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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称呼(1 / 1)

净霖倏然后靠,肩背贴着壁。他不欲说话,石头小人钻着脑袋顶在袖口,想要跑出来化解他那隐藏颇深的窘迫。

苍霁心中有数,只说:“一诺千金,你要抵赖吗?”

“咬哪里?”净霖问道。

“臂膀。”苍霁停顿少顷,说,“太过寻常了。还是手指吧。”

净霖觉得苍霁与从前有许多不同,这些不同透过苍霁的眼神、言谈逐渐流露而出,让净霖倍感熟悉,又隐约有些招架无力。苍霁像是对他的软肋和隐藏熟稔无比,越逼近越势不可挡。

这条肥鱼如同开了净霖不懂的窍,让净霖那点一知半解的风流技巧变成了稚儿的玩笑,既幼稚又青涩。

苍霁不懂的事情,苍帝游刃有余。

一年前他俩人之间还称得上是针锋相对,初化成人的锦鲤虽然锐气十足,却又莽撞坦率。但现如今他已经换了进攻方法,变得像雾一般难以把握,并且反客为主,对净霖的弱点胸有成竹。

“张开些许就足够了。”苍霁诲人不倦,拭净两根手指,用寻常的语气说,“咬一会儿。”

净霖捏着袖中的石头,说:“你要告诉我真假。”

“这是自然。”苍霁换了个姿势坐,挤在净霖身前,让垫子成为两个人之间的阻隔。

净霖面容冷静,在苍霁手指递来时迟疑半晌。

苍霁一手支头,轻晃了晃手指,说:“平日里都是我咬你,所以心里过意不去,专程挑了个机会要你咬一咬解解馋。可乘之隙相当难得,来啊。”

净霖将信将疑地微张开口,目光试探着苍霁的神色,见苍霁谈笑自若,方才把他的指尖咬在了齿间。

苍霁说:“咬一会儿,我探进去了。”

手指陷入湿软的唇舌间,前两段指节缓缓地埋没在其中。

温热,又软得一塌糊涂。

苍霁喉间干涩,他抑制地没搅动,而是更加寻常地说:“阻到你的舌头了吗?没留神。若是不舒服,就绕开手指。”

净霖眼眸平静,舌尖果然贴着指腹绕了一圈,可是他的口中就这么大,被长指隔得哪里还有位置?于是舌尖又小心谨慎地探了回来。

苍霁感受着这柔软的舔舐,说:“不是要咬我吗?用点力。”

净霖齿间咬着苍霁的手指,可那双指碰到了他的内腔壁。苍霁的指腹就着内壁缓缓地刮动,净霖忽然有点颤栗,他向后欲意吐出手指。

但是苍霁抵住了他,净霖被这刮动搅得呼吸微乱,蹿起的酥麻如同星火点点。他半张着口,鲜红的舌不知所措地推抵着手指。

苍霁开口了,他说:“我们自然是认识的。一千四百年前”他顿了片刻,说,“要听我讲吗?”

净霖点头和摇头都觉得不合适,苍霁已经当他默许了。

“说来话长啊。”苍霁略皱了下眉,说,“是不是伸得太长?”

那手指稍退些许,又插|了进来。苍霁分寸掌握得很好,他对净霖逐渐起了雾的双眸像是视而不见,却又时刻在盯着净霖。

软壁被摩擦的触感随着苍霁毫不隐晦地注视变得格外羞耻,净霖背部抵着车壁,却仿佛正被苍霁揉|捏。他唇间被津液渗得泛红,喉结滑动着,不想让津液淌出去。

要命了。

苍霁嘴里说着什么自己都分不清了,他的眼睛根本移不开。净霖难耐又吃力的模样催得苍霁只会往别处想,他几乎想要掏出本佛经来念一念了。

净霖被搅得唇间哈气,他的双眸都有点冰破春水的意味。颈间已经泛起了潮红,他隐忍地望着苍霁,殊不知这样根本不会让苍霁心存善念。

苍霁突然抽出手指,两指湿漉漉的。他喉间发紧,腹间也在发热,他觉得这是因为太久没有当坏胚的缘故。他应该更得寸进尺,就在这逼仄间用胸膛堵住净霖,下着重手揉|捏他,然后将净霖翻来覆去地弄疼弄哭。

净霖忽然抬臂掩面,苍霁盯着他,莫名溢出笑声。

“其实有件事瞒着你很久了。”苍霁用没沾过津液的手抚正净霖的脸,“你想不想知道?”

净霖颈间潮红未退,他说:“这哪里是咬?!”

“这可是你舔的啊。”苍霁抬了抬双指,恶意地说,“我说的是‘咬’。舍不得咬我的是你,舔得我神魂颠倒的也是你,净霖,我好无辜。”

净霖欲言又止。

苍霁嗤声:“我原以为你最大胆不过,怎么如今讲句话还要借助石头?你唤它做什么,它本就是你。”

净霖说:“我不是。”

“你不是?”苍霁陡然贴近,他说,“我今日偏不要它出来。”

净霖袖中的石头连着滚了好几圈,他说:“你瞒着我什么?”

“我瞒着你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我不信。”净霖一顿,觉得自个说过这句话。

“信不信由你,说不说在我。”苍霁说道。

“那你讲。”净霖说道。

“想我这么轻易地告诉你。”苍霁用额顶了顶净霖的额,“我岂不是很吃亏?”

“我觉察到了。”净霖说,“你长进了很多。”

“你先前诓我是条蠢鱼。”苍霁说,“此刻后悔也来不及了。”

净霖想冷笑,又被苍霁捏住了双颊。

“我也察觉到了。”苍霁深沉地说道。

净霖说:“察觉什么?”

“你对我好生无情。”苍霁惆怅地说,“临松君下床翻脸不认人。你便没听说过糟糠之妻不下堂这句话么?”

净霖顿时有些怀疑,他说:“我不记得我与你”

“你自己都说是不记得了。”苍霁移开身,靠在净霖身侧。

净霖定了许久,忽然侧身严肃地看着苍霁,说:“你与我说,我们真的成过亲?”

苍霁把玩着明珠,看净霖一眼,说:“你与我快活的时候便不觉得熟悉吗?你看,从脱衣服开始就是顺其自然的事情。上回你”他舌尖一缓,就变得暧昧煽情,“出手相助的时候,便不觉得大小贴合相宜,如鱼得水吗?”

净霖心慌意乱,他稳着声说:“我的过往清楚明白,在忘川河中也没有记起与你的这一场情缘。”

“诛心之言莫过如此。”苍霁微垂首望着指间的明珠,“救你的人,也是救我的人。他将你我放在一起,可见他对其中隐情心知肚明。这么着吧,为了证实在下是货真价实的郎君,我便再与你说一些话。”

净霖倾耳细听。

“你从前背上留着伤痕,有一道划在腰窝往上半寸处。我与你欢爱一场,摸到一次。”苍霁说着勾起唇角,“温水里晃得起浪,我便用双臂端着你的双腿,要捏得轻,因为你惯会唤‘轻一些’。你从前心爱我心爱的不得了,从来不称我帝君。”

净霖疑信参半,说:“那我唤你什么?”

苍霁收敛了坏色,端肃道:“你都叫我哥哥的。”

净霖沉默地望着他,稍稍向前倾了些许,说:“骗人。”

苍霁由着净霖看,反问道’“我形容的不对吗?不信你唤几声试试看。”

净霖说:“我不要。”

苍霁说:“娘都喊了,赶紧。”

净霖拾起书卷,说:“我不要上当。”

“诓你是小狗。”苍霁从后压在净霖肩头,说,“若是假的,你喊一声自会察觉。”

净霖盯着字呆了一会儿,说:“你不要诓我。”

“我将你搁在心窝里。”苍霁低声说,“我如何舍得诓你?”

净霖指尖有些凉,他又默了一会儿,字正腔圆地念着:“哥哥。”

接我回家。

净霖突兀地忆起这句话来,他指尖下意识地传出锥痛感,仿佛这句话就是在疼痛里重复着。

昏暗的车厢似如昏暗的石棺,净霖眼前恍惚看见一面斑驳血迹的石壁。他以为上边写着字,可他只看见层层叠叠的线。

净霖倏而回神,他觉得胸口泛热潮。但是眼睛里却积埋着酸涩,可是他不清楚这到底是哪里的难过。

他还能难过么?

他早已是个死人了。

他辨不清快活,尝不出心动。他甚至真如旁人说的那般,是没有心肝的。

他怎么会难过呢。

净霖说:“这不是”

“货真价实的。”苍霁手臂收紧,他说,“这不是净霖吗?我怀里抱的不是你吗?”

“我追着你”净霖偏头,复杂地问,“我心爱你?”

“我追着你。”苍霁不回答,而是语气坚定地重复,“我心爱你。”

净霖被这话烫慌了神,他袖间的石头终于瞅准时机滚了出来,在两人腿边难以置信地绕了几圈。苍霁脚尖一收,直接将石头又塞回自己袖子里。

“我心爱你。”苍霁变本加厉,“我心爱临松君净霖。你为何不看我?你好烫。我说这句话让你觉得热还是觉得情难以堪?”

净霖唇线紧收,一言不发。

苍霁就说:“你若是不看我,我就说一夜。”

净霖立刻转头,他眼中又惊又怕,这是他在这具拼凑的身躯里头一回流露出这样的神情。他甚至有点笨口拙舌地说:“我不要我不要听。”

“是吗。”苍霁加重语气,“那我不仅心爱你,还想抱你揉|你含|着你,你是不是也不要听?不要听我便不说了——你怎么想得这么美!”

石头在苍霁袖中挣扎一番不得逃脱,净霖呆了片刻,竟然抬手捂住耳朵,面上原本没什么表情,在苍霁的注视下逐渐变得恼羞。

“那我也要说了!”

苍霁笑一声:“我求之不得,来啊,我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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