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妖术!乌尔图汗额头上冷汗直冒,他终于是不敢轻易小看眼前的展宜年。
悬紧了身子,乌尔图汗从一旁黄沙铁骑的手里接过另一把金刀,随即与展宜年开始周旋起来。
只见乌尔图汗深吸一口气,随后长大嘴巴,瞪开眼睛,怒目自威,对着展宜年就是一声咆哮而来。
“音功?”
展宜年皱了皱眉头,自己似乎还没见识过音功这门奇怪的武学。
据说这江湖流传的音功只属于两个流派,因为其武学极其难寻,甚至和太衍洪荒相比,都差之不及,一派是出自南州玉玄天宫的柔音术,还有一派就是金刚寺的狮吼功。二者的威力虽然不相上下,但是柔音派更属于能将敌人魅惑,陷入幻境之中,随即困死,而狮吼派的音功就以刚猛著名,出招时便能将其直接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那乌尔图汗显然使用的是后者狮吼派,展宜年从境重山府的书籍中看到过此类音功的介绍,不慌不忙的闭住耳脉,随后剑锋出鞘。
掸风月刺向乌尔图汗咽喉。
乌尔图汗早有所察觉,那燃烧灵气的奇怪武学虽然十分令人惊骇,但是似乎离远了之后,乌尔图汗并么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他转念一想,这展宜年似乎也只是个入渊二等的花架子,自己光靠灵气,就能足足将其耗死!
他身子向后一闪,大马金刀向上一提起,那掸风月就直接打上了大马金刀的刀身。
发出一阵金铁交加的声响,迸射出一道火花,从二者面前擦过。
忽然,那火光似乎是溅到了乌尔图汗眼睛里,他眉头一皱,稍稍闭上了一下眼睛。
可就是那一息的时间,展宜年抓住了这个机会,面前青光一闪。
便是那掸风月再一次夹杂着万钧雷霆之力向乌尔图汗脖子上抹去。
察觉到脖颈处的巨大危机,乌尔图汗本能的向后一躲,抓起身旁的黄沙铁骑,就直接护到了自己身前。
那黄沙铁骑靠着坚硬无比的金甲,掸风月当然不能将其击穿,只能砍在上面后,向一旁弹开。
倒是那被当作挡箭牌的黄沙铁骑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没抓住那展宜年失手的间隙将其抹杀。
展宜年鬼魅一闪,身形向后退出几十步的距离,此刻,两人又开始不相上下。
就像那乌尔图汗心里所想的一样。
展宜年要是单纯靠着灵气的支撑,根本就不是乌尔图汗的对手,只能是勉强不弱于他,而若是想逃走,靠着展宜年那鬼魅无边的身形,一个人定是能逃走。
但是徒弟们怎么办呢,自己总不可能抛弃化紫檀他们独自逃走。
这不是高手的作风,若是自己真的这么做了,那柳藏锋教会给他的行侠仗义,自己就像是全部当做放屁了一样,那是绝对不能被原谅的做法。
所以他不能后退,也不能独自逃跑。
既然杀不死乌尔图汗,拿自己,怎么也得给他们创造一个逃跑的条件。
“哈哈哈,我道以为你有多么厉害,难不成,就这点本事,那你想和我乌尔图汗叫嚣,是不是太过于猖獗了些?”
乌尔图汗脸上洋洋得意,一副丑恶小人的嘴脸。
虽然一对一武斗之中夹杂旁人是让人看不下去的行为。
但是奈何人家人多,本可以直接冲上来将展宜年直接活活围剿,但是乌尔图汗也没有这么做。
他只是想看看展宜年有多大的本事而已。
“话不要说太死,谁死谁赢,那还真不一定。”
展宜年挑衅的说了一句,随后掸风月继续架起架势,像是随时就要朝着乌尔图汗冲过来一样。
“风雷无痕。”
展宜年使出了他目前暴露出来的最强杀招,他本来的两大杀招到现在还不用体现,若是被乌尔图汗知道了自己的底牌。
那他肯定不会傻到一个人过来对抗展宜年。
乌尔图汗看到仍是那招,心神稍微放松了些,不过他又得提防着展宜年不会耍些小花招什么的。
“好,够狂,比刀剑之法,我乌尔图汗还没怕过谁!来!”
乌尔图汗此时也不用藏着掖着,直接拿起大马金刀摇身一跃,大迈而出。
大马金刀如同一柄流星,朝着展宜年的脑袋上砍了过去。
展宜年仍旧是不慌不忙,他明白,慌忙没有什么用,冷静应对才是如今最好的办法。
“铛.铛铛!铮!嚓!”
几回合下来,光是那闪烁的火花,都引得众人是有些微微热了起来。
乌尔图汗打得好不过瘾,他本就修为高强,再加上修炼的武学,是越打越勇,反观展宜年,他没想到乌尔图汗的刀每一道的力度都是如此强大。
手甚至都有些麻木起来。
据说这黄沙铁骑天生蛮力,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见展宜年面色有些阴沉,乌尔图汗大笑起来。
“你似乎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强嘛!大话是不是说的太早了啊?没有台阶下了?”
乌尔图汗丝毫不掩盖自己的嚣张,狂妄的大笑起来。
展宜年冷笑一声。
“乌尔图汗,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你难道真的以为,我只会拿这点三脚猫功夫,来试探你的实力?”
展宜年的这番话让乌尔图汗的笑容戛然而止。
他立马警觉起来,收敛起笑容,阴沉的说道。
“什么意思?”
“亏你还是黄沙铁骑的统领,没想到如此之蠢。”
展宜年这番话其实就是来唬一唬乌尔图汗,但是没想到眼前这个蛮子居然真的信了,那展宜年顺势下去,也不得不把这个谎言圆的真一点。
让展宜年没想到的是,不仅乌尔图汗信了,就连客栈原本的一些人,都对他深信不疑。
“难道那人要使出什么绝招来了吗?”
“难道是什么增幅境界的武学!”
“哎呀,他肯是扮猪吃老虎!”
展宜年听到这些话心里大骂道,扮猪吃老虎?我这是扮老虎吃老虎!
展宜年皱着眉头,既然所有人都信了,那自己只好硬着头皮硬上了。
这里,就用那杀无极的第一式吧,一仗倚天。
展宜年早已经在心中使出了数万次的杀无极第一式,他对那股力量十分熟悉。
已经到了熟悉无比的地步,甚至闭着眼睛,都能使出来。
乌尔图汗左右环视着,他本以为那人群之中或者阁楼之上藏着展宜年的同伙。
但是似乎并没有。
但展宜年身上那股气势的徒然飘升,让乌尔图汗捏紧了心弦。
这气势,似乎有些危险!
乌尔图汗终于察觉到那气势里的锋芒凌厉。
“一仗倚天!”
展宜年的身形快的乌尔图汗根本没有察觉到。
整个人就已经到了乌尔图汗的面门,那挥出剑的手更是极快。
乌尔图汗只得强咬牙齿,赶忙躲避到一旁,可奈何再快也快不过那展宜年的一剑。
乌尔图汗的手臂被划出一道剑痕,剑痕不算很深,但是已经将手臂上的肉翻了出来,看着有些瘆人。
看到得手之后,展宜年才放下绷紧的心弦,这一剑,可以说用足了力气,甚至比以前的威力还要大一些。
毕竟这是展宜年堵上了性命的一剑。
不过,伤到了乌尔图汗,就是好事。
能让乌尔图汗感受到,自己的底牌,可不仅仅还有一张。
展宜年吐出一口浑气,随后笑道。
“乌尔图汗,怎么样,我的剑锋不锋利?”
那极带嘲讽的话语让乌尔图汗的额头上布满的青筋,显然是气得不轻。
但是也让乌尔图汗终于感受到,此人的危险之处,若不是自己闪的够快,那今日,可真的要掉一只胳膊下来。
乌尔图汗不敢托大,他从腰间拉出一条帕子,捂在伤口之上。
慢慢看了看展宜年,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很好,你很强,我收拢不到的人,下场也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乌尔图汗冷笑道,像是下一秒随时都要将展宜年撕碎一样。
他的眼神毒辣且暴躁。
其实本不用他本人动手,仅仅只靠那换黄沙铁骑的实力就能将展宜年五马分尸。
但这对乌尔图汗的名声不好,他不想丢失了那黄沙铁骑的名号。
“你,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叫什么来着?”
“展宜年。”
“对,就是展宜年,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成为我的部下,或者和这群一起死在这黄泉道。”
展宜年摇了摇头,随后又举起一根手指,在乌尔图汗的面前晃了晃。
“什么意思?”
“乌尔图汗,我本以为你是什么智勇双全的谋士,没想到你是个没脑子的蠢材,既然我有能力伤了你,你觉得我没能力杀你么?”
展宜年的话越来越冷淡。
似乎将周围的空气都凝结成了冰。
现在在乌尔图汗的面前,展宜年就如同一尊杀神,随时都能取走乌尔图汗的脑袋。
这更是让乌尔图汗本人都有些发颤。
展宜年的话没错,既然他有能力伤了乌尔图汗,那就有能力让乌尔图汗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自己如说是实力全开,那乌尔图汗必定接不住一缕春风。
乌尔图汗忽然戛然而止,他思索了一番,甚至连一旁部下的劝说都没有听进去。
他又盯紧了展宜年,忽然举起手,朝部下摆了摆。
大声说道。
“我们只是来这儿避避黄沙,没有恶意,今日就这样,如何?我做东,冒昧了大家,喝酒吃饭,算在我乌尔图汗的头上。”
众人对乌尔图汗的忽然放弃进攻的念头感到奇怪。
但展宜年没有这么觉得。
乌尔图汗手握几千黄沙铁骑,加上他本人实力就十分高强,根本没必要和展宜年拼的你死我活。
“这样便是最好,刚好我也累了。”
展宜年笑了笑,将掸风月收了起来。
随后去那躲在柜台下的小二那里说道。
“上菜,上酒,没危险了,别躲了。”
小二这才敢抬起头来,看了看客栈里的状况,随后声音发颤的说道。
“唉,唉少侠,您稍等,我立马拿出来。”
乌尔图汗厚着脸皮,与展宜年坐到了一个桌上,根本不管展宜年是不是讨厌自己。
“你叫,噢对,展宜年来着,怎么,有事去碧天城?”
展宜年瞟了一眼他,随后慢慢道。
“你怎的知道我要去碧天城?我好像也没说过吧?”
乌尔图汗笑了笑,随后娓娓道来。
“你的肤色就暴露了你必定是漠北之人,口音和面向,也是漠北之人的面向,经过这黄泉道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去碧天城,一种是去北州。”
“我大胆的赌了一把,没想到还真赌对了。”
展宜年头也不抬了点了点头,似乎这乌尔图汗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笨,好像也只是上头的时候会没有些脑子。
不过这似乎是大多数武者都有的通病,也不能说明别人没有脑子。
“我倒是觉得你来这黄泉道更为奇怪,怎么西州那么大的地儿,呆不下去了?”
展宜年的话一针见血。
如若那乌尔图汗的黄沙铁骑真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那他贸然带着出来,定是会被人盯上,一不小心就会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地步。
他们可不像展宜年,实力只有入渊二等,若是遇到了什么虚展境界的强者,那乌尔图汗的黄沙铁骑,就是一盘散沙,没有什么用。
乌尔图汗当然知道展宜年的话里有话,他苦笑了一下。
“这个,我还不能说,这关乎到族人的存亡,你只用知道,现在的真武大陆,出了些岔子。”
展宜年对乌尔图汗族人的存亡没有任何兴趣,倒是那最后一句,出了些岔子,让展宜年很是好奇。
他联想到了新武榜大会上的狱地强袭,难不成乌尔图汗说的岔子,也和那藏阎王有关?
但是他不能轻易透露而出,那狱地袭击金潮城的事,似乎还没有多少人知道,几位掌门的意思就是要扼杀那分散出去的消息。
免得惊动了众多魔宗弟子,就不好将其一网打尽。
不一会儿,小二就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上来了。
客栈里的人从紧张的对峙变成了有说有笑的喝酒,展宜年没喝了一会儿,就感觉到有些困意。
短短的夜里,自己就被惊醒了四次,连那修炼的心思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他原本不喜欢喝酒,可那一阵烈酒入喉,有的就是一股子血性,而他要的,就是那股血性。
一口酒,就着一口肉。
那前些日子和今日的所有疲惫都烟消云散,比那睡觉更管作用。
所以大多数武者,在没心思修炼的日子,就会独自一人,走到一个酒馆里,点上一壶酒,这一坐,就是一夜。
黄沙似乎还没过去,引得整栋黄泉道都有些摇摇欲坠,但是没有人在意,他们在意的只是桌上的牛肉,和烈酒。
不一会儿,展宜年就喝到了头,他发现那九转乾坤,似乎不仅仅只能吞噬对手的灵气,还能将自己消耗进入肚子里的酒气灼烧掉。
所以展宜年没有醉意,看着乌尔图汗和一众人倒在酒桌上,展宜年微微扬起了嘴角。
今日这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可他仍然对乌尔图汗口中的岔子十分感兴趣。
如若真是像他所说的那样,真武出了岔子,那一定是藏阎王在搞鬼。
自己之前在新武榜大会上也没见到过狱地和魔宗的子弟,也不知道这藏阎王的手下是个什么实力。
不过能和任平生打个不分上下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弱者。
他有些担心,碧天城的安危,毕竟碧天城的右边就是靠近魔宗的南州。
南州虽有一金刚寺,但是罗生崖也坐落在哪里,所以说,中州漠北,是极其容易被撕开的防线。
就拿金潮城来举例,若不是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第一个遭遇狱地袭击的,可能真还不是金潮城。
就是碧天城了。
一想到要不是因为新武榜转到了金潮城,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力,那无人看管的碧天城,如今就已经全城被那狱地所屠杀完了。
展宜年感到不寒而栗,他摇了摇脑袋,尽量不去往这方面想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再说了,红妆姐还在碧天城呢。
自己可不能想到那种坏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