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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章 信物(1 / 1)

“竹公子,请用。”几个宫女将食物端上了桌子。

竹沥单手撑头,斜在榻上半躺半卧。

徐徐睁开了眼,扫了一眼前面桌上的银盘,看向领头的宫女,目光有些清冷:“对室的姑娘,她的饭呢?”

从早上睁开眼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他始终没有听见对室的房门有丝毫的响动,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进去。

领头的宫女神情微僵,似是听出了他语气之中的责怪,酝酿了片刻,垂头答道:“公子,虞公公并没有吩咐,奴婢们自是不敢擅自做主。”

“没人吩咐,你们就这般……”竹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领头宫女是见过世面的,并没有太过慌乱,立刻道:“公子稍安勿躁,奴婢这就去请示。”

“行了,把这饭给姑娘送去。”他眼神点了下桌上的饭菜。

“给姑娘送去?”宫女犹豫了一下:“那公子你呢?”

竹沥此时手臂累了,换了个姿势平躺下来,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管的倒不少,莫非这是虞公公吩咐的?”

那宫女脸色一白,不敢再多言,向身后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重新端起了饭菜,鱼贯而出。

听着对室的门被敲响,又发出细微被打开的声音,他的心里微微紧了起来。

昨日从南湘林回来的路上,他们始终一前一后地走着,他在前,她在后。

他想慢下脚步等她跟上来,她却也随之慢了,就那样不远不近的距离,仿佛有人在他们之间劈开一道无形的鸿沟,不可跨越。

她能和他一起寻尸埋骨,却不肯与他多说一句话。

“公子!”

刚刚的领头宫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包含着隐隐紧急。

竹沥立刻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看向门口的方向。

宫女进门看向他,急急道:“那姑娘还在睡,看样子,像是病了。”

竹沥眉心一蹙,一个翻身就下了榻,大步走向对室。

西室内,霆霓果然侧卧在床上,被子紧紧捂在身上,身体蜷缩着。

“霆霓?”

他走到床边,轻轻拉开她脸上的被子。

只见她眉头难受地拧着,似乎睡得很不舒服,脸上透着一股不正常的潮红,异常憔悴。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果然滚烫。

于是立刻摸出她的手,搭在脉上。

寒凉侵体。

她身体本就虚弱,哪里受得了昨天那样淋雨,他想到这里不禁自责起来。

回头嘱咐身后的宫女们:“取手帕和冷水来。你去拿笔墨,我写了药方你去司药坊煎药。”

他浸透了手帕,叠好了轻轻放到了她的额头上。

触之冰凉,浑身火热的感觉得到一丝镇定,她似乎没有那般难受了,眉头的结微微放松,眼睛也随之慢慢睁开。

她略带发涩的眼睛里清晰映出了他的面孔,她顿时瞳孔微扩,闪动着点点光影。

倏忽她目光一转,看向了别处,又缓缓将头转向了窗子的方向。

“你淋雨生病了,我……是郎中。”

如果他没有任何名义照顾她,至少还有郎中这个身份。

“……”她没有说话。

“药已经去熬了,你得先吃点东西,才能不伤脾胃,不管吃不吃得下……”

“我知道了。”她抬手摸向额头,揭下已经温热的手帕,推开了被子,试图下床。

“你别下床了,我来喂你。”

她微微一怔,没有说话,继续向床下挪去,唯独嘴角勾起一抹笑,极尽讽刺。

那一笑,像是一把刀一样扎在他的心口,疼的他几乎喘不上来气。

她勉力撑着身体坐在桌旁,端起碗不断向嘴里搅着饭。

比起吃饭,更像是单纯在填肚子,一边大口咀嚼一边冷得打哆嗦。

他僵直站在她身后,目不转睛地看着。

这一刻,他多想紧紧拥住她冷得颤抖的肩膀,又多想好好喂她吃完这顿饭,可是,一切只能是想想。

“我去问问药熬好了吗?”他说罢疾步走出了门,他怕自己再不出来,情绪就完全失控了。

等到他再次走回房间的时候,霆霓正站在床边,正褪下身上的外套。

他立刻停住脚步,转身背了过去,面露尴尬道:“失礼了。”

霆霓清了清嗓子,低声淡淡答道:“茶水没拿稳,洒在衣服上了。”

她唇角忽地露出苍白又轻慢的一笑:“其实你不必如此,又不是没见过,那么多人都看过呢。”

他心骤然被人用力攥住,甚至听见了有大股大股的鲜血被挤压出来的声音,喉咙一时间也干疼至极,说不出半个字。

她已然脱下了外衫,用力掸去袖口上的茶水,却不曾想一个小东西从袖口中溜飞出去,一路滚向竹沥的身后。

霆霓定睛一看,眼角顿时一跳,整个人也跟着扑了过去。

竹沥感到有什么东西撞到了他的脚后,转回头,低下身去拾。

就在这一扑,一拾间,两副面容猛然贴合,两对嘴唇相抵一处,一个滚烫,一个微凉。

窗外传来石榴花开的声音,沸沸扬扬,又惊心动魄。

霆霓的瞳孔放大到了极致,原本就滚烫的脸上此时几乎要燃了起来。

她心中一乱,猛地向后撤离,身体却陡然失衡,马上就要仰倒在地上。

他横臂一截,一下子抱住她纤细的腰身,还未待她反应过来,他横身一扫,将她抱了起来走向床榻。

他稳稳地将她放在床榻中央,提起被子为她盖在身上,直到看清了她手上的东西,他的动作忽然僵住了。

她手里正抓着刚刚飞落在地,她飞扑过去拾起来的东西。

一个蝴蝶结一样的香包,左右两半截然不同,左面是灰色麻布制成,没有任何图案。

右面是粉色绸布,上面绣着一个红鲤鱼,显然是有人把两个完全不同的香包缝制成了一个蝴蝶结。

他正提着被子的一角,呆滞地失了神,一下子想起了很多过往。

原来她一直都带在身上,一直都带着。

即使是曾经一气之下摔还给他的,最后也被她寻了回去;

即使他亲口承认杀害了她师娘,她也没有割舍;

即使他说出那样的混账话,她仍没有舍弃。

此时的他,不知该是喜还是悲。

霆霓迅速将被子拉过肩头,全身缩了进去,连同手中的香包一起消失在被子里。

“竹公子,药熬好了。”宫女端来了一碗药,同时也打断了竹沥的思绪。

竹沥回过神来,端过药碗,轻轻搅着。

半晌后,霆霓从被子里露出半截身子,没有说话,只从他手中端过了药碗。

她胡乱吹了几口,便仰面大口大口吞了下去,仿佛她喝得不是苦药汤,只是一碗无味的白水。

宫女看着那碗里漆黑的药汤快速地减少,都惊大了嘴巴。

中药都不觉苦的人,一定经历过比这还要苦千倍万倍的事。

霆霓面无表情擦了擦嘴角,将手中的碗放回端盘里。

和碗一起放过去的,还有那只相貌独特的药包,她抬头对宫女说道:“我记性差,该丢的东西忘了丢,你帮我丢了吧,谢谢。”

宫女端详了片刻那香包,这香包不禁样子古怪,还很旧了,似乎是经常握在掌心摩挲,确实早该丢了,但她没有立刻应下,而是敏锐地看向竹沥。

此时,竹沥的脸色果然低沉至极:“别人送的东西,不该问问它的主人吗?”

“它的主人,死了。”她没有带着怨气,反倒煞有其事,严肃认真地吐出这样一句话。

竹沥凝眉看着她,张了张嘴竟什么也说不出,最后只挤出一句话:“什么时候死的?”

霆霓脸色清淡如水:“死了就是死了,提他做什么,东西扔了便是。”

“那……不如送我?”竹沥从端盘中拿了起来,送到鼻端之下轻轻嗅了嗅,补充道:“我百无禁忌。”

霆霓没有再说话,身体一转钻入了被子,面向窗子躺了下来。

竹沥起身帮她将背后的被子掖盖好,说道:“你好好睡一觉,东西,我拿走了。”

房门被轻轻掩上,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静静看着映在窗上软软摇曳的花影。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怎么好像,她从没有看清过。

究竟是她太笨,还是他太复杂,每次她以为自己完全地了解他了,事实就会给她致命一击,剜心剔骨地让她知道自己又错了。

两日后,皇城的西门外停着一辆马车。

很快,两名宫女护送霆霓从高阔的大门走了出来,她独自弯身坐进了马车。

这辆马车即将去往兰溪,礼园。

正如皇帝的口谕所言:

皇家与各大门派向来和睦共处,同心同德,礼宗主一事皇家定会相助查明真相,现将原清平教弟子妥善送回故地,并派遣使者共同前往,直至此事水落石出为止。

水落石出,这个词谈何容易。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发觉事情并不对劲,她从一开始对皇家恨之入骨,到如今却满腹疑团,茫然若迷。

眼前的一切显然并不是皇家要的结果,哪怕是失算了,但他们根本没必要采用这样的手段,甚至比云雾岭那次埋伏还要拙劣。

她正沉思间,忽然有一只手探入马车,掀开了轿帘,一个白色的身影一晃便钻了进来。

霆霓正坐在车门的对面,只看了一眼那人,便本能地移开了目光。

“要走了,怎么也不道个别。”他随意地坐在了侧位上,眼睛凝视着她,声音沉湛如山中幽泉。

她透过掩映的纱帘看向西门方向:“道别,是因为有所留恋。”

他眼神垂落,嘴角微微勾起弧度。

阳光透过雪白的纱帘,波纹一般在他的脸上荡漾,更显他整张面容俊美绝伦,熠熠生辉。

而同时,也放大了他脸上无处可藏的寥落。

“你在等人是吧?那我可有个坏消息,”他道:“人已经来了。”

她转眼向窗外寻觅,除了林立的守门侍卫之外,城门四周空空无人。

她猛地扭头看向他,瞬间反应过来什么。

“竹公子,你的东西。”这时,一个宫人掀开轿帘,将一个木箱送了进来。

“好。”他用手一推,将木箱安置在座位下面。

“你,就是使者?”她吃惊地瞪着眼。

“正是在下。本姓傅,单字药,化名竹沥,家住汀兰竹林,有陋室四间,无妻无子……有心上人。”

他身体微微朝着她的方向倾斜,深深地端视着她,眼瞳里闪着丝丝缕缕,细碎的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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