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吴小芝拎着一只黄色小狗的后颈,一边走一边嘴里念叨:“狗勾狗勾。”
小狗憨憨的,就这么被她拎着,也不闹也不动。
陈夕象牵着她的手说:“你会养小狗吗?送给于老头吧,他养,你玩。”
他很会打小算盘,是精明猛男了。
“我不要,我自己养,把小狗养得很巨大。”吴小芝咕哝道。
“说的挺好听。”陈夕象默默撇嘴,到最后还不是他养。
“那你给它取一个名字吧。”在陈夕象眼里,狗是正儿八经的宠物了,自然要有个名字。
在他们这一带,狗肉是极冷门的食材,与马肉驴肉不相上下了,所以陈夕象也没想着吃。
“叫小狗啊。”吴小芝理所当然道,小狗自然就要叫小狗。
“名字,像小宝啊,小白啊这种的。”
“叫小白。”
“这是黄色的。”
“那叫小黑。”在吴小芝眼里,名字和颜色莫得关系。
且假如名字一定要切合外貌的话,小狗难道不就是小狗最好的名字吗?
吴小芝真是个天才儿童。
最终在到家时,陈夕象还是屈服了吴小芝“小狗就该叫小狗”的理论,给小狗起了个小狗的名字。
子体:
小狗(朱夏田园犬·雄幼体):体魄:0.1+精神:0.4+灵力:0
特质:无
或许这只小狗能充当吴小芝的保镖,陈夕象想的很美好。
到了家门口,瞧见坐在屋前塘边黯然神伤的周小花,吴小芝赶紧把小狗放到地上,拍拍他的屁股道:“呀,坏人,小狗咬他!”
小狗哪里懂,左看看右看看,和陈夕象的大脚玩耍起来。
小狗愚钝,不谙世事,吴小芝只得把目光投向先锋大将军陈夕象,拽着他的衣角道:“大象哥哥,坏人跑出来了,快把他抓起来,绑起来。”
闻清脆童声,原本就黯然的周小花顿时销魂起来。
出来立投名状,结果被人暴打,蛋蛋还缩肚子里出不来了,还被人可怜收留了,还被小朋友骂坏蛋……还有比他更失败的主角吗?
等等,小朋友?!
他向吴小芝看去,是了,是今早那个“遗世飞鸿”的小女孩。
如此童言稚语,是伪装吗?还是丧失了记忆?
陈夕象摸摸吴小芝的头,苦笑道:“他不是坏蛋,以后要和我们一起吃饭了,要叫……小花。”
见吴小芝朝自己疑惑看来,周小花也连忙附和道:“叫小花哥……!”
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周小花顿觉如鲠在喉。
又是这种要死要死的感觉。
陈夕象沉着脸,强调道:
“就叫小花。”
“小花,小狗,小花,小狗。”吴小芝念叨着,带着小狗看电视去了。
周小花欲哭无泪,不要把我和狗并列相称好么?
陈夕象才懒得安慰他,想要篡他位的人,当场击毙都不为过。
午饭进行的很平稳,没有因为两个新成员的到来而跌于冷淡尴尬,于老头海纳百川,陈夕象漠不关心,吴小芝只管吃,于博文很善良。
觉得无所适从的,只有周小花,他想给吴小芝拍个马屁,却信不过自己似是而非的猜测,想融入,却又因自己的功利性想法而融不入。
他不想离开这个落脚点,却又因自顾的羞愧想掩面奔逃,青春期的变扭,莫过于此。
饭后,送完吴小芝和于博文去上学,陈夕象回到家,放眼望去,只有小狗在原地打转追屁股,自己和自己玩。
于老头在他家给周小花收拾房间,周小花自然也跟去了。
陈夕象撸了一会儿小狗,觉得肚子有些饿,这才想起天真。
今天吃饭好像忘记带她了,会不会又闹变扭啊?
他走到屋内,从衣柜上将天真取下。
“天真?”陈夕象以心声轻呼。
等了一会儿,杳无应答。
“天真?”他复呼。
还是无应。
他呆立一阵后,挤出一丝笑。
“我不是故意的。”
“……”
“天真?”
许久以后,一个细若蚊音的声音于他脑海中响起,是天真。
“在的……吃饭吗?”
陈夕象松了口气,说:“打算去,你这是什么情况。”
“秘法,巩固元神。”此时天真的声音已经恢复到与往常一致,她话音略顿,继续道:
“让我猜猜,此时是午时,你妹妹去上学读书了,你家里没人,寂寞难耐,这才来找的我。”
“是吧,好你个混蛋陈夕象,把我当偏房了是吧?”
“啥是偏房?”陈夕象铁憨憨听不懂古话。
“二奶。”天真给他解释。
“你是个屁二奶,一奶都算不上。”
天真老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搞的陈夕象窝火。
他将菩萨像揽在腰间,往屋外走去,不打算继续与天真交流了。
“呀,小狗,摸摸,我喜欢小狗。”
“我讨厌小狗。”陈夕象这么说着,却还是俯下身,小狗乖乖的躺到地上,仍由陈夕象蹂躏。
“不是你这么摸的,要顺顺的摸,用手指头给他抓痒痒,让他肚皮一鼓一鼓的,这才是摸,你这个是盘。”
“你怎么这么罗里吧嗦的呢?”陈夕象不干了,起身走了。
小狗在他后面一颠一颠的跟着,陈夕象便把它抓起,准备放到于老头家里。
“你才罗里吧嗦。”天真有些惊讶,陈夕象居然还懂她不懂的词,真是不可思议。
把小狗放到于老头的小卖部里,陈夕象便帮他关上门走了,这时天真才问道:“你要去哪啊?为什么不吃猪头肉了?”
她注意到小卖部里有很多看上去很新奇的食物,所以想让陈夕象留下来了。
“换换口味,带你吃点别的。”陈夕象应道。
“是你自己想吃吧。”天真能察觉到,陈夕象还饿着呢。
陈夕象脸不红心不跳的摸了摸肚子,自知是被天真交感去了,便不多解释,只怪周小花太能吃吧。
不过也有想带你去吃的成分在里面,我不说而已。
但你以为你不说天真就不知道?她也不说而已。
漫步到镇政府旁的公交站,在入城马路口的一根电线杆旁,陈夕象深吸口气,开始狂奔。
心跳加速,呼吸加快,血液逐渐热腾,难以休止沉寂的力量在此刻得到发泄。
魄与体,共振交响,发出令常人惶惶心慌的次声。
62千米的时速,已然远远超过了广众目光之下的理论人类极限。
“你好像一只犀牛,我以前有一个犀牛角的号子,和一堆黄金一起埋在胡生那一块的旻山下,你什么时候去拿一下,很响的。”
天真又开始说一些不知所谓的话,陈夕象点点头,从左耳与右耳分别排出,丝毫不过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