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镇上,陈夕象去方才王虎所在的奶茶店里买了两杯珍珠奶茶,一杯给吴小芝,一杯给天真。
路过于老头家时,见其在教周小花认字,他也就没进去打招呼,怕被于老头抓着考。
辅导吴小芝做作业这项活动搞得他是身心俱疲,乃至看到文字与数字就会有种生理性的不适。
看周小花一脸失魂落魄生无可恋的样子,陈夕象勾起嘴角,偷偷幸灾乐祸。
到了家,他将奶茶放到电视旁,从衣柜上拿下天真,以心声道:“请你喝奶茶。”
“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那可挺令人……”
天真近期沉迷网上冲浪,陈夕象知道得很清楚,毕竟耗了他不少话费。
他抽抽嘴角,打断道:“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天真回应道:“犟嘴了是吧?玩梗都不懂,爆笑如雷了家人们。”
“你哪来的家人?”陈夕象疑惑道。
梗小鬼形态的天真,就这样被打败了。
陈夕象从电视边拿起一杯奶茶,手持菩萨像,坐到塘边开始喝。
小狗晃晃悠悠的跑来找他,想和他玩。
陈夕象是个冷酷的成熟男人,自然不会玩小狗,但为了帮吴小芝尽对小狗的抚养责任,还是伸手很敷衍的撸起了小狗。
天真尝着奶茶,心中的那股挫败感自然而然的消散了,开始埋汰陈夕象。
“你这种人叫钢铁直男。”
钢铁直男……
陈夕象感觉自己被夸了,挺不好意思的。
钢铁=硬,直男=正直的男人,他是个正直的硬汉,是这样的。
他心中的字面换算,天真自可洞悉,一阵无语后,悲叹道:“你都不上网的吗?那你买手机干什么?”
“我上网啊,我聊微信。”陈夕象对上网的定义很敷衍。
“你那算个屁上网。”天真嘀咕道。
近些日子下来,她也算是透过网络稍微了解了当前的时代,今昔距离她上次在世已然间隔七十余年,虽不算最久的一次沉眠,但其间变化,要比往前数百年间更大。
首先是朱夏的社会结构,皇权已然被彻底架空,皇室以一个吉祥物的姿态面对世人,开国九卿氏族也已然转型为民间财阀,政治方面则由总理大臣等内阁集团一手掌握。
其次是科技武器方面,大面积的毁灭性武器层出不穷,了解到这些她才明白,陈夕象为何处事如此“低调”。
再然后就是高度膨胀的信息,人们都在网上找乐子,不得不说,乐子是真不少,虽然内涵空虚了些,但有意思啊。
唾手可得的快乐就揣在裤兜里,她为陈夕象的手机感到不值。
陈夕象悠悠道:“上网太多会变傻。”
于老头曾言,像他这种年轻人,看太多网络上的东西,迟早变成满脑子赚钱和女人的大傻逼。
对此陈夕象不置可否,他就是懒得。
“你本来也就是个笨蛋。”天真回嘴,因为她总感觉陈夕象是在骂她。
陈夕象不说话了,总不能说他已经够傻了,不能再傻下去了吧?
一杯奶茶喝完,天真有些意犹未尽。
“以后天天买吧,作为报答,我教你说梗话。”
目前网上的流行用语与她往日的语言知识储备有着极大断层,所以她便擅自的给这种新兴方言起名为梗话。
“老子才不稀罕你那什么梗话,跟傻子一样,趁早改了,不然以后不带你吃饭。”
陈夕象早对天真逐渐莫名其妙的说话方式有怨言了,这是最后通牒。
“我抗议,你这是无端压迫!”天真嚷嚷起来,她好不容易学的这些流行语,岂能说不用就不用?
“抗议无效,我有一票否决权。”
“你这是大男子主义,是时代糟粕,男人要让着女人!”
“你这个星期都没有饭吃了。”陈夕象的管家方式相当铁腕,吴小芝除外就是了。
天真顿时气馁,“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玩那些烂梗了。”
在人家屋檐下,总归是要低头的。
至此,陈夕象都不知道天真口中的梗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在他看来,就是单纯的疯言疯语。
讲话就能算玩?匪夷所思啊。
他把天真放回衣柜上,带着小狗去接吴小芝放学了。
于菩萨像内,天真哀叹自怜,心情复杂。
这种较廉价的精神食粮,就如香烟一般,有害,具有成瘾性,虽明知对自己不好,但爽啊。
这般情况,就如网上说的“有烟瘾的男人被伴侣逼着戒烟一般”,懂的自然懂。
呸,才不是伴侣!他陈夕象是个自私的愚蠢凡夫俗子,不过是想通过压迫她这种无抵抗力的女性以满足变态癖好罢了!
是这样的!
……
回家路上。
“小芝,我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陈夕象神情严肃道。
“什么事?”吴小芝手提小狗,疑惑仰头发问,见陈夕象神情肃穆,便也稍微有些肃穆起来。
陈夕象伸出一根手指道:“这是秘密,要悄悄说。”
“啊。”吴小芝左右看了看,没有可疑人等,而后又看向手中小狗,顿时知道了谁是防备的目标,把小狗丢掉了。
陈夕象点点头,蹲了下来,凑到吴小芝耳边道: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明白了吗?”
“啊?我没有听清楚啊。”吴小芝呆呆道,没有察觉到自己被陈夕象耍了。
“那太可惜了,看来只能我一个人知道了。”陈夕象纯粹闲得慌,以自己的聪明才智为依仗欺负吴小芝呢。
吴小芝陷入自我怀疑,皱着眉头回味陈夕象方才无意义的咕哝声,企图从中读出什么信息。
在一通超脱已知公式的量子波动计算后,吴小芝点了点头,抬头发问,企图确定答案。
“我们今天是不是吃大鹅啊~”
“糟糕咯,你说出来就不能吃咯。”陈夕象摇了摇头,颇可惜。
“啊?”吴小芝一愣,哭着跑回家了。
大鹅……我的大烤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