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第二个,第三个慢慢从纸人中走了出来,他们看着自己的尸体又惊又怕,面面相觑,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他们看着自己的尸体和自己一起被捆绑在一起,疑惑的互相询问。
有人看到癫狂的铃音吓得尖叫起来,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但是被红鲛束缚着,尸体对魂魄的牵引,只能尽量往相反的方向蜷缩起来。
终于一个人的慌乱引起了一群人的躁动,他们慢慢聚集在一起,不敢置信地望着铃音。
平日里,这是一个多么,文静柔和的女子,衣着总是质朴而干净,逢人带着三分笑意,从来没有人见过她生气与人红脸的样子。
而现在,且不看她蓬头垢面,衣衫褴褛,铃音的脸色也是青白泛着死气,脸上还能看见散发着黑气。
她眼睛猩红的不正常,面目狰狞,像是随时要把靠近她的人撕碎。
他们互相推搡着后退,哪怕曾经他们的关系是多么融洽。
但是此刻,所有人都不寻常的一幕被镇住了。
他们暂且忘记自己已经死亡的实事,恐惧让他们只能后退。
只有小雪一个人,站在原地不动,不知不觉被推搡着来到了前方。
也有人想伸手拉过她,但是却被小雪挣脱。
那些想躲远的人此时却因为自己的尸体站在原地而无法躲远,渐渐也平静了下来,而唯一不想多远的人,想要靠近,却无法靠近。
“娘亲?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小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的眼睛干涩发疼,但是却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她使劲的眨巴着眼睛,除了干涩,什么都没有。
就像她全身的血液,一滴都不剩,供不上心脏再一次敲动。
她恍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望着谢云遥。
红着眼,带着哭腔,用最天真的语气撅着小嘴小声嘟囔:“姐姐,我娘亲她到底怎么啦,她怎么不对小雪笑了,也不抱抱小雪了?”
谢云遥看了一眼陆青云,没有说话。
“姐姐,你帮我救救娘亲。”
天真的孩子只以为自己的母亲是病了,才会这样,就像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了一样。
谢云遥沉默着把小雪的尸体从人群中抱了出来,连带着她的魂魄一起走了出来。
寻了一处地,把小雪用布条捆绑在木桩上,防止她突然被控制住。
“姐姐,你为什么要绑住另一个我?”
看着小雪蹲在地上,不解的望着她,谢云遥摸了摸她的头,细软柔顺可以想象她的娘亲经常温柔的打理小雪的头发。
“乖乖的呆在这里不要乱跑,等会姐姐向你解释。”
看着小雪点了点头,谢云遥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到了众人面前。
沈臻一直站在她的身后。
谢云遥把陆青云也从众人之间揪了出来,他缓步走到了正前方,看着自己的父母,还有一众街坊邻居。
双手撩开衣摆,缓缓跪了下去。
“我对不起大家,是我害了你们。”
原来那日,他听说可以见到那位赶紧院士时,心中的激动溢于言表,他是在太好奇了这个人了。
若一开始只是为了攀附他,那么再后来的过程中,他生生为他的才华所倾倒。
不论是四书五经,还是天文地理,这人仿佛无所不通不所不晓,总能一针见血的点出他的问题,并且给出适当的指点。
然而当他被带着进入往常的雅间时,屏风里隐约朦胧可见的人影,让他心中更是窃喜。
然而绕过屏风之后,眼前人的着装却让他陷入了沉思。
这人穿着略显神秘的深蓝色的流云衣衫,阳光透过窗台照进来,浮动的流光就像是不安分涌动的海水,潮起潮落,潮涨潮息。
腰间挂着一面小巧的八卦镜,背面画着一些充满异域风味腾图。
一眼望去,他的肤色很白皙,白皙的不似活人,没有血丝,眼窝深陷,眉眼深邃,瞳孔的颜色也是深蓝色。
这是一种神秘的色彩,陆青云只看了一眼就不再看,或者说他不敢再多看。
他的眼中,陆青云仿佛见到了广阔而又深邃的另一个时空。
这样的人具有绮丽的魅力,过分危险。
但是也让陆青云知道,他这样的着装并不是什么宫中翰林。
直到身边引路的人,回到他的身边,恭敬的说:“祭司大人,人已经带到了。”
陆青云不敢置信的看着桌边作者的人,温和的对他笑着,示意他坐下。
他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是当朝祭司。
南梁祭司是何人?那是人人都尊敬却也惧怕的人。
自开国以来,大祭司就一直担任南梁国祭司一晃已经三代了,白云苍狗,世事浮沉。
而这位祭司看起来一点也不显老,二十出头的年岁,不过浑身却带着一种青年人没有的沉稳。
他仿佛不会老。
陆青云局促的坐下之后,大祭司也没有和他云里来雾里去的的绕弯子,他直接开门见山说明明了他的来意。
“陆青云,我看过你写的文章和注解,说实话,你是一个有实力的后生,我也不想你被众人隐没。”
陆青云到现在还记得大祭司脸上的惋惜之情,仿佛他是真的害怕陆青云这颗“珍珠蒙尘”。
陆青云又惊又喜,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俯身倾耳以请。
“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先生但说无妨!”
“我这里有一个锦囊,你给我带回去,切记不要打开,但是务必妥善保存。”
陆青云不解的看着大祭司,为何要把一个看起来重要的东西交给她保管?
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大祭司和善的笑了笑说:“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但是却不能待在我的身上,为不能交于我的下属,我已经细心观察了你半年,确定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值得我把手中的东西托付给你暂且保管。”
言罢,大祭司紧紧的盯着陆青云,而陆青云在看着他信赖的眼神中,迷失了自我,不自觉的点了点头,把锦囊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