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月突然感觉到一股悲哀,从心底弥漫开来。
她的主子原本不想争宠,不想招惹是非,是皇上屡次三番地接近主子,想要得到主子。
皇上原本是罪有应得,可太后却不分青红皂白的惩治主子。
“或许,只有真正的强大起来,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镜月咬着唇,涂抹着药膏的手指在江玉婉的脸颊上滑动。
她突然跪下来,“娘娘,奴婢知道您心里或许还有小海,但是您如今身份有别,自身难保,奴婢请您为了这一份耻辱,也要……也要主动起来。”
“主动?”江玉婉嗤笑,“要我跟皇上圆房?”
她摇摇头,深深地叹口气,“且不说过不了我心中的那道坎,就是过了,皇上那种薄情寡义之人,你能指望他会保着我?”
“奴婢相信娘娘,您那么聪明,一定有能耐将皇上把持在手心的!”
“镜月,这后宫里谁都小觑不得,谁都是聪明人,靠山山倒,男人若是靠得住母猪也会上树,你瞧瞧苏才人失去的孩子,他连自己的子嗣都保不住,如何去保护一个三千后宫之一的女人呢?”
把所有地依仗都放在男人的身上,那才叫天真!
“可难道,咱们就这么算了吗?!”
“不,不会算了的。”江玉婉闻着药膏刺鼻的味道,缓缓地望向虚空。
外家的仇,母亲的仇,姨母的仇,她的仇……
都不会算了的。
“镜月,本宫进宫之后就做了个梦,梦到这天下马上就要乱起来……”江玉婉的声音虚无缥缈。
镜月迷茫,“娘娘?”
唇红齿白的美人清浅一笑,如清冷月光般照亮寝殿,皎皎圣洁柔和似水当中又带着几分寒意。
她没有继续跟镜月说开,而是勾着猩红的唇,“早乱晚乱也是一样。”
镜月心里咯噔一声,娘娘说的梦她不清楚,但后面那一句就足以让她心惊胆战,急忙四处张望,“娘娘您可别想不开啊,这样的事情岂是咱们能够做到的。”
“别怕,本宫随口说说而已。”江玉婉无害地一笑。
镜月却突兀地想起那夜江玉婉赤手空拳将一个胖太监按在地上摩擦的狠戾。
她心中一突,有种窥见什么不得了大事的感觉,上药的动作都停顿在半空中了,“您、您可别做傻事啊。”
“本宫被困在这深宫,能做什么傻事呢,傻镜月,方才本宫吓唬你呢。”
江玉婉催促着镜月专心上药,目光却是穿过她,落到她身后的黑暗处,眸光也逐渐幽深起来。
她的确被困在后宫,可后宫能做的事情,也太多了……
这荒淫好色、暴虐成性、漠视百姓的狗皇帝,还有高高在上、嚣张无理的太后,这个王朝早就从根儿上就腐烂了。
……
从江妃的碧衍宫中出来,诸位嫔妃除了一些心大的,都忍不住生出几分兔死狐悲之感。
皇后也为江妃而感到惋惜,“她怕是要受罪了。”
淑妃沉默着。
莲妃:“谁让她八字跟皇上相冲,害的皇上受难呢,也是自己的命格不好,当初就不应该被送进来,也不是第一次连累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