础上以物理公式(波速=频率x波长)计算魔力波动、摸索魔力共振频率等尝试,萧云都已经利用巴尔克这个“能够系统地储存魔力辐射能量的非自然辐射源”做过实验了……
所以萧云在抛出了雪狼族的物理能量认知后,再转回来对他使用的名词进行解释:“光能射向大地,绿叶植物吸收能量进行光合作用、成长茁壮,我们雪狼族认为这是绿叶植物对光能这种辐射能量的利用形式……我们雪狼族认为光能是最具代表性的有频率、连续性的能量辐射,具有微粒和波动的特性。微粒,是指肉眼看不见的储存能量的粒子,或者也可称为量子,波动特性,是指光能能量辐射发射、转移、被物体吸收的热能过程中的运动频率。此时,我们雪狼族假设光能辐射的过程和强度建立在发射、转移过程中频率和波长基础上,比如天空的云层比较厚时,光能辐射被云层阻止,频率和波长受影响,此时我们感受到的阳光就不会特别强烈,只能看到光线,光辐射产生的热并不明显……”
伊芙琳女士努力地集中精神听萧云讲解,知识这个东西是互通的,虽然她对于萧云使用的一些术语感觉比较违和,但以身为施法者的强悍理解力和接受能力,她模模糊糊地摸到了萧云想要传达的信息:那就是将太阳光这种常见的自然现象进行符合一定逻辑的分析、并试图用成体系的理论依据来对阳光的传播过程进行解释。
转过这个弯来,伊芙琳女士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得溜圆,对着萧云忍不住有种瑟瑟发抖的冲动——是她太年轻了吗?所以她其实完全不了解雪狼族这个种族?居然会想到利用对太阳光的分析认知来解释雪狼族不可触摸的魔力,这种想法怎么这么大胆……又让她怦然心动呢?!
看到这个女精灵法师毫不掩饰的求知欲和强烈的好奇心,萧云便知道这波稳了……立马结束他其实早就忘得七七八八的光能概念,转而对魔力进行讲述:“假设魔力是某种能量辐射,那么自然存在的魔力必然是跟光能一样有特定的传播频率、有连续性的辐射能,巴尔克操纵魔力的过程,是将自然传播时低频率、低波长的魔力辐射能进行人工修正的过程,比如提高区域范围的魔力的频率和波长,使魔力这种辐射能的强度发生变化……”
这一段理论萧云其实也还不能分析得比较透彻,毕竟他是真的感知不到任何魔力波动,所以他在这方面的假说并不是很能站得住脚,好在这个地方他有个大杀器——在利用巴尔克进行研究时,他发现魔力这种辐射能量在共振频率提到到不同程度时会具有不等威力的具象化表现,或者说是,魔力操控的自然元素可以对特定自然现象进行人工模拟强化,加强对物质世界的影响力。
于是在讲解得差不多后,萧云拉着伊芙琳对着开山采石的工地跑,让这位女精灵法师亲身实验魔力共振性的威力……呃,其实这个地方是有点取巧的,别说是魔法这种不科学的玩意儿了,自然的风力与建筑物产生共振都可以把大桥震塌——不过管他呢,能支持自己的理论就行!自然科学魔法科学都是科学!
自然风的横力产生的震动频率和构筑物的固定频率相同或者相近时,才会产生风荷载共振,这是需要特定气候环境(比如台风)才有可能出现的自然现象,施法者人为操纵的风元素能量就要比自然风可控得多;萧云让伊芙琳对一块几十吨重的巨石使用风魔法对巨石的同一个面制造特定的横力,伊芙琳半信半疑地按吩咐驱使风力,并不足以对该吨位的巨石形成撼动的风元素能量定向制造横力没多久,本应该屹立不动的巨石便因横力产生的共振而剧烈摇摆起来……
伊芙琳女士嘴巴张成o型:“……”
“伊芙琳你可以同时操控两道输出功率等同的风力吗?如果可以的话你尝试着往这块巨石的左右两侧同时输出,风向要一致,着力点要相同,对巨石产生的力的频率要对等。”
精灵族是魔法的宠儿,这种巴尔克需要努力半天才能做出来的精细操作对伊芙琳来说跟玩儿一样,然后她便看见……巨石不但摇摆晃动得更加剧烈,表层的石皮还像是被风力腐蚀一样瑟瑟脱落……
萧云满意地点点头:“好了,可以了。这还是作用在实心的石头上呢,如果伊芙琳你用这个办法对付房屋,再结实的屋子都得给你吹塌了。”
伊芙琳停止释放风力,不敢置信地盯着被最低阶的风系魔法摧残得不忍目睹的巨石看了半天,呆呆地:“风魔法原来是这么厉害的吗……原来我其实并不懂得使用魔法……?”
萧云呵呵一笑:“这不算什么,如果你会控制声波共振,那么你甚至可以把这块巨石震成粉末,拿来开山别说多好使。”
伊芙琳直接无视了萧云说啥施法者来开山的话,认真地道:“阿云,你愿意收我为弟子吗?”
“……哈?”
“我一直以为魔法的强大只体现在精神力和控制元素上,却没有认真地考虑过魔力到底是什么,魔力为什么能让我们这些施法者操控,控制,我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要这么认真地对待让我们施法者可以借用元素能量的魔力……我想,这或许是无知导致了我们的傲慢,阿云老师,我可以请求得到您的指导吗?”伊芙琳越说越激动,迈前一步,双手捧心,两只眼睛里全是星星。
萧云:“……”我想跟你做朋友你却想拜师……
“呃……其实我已经有一位弟子了。”萧云委婉地。
“我知道,但圣布里奇的王子卡莱尔·哈维·费迪南德也并不是只有您一位老师。”伊芙琳不肯放弃,再度逼前一步,“您对魔力如此细致地进行分析研究,这样的探索精神让我十分羞愧,又万分地尊敬,我确实是非常期望能得到您的指导,在您的指点下求索魔法。”
“……我觉得这可能有难度,毕竟我是雪狼人……”
“正因为您是雪狼族,身为禁魔种族都没有放弃探究魔力的本源,这样的您如果不值得施法者们尊敬,那施法者的傲慢将不可被原谅。”
萧云一退再退,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如果作为禁魔种族的我居然冒昧地指点你,那么岂不是冒犯你原来的老师?”
“格温多琳老师怎么可能会因我对魔法的虔诚之心而责怪我呢?!”伊芙琳一脸不可思议地,“施法者的道路是求道者的道路,先行者为师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在对魔力的细致观察和研究探索方面您和您的种族都值得所有施法者尊敬。还是说,您认为我没有成为您弟子的资格呢?”
说到最后一句她直接眼光含泪、语带哽咽、泫然欲泣……搞得萧云一脑门的汗。
“培养弟子代理人什么的,又特嘛要来一次吗?!”
捡了个精灵弟子的萧云发出如此感叹,他还真没想过在森林精灵中间培养啥代理人搞风搞雨——虽然森林精灵整体实力上比不上雪山精灵,人家雪精灵普通的战士都要求魔武双修,而森林精灵这边大头战士就只是大头战士,可森林精灵这种庞然大物也不是他觊觎得起的,这方面萧云有逼数。
等他把正式收成弟子的伊芙琳带回部落介绍给巴尔克,这头蠢龙惊愕过后还居然愤怒地指过来:“你不是已经有我了吗?!”
萧云雷得不轻,脑门上暴出青筋:“怎么说话的!注意措辞!”
伊芙琳震惊地:“阿云老师,你收下了这头绿龙?”
“阿云你要这种弱小的精灵干什么!”
“请原谅我的冒昧,阿云老师,绿龙是很难缠的,被缠上就很难摆脱了,我建议您多加斟酌。”
“你们精灵族才是最烦人的好吧!你是不是有什么邪恶居心?为什么要纠缠阿云?!”
“等等,你们哪来这么大对立情绪,之前不还好好的吗?”萧云都搞不明白了。
“从根本上来说,龙族并不算是施法者,只不过是懂得粗浅的魔法学识的野蛮种族罢了。”伊芙琳毫不客气地。
“有她没我!”巴尔克更直接。
萧云:“……”
这尼玛会魔法的内部还有歧视链呢。
这事情得利落的解决,不能拖,造粉厂目前还离不了巴尔克,伊芙琳的话萧云也确实需要有个在森林精灵内部能为自家说话的代理人——感情都是虚的,利益才是实打实的,没有感情的萧云在这方面从来都拎得清。
“我认为,如果施法者自认是探索未知之路的求道者,那么施法者就更需要具备包容兼收、海纳百川的胸怀,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阻碍人思想进步的不是无知和弱小,而是傲慢。”
伊芙琳呆了呆,缓缓地把头垂下去,沉痛地:“是我狭隘了,阿云老师。”
“龙族是大陆上最强大的种族,身为了不起的绿龙领主,你确定要和一位年轻的精灵计较一些你们两人之间本来就不存在的、只是因为惯性带来的偏见?”
巴尔克嘴巴撅得老高,倒是不再哔哔了。
萧云总结道:“如果你们非要出于毫无道理的偏见歧视对方,那么首先你们最应该歧视的是我才对,因为我们三人之中,我是唯一一个不被魔法祝福的雪狼人。”
“巴尔克领主,请容许我为我的狭隘傲慢道歉。”伊芙琳连忙向巴尔克躬身,好不容易才拜的老师她可不想立马就被扫地出门。
“哼。”巴尔克别过脸去,嘴巴里嘟囔着,“反正是我先来的。”
萧云:“……”
这尼玛,他怎么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在带孩子……
想起带孩子,萧云猛地虎躯一震,卧槽他怎么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事——部落里四年没有新生儿了!
伊芙琳赶着把货物送回去再过来跟随学习,萧云叮嘱她方便的话带一些能带出来的精灵族魔法典籍出来,送走依依不舍的女精灵,萧云立马跑去找青草。
“青草,你跟阿月都结了四年的伴侣了,怎么还没有怀上幼崽?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青草把肩膀上抗的大豆袋子放下来、提着袋角往泡发大豆的水池里倒,头也不回地:“幼崽?没有时间怀啊,工作队的活儿一年到头忙不完,哪里有时间发情哦。”
萧云:“!!”
艹!还真特嘛忘了这茬!
强悍如兄贵的雪狼族雌性要生幼崽也是需要比较放松的备孕环境的,毕竟雪狼族是胎生不是卵生,怀孕期间还要注意适当的休息放松,不然会对胎儿有影响——原主长成个豆芽菜模样,很大的原因就是原主的老妈怀他的时候没好好保养,参加战斗啊、餐风露宿啊啥的。
部落里没有新生儿显然是不利于长期发展的,可是让部落里有生育意愿的雌性回家备孕吧……也不靠谱。比如青草,她花了这么多时间心血把工作队带上正轨,忽然要她离岗半年,一是会破坏工作队现有稳定局面,二来,青草也不一定愿意……她要是真觉得怀孕比担任工作队的负责人重要,早就来找萧云提这事了。
萧云顿时就纠结了……这里面的平衡是一个很为难的问题啊!
偏偏草根族长还没回来,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部落里应该在收大豆了吧,不知道今年的收成如何。”
草原中部偏西北方向,某座无名山脉中,一望无际的牛羊分布在山体一侧的坡面、地面间,几十名半人马在羊群周围巡视,不时出手驱赶被牛羊引来的野兽。
约三十多米海拔的山腰平台,草根族长站在边缘处遥望西南方向,无限感慨地。
草根族长身后,略微整理后充当临时营地的平台上,密密麻麻好几百号人或坐或躺,正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小花将皮袋中剩余的粉条全倒进铁锅内,拿着树枝修成的长筷搅拌了下,满面风霜的脸上浮起浅笑:“等我们回去就知道收获如何了。比起豆子,我倒是更关心红薯,要不是我们出来时粉条带得多,没准儿我们现在正饿肚子呢。”
“带得再多也用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两千斤。”红叶清点完装粉条的袋子,忧心忡忡地走回来,“食物方面倒还能想办法,牛羊的草料是真的跟不上,一路走一路放牧速度太慢,我怕到下雪时我们还没赶回部落,那就麻烦了。”
七个部落跟着运输队回来,人员方面还罢,各个部落的牛羊是真的累赘……再紧赶慢赶一天也走不了几十公里,还得绕开虎族、猫族,队伍前进的速度可以想象。
“不要紧,只要出了中部基本上就安全了,我们可以派点人回去报信,阿云会抽出人手来接应我们的。”草根族长转过身来,笑呵呵地坐到篝火边,“小花,盐还够不够?”
“够的,阿天早上刚看过,盐和辣椒、花椒都还有的多。”
“那就多放点盐和辣,现在到了晚上有点凉了,多吃辣不怕冻。”
这边大锅煮着粉,另一边,花豹鱼骨和雪豹迷迭香抬着两片剥了皮、用水清洗过的羊肉满头大汗地赶回来:“羊杀好了,切块煮还是烤来吃?”
“这头羊拿来煮吧,毛毛杀的再拿来烤。”草根族长招呼一声,又补充道,“让毛毛多杀一头,粉条不够了,大家多吃肉。”
鱼骨把羊肉扛过来让红叶剁,迷迭香转头跑出去通知杀羊的羽。
出门在外不可能像在部落内那样讲究,七个部落中的百来名幼崽优先分配粉条,战士们也可以分到一碗,其他人就只得吃几口尝尝味道,更多的要靠烤肉和煮肉填肚子……好在调料充足,便于携带和存放的咸菜也还有不少、能缓解下油腻,简单烹饪的肉不至于特别难以下咽。
除了雪狼人外,跟着运输队走的还有几十名先后“捡”到的半人马、二十来个身有残疾的灰矮人、猫族、百余名或主动或被动跟队的地精……
半人马都是给赛尔说服后半信半疑地跟着来的,地精中一部分是原本依附半人马或依附雪狼族讨生活的,一部分就纯属是行进途中偶然碰上、被红叶等人追到老窝挖出来打包带走的——草原部族不待见这些脏兮兮的小家伙,红叶等人可是很清楚这些擅长打洞开石头的小东西有多好用,看见了指定不会放过。
吃饱肚子的红叶、小花、羽带着雪狼族战士去替换看管牛羊群的半人马们,已是饥肠辘辘的半人马战士赛尔跟红叶交接后,领着他的族人们踢踢踏踏地爬上山来。
“粉条的数量不多了,一人只有一碗,多吃点肉吧,下肉的咸菜还有。”草根族长领着帮忙的雪狼人给半人马战士们分发食物,半人马战士倒也不是很挑嘴,大片的羊肉夹着咸菜,吃得飞快。
被强迫带着走的地精到现在也不习惯混在雪狼族的队伍里,一窝窝地挤在一块、丑丑的大眼睛紧张地看着来来去去的雪狼人,草根族长过来给他们发食物,他们也是要盯着草根族长看半天才敢上来拿……
“现在忙着赶路大家是比较辛苦,对你们也没办法特别照顾。到了地方就好了,你们有一部分族人就是客居在我们部落里的,都已经和我们一块儿过了好几年了……”
草根族长有空闲就给这帮畏畏缩缩的地精讲点安抚的话,可惜作用并不很大……其实依附雪狼族过日子的地精小族群在草原上并不罕见,七个部落中就有一个部落也养了十来个地精,奈何这些小家伙警惕心实在是强,不跟着过几年安稳日子、哪怕有同族现身说法他们也不会相信。
将近六百号人都吃饱肚子,队伍就得开始出发赶路了。速度快又灵活的半人马和一部分成年雪狼人负责驱赶牛羊群,雪狼族的战士们分为两批,一批打前头开路、一批押后面盯着队伍中有可能掉队的人,幼崽都保护在中间,残疾的猫族和灰矮人坐到狼化的雪狼人背上,百多名地精混一块走,跟在幼崽们屁股后面……这些小家伙别看腿短,耐力是很靠谱的,一路小跑也跟得上。
臃肿的大队伍一直走到漫天星光才找了个有山丘的地方停下来,草原上的秋季夜间温度能降到五度以下,风又大,雪狼族的幼崽都会觉得冷,更别提身体比较差的猫族、灰矮人和地精,为数不多的帐篷和毛毯必须优先分配给他们。
草根族长跑前跑后把比较体弱的人都安排好,战士们也分配好巡夜的人手了。
半人马战士赛尔分到上半夜轮值,他和他的族人脚步轻快地避开横七竖八躺地上呼呼大睡的成年雪狼人,忽地,眼角余光又看见了熟悉的场景,让赛尔脚步一缓。
草根族长看上去仍旧结实强壮,但毕竟年纪在那,年轻时又把身体糟蹋得比较狠,已经不怎么顶得住夜晚的寒风了。好在出门时萧云特地给她弄了个可以躺进去只把脸露出来的睡袋,还做得比较宽大,草根族长没有独享,把睡袋打开来铺到被风的干燥地面上后便将那名残疾得最厉害的灰矮人抱过来,让这个老灰矮人跟她一块儿睡。
双腿膝盖以下缺失、面部毁损严重的老灰矮人,连赛尔都不太愿意直视他的脸,草根族长却毫不在乎地让这名老灰矮人天天跟她挤睡袋……这样的行为落在赛尔眼里,也落进了他的心里。
这一路上,赛尔积极地寻找四散的族人,找到一个便说服一个跟着雪狼人走,又主动带领族人担负起力所能及的责任,很大程度上就是被草根族长的行为打动——再动听的话语也没有实际行动打动人心,雪狼人连那样身体残缺、必须依靠他人照顾才能活下来的灰矮人都可以接纳,赛尔还有什么好防备他们的呢。
远远看着草根族长再次用行动无声地表达对老灰矮人的照顾,赛尔收回视线,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西南面的天空。
他也开始好奇这些雪狼人的家园,那个位于草原西南边陲的部落是个什么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