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和婳画跟着出去后,小小的院落中,只有沈臻一个人。
天域处北,夜晚更是寒冷,寒风吹拂,意识越发清晰,想当方才自己的错误理解,沈臻站在门外,来回踱步。
等到心情平静下来之后,他才推开门。
夜风顺着门缝悄悄灌入房间,越过屏风。
追随者着沈臻的脚步一路来到了床榻边。
沈臻静静躺在谢云遥身侧。
他看着谢云遥的熟睡的侧脸,笑得一脸满足。
他轻轻把手圈在谢云遥腰间。
小心地避开她的伤口,虽然因为老先生的治愈,已经好了很多。
沈臻,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阿遥,阿遥。”
可惜逆风不解意,身边人也未曾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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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阳光倾洒在眼睑上,温和的像是秋风拂面的呢喃。
唤醒谢云遥的当然不是这么轻柔的冬日暖阳,而是身边温热的呼吸。
身边多了一个人,昏迷时没有察觉,如今清醒之后,但是非常清晰。
她转过头看着自己枕边,沈臻正睡在她一旁。紧闭着双眸,纤长的睫毛,温顺地趴在自己的眼睑下。
谢云遥伸出手,轻轻拨拉他的睫毛。
换来的是,指尖的睫毛轻轻颤抖带来的痒意。
沈臻突然睁开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谢云遥,谢云遥的红润的指尖还停留在他的眼睫上方。
谢云遥身上还是穿着小衣,外面有一件沈臻因为怕她冷而披上的外衣。
外衣的衣带没有系,宽宽松松地披在身上。
谢云遥侧卧时,半撑起一边的手臂,衣衫微微滑落,露出白皙纤瘦的肩背。
或许是,谢云遥觉得今日沈臻的视线太过灼热,谢云遥直接伸手把沈臻的眼睛轻轻捂住。
纤长的睫毛在她手心轻轻颤动,手心痒痒的。
沈臻不说话,沉默地被谢云遥捂住眼睛。
半晌,许是气氛太过于安静,谢云遥收回了手。
沈臻睁开眼,看着谢云遥,微不可闻地叹息,替她系好衣带。
谢云遥此时才发现自己衣衫似乎有点不整。
一瞬间,谢云遥抽走了所有的被子裹在身上,沈臻**着上身,暴露在空气中。
在寒冬里,沈臻感觉到自己暴露在外面的皮肤,立刻冒出了细小的颗粒。
“冷,阿遥。”听着沈臻刚才说的话,谢云遥总觉得有点耳熟,她好像昨天晚上也说了。
惊!
昨晚她到底干了什么?
看着沈臻暴露在在裸露的胸膛,在他白皙的颈脖间,竟然有,斑斑驳驳的红点。
难道!
是她干的!
谢云遥紧紧盯着沈臻的脖子,脑子里努力回想昨天发生了什么。
依稀记得她好像一直在沈臻身上挂着,好像真的是她干的。
谢云遥越像脸色越惨白。
虽然记忆不太清楚,但是她好像可以确定的是,她貌似非礼了沈臻了。
想到这里,她立刻摇了摇头。
视线往下循着探去,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身上没有其他痕迹了。
沈臻不是没有注意到谢云遥的打量和她变了又变的脸色。
此时他反而大大方方靠在床头,任谢云遥看。
“阿遥,我冷。”
谢云遥看着手中的被子,一点没有留给沈臻,听到他的话,也没有分给他被子,揽过挂在一旁的衣服扔到沈臻身上。
“快点穿上,朗朗乾坤之下,衣不蔽体成何体统?”
听着谢云遥厉声呵斥,沈臻反而默默地说:“我的衣服还不是你昨晚扒下的……”
谢云遥连忙打断他。
“住口,快点把衣服穿上,昨天的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都不许提。”
沈臻没有继续说,转身下床,背对着谢云遥开始穿衣服。
谢云遥坐在他身后,看着他的后背,不由地想,难道真的是我扒的衣服。
不然,为什么沈臻的衣服会放在她这边呢?
明显就是她扒了人家的衣服顺手放在了她这边。
等到沈臻穿好衣服转过身的时候,谢云遥瞬间收起茫然的表情,面无表情。
房间外传来闷沉的敲门声,打破了两人的尴尬气氛。
沈臻回过头看着房门,对谢云遥说:“把衣服穿好,我出去看看。”
沈臻绕过屏风,打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两双大大的眼睛,盛满了笑意,一时之间,也不能冲她们发脾气,沈臻抿了抿唇。
看起来更加冷漠。
季棠和婳画对视了一眼,彼此立刻明白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难道沈将军有起床气?
“何事?”
季棠背在身后的包裹拿到胸前给沈臻看,无奈地说:“昨晚那位老先生,赶我们走。”
唉!
明明昨天晚上他们还和老先生在外面的寒风中聊了半宿,结果今日,天色刚刚蒙蒙亮,他和婳画就被人吵醒,提着包裹扔了出来。
老先生一点情面的不讲。
“被赶出来了,老先生让我们来通知你和遥姐,快点走。”
沈臻看着包裹和门外两个可怜巴巴的小孩,点了点头。
啪!
又重新关上了门。
转过身回到房间里,谢云遥已经穿戴完毕了。
恰好转过身时,沈臻走了进来,谢云遥一愣。
半晌之后。
“沈臻。”
谢云遥突然开口。
“谢谢你,为我重新回去拿解药。”
沈臻微微拧眉,沉声说:“你我之间,不必道谢。”
谢云遥点了点头,还想在说一点什么,但却被沈臻上了先。
“我只问你,你的伤何时伤的?”
谢云遥本来想要一句话一句话敷衍过去,但是抬眼间撞入沈臻认真的眼神。
谢云遥回想了当时在雪蔓的包围圈里,她破开了一个入口时,有一个小小的藤蔓并没有抱团而是从她身后袭来。
她当时是可以躲避的,但是一旦她收手的话,不仅出口会闭合,沈臻也可能会受伤。
当时沈臻正好飞旋起,快要逃出去了。
如果她及时闪开的话,沈臻可能会被疼忙袭击,倒不如她一人承受下来,让他们先出去。
“别问了已经过去了,只是在被藤蔓包围的时候,不小心被伤了,你看我们这不是都出来了吗?”
沈臻抿着唇,不说话。
谢云遥在心底叹气,怎么就不听话呢。
“我刚才听到季棠和婳画的声音了,老先生是不是赶我们走了?那我们快点收拾东西走吧。”
沈臻突然紧紧抱住谢云遥,闷声说:“这次就算了,下次受伤了一定要及时和我说,不,没有下次,不要让自己受伤。”
谢云遥听着他自顾自的反驳自己,不由地笑了起来,真是孩子气,多大的人了。
每个人都要走很长很远的路,怎么可能有人不受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