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三皇子特意上门，秦卿都快把暖房的事儿忘了，明明这也是她给云建筑想的生财之道。
于是在结束了三皇子府上的偏殿改造后，秦卿立马将钱硕叫了来。
“你马上让人把暖房的事宣传出去，价格嘛，你看着办。”相比于钱硕，秦卿对外头物价反而了解得不是那么清楚，她也不怕钱硕敢糊弄她，毕竟钱硕的卖身契在秦家，还有他大哥大嫂。
钱硕这人十分聪明，至少比他哥聪明多了，他知道如何选择才是对自己最好的，而且他比他哥还要忠心。
背靠三皇子这棵大树，秦廉在三日前出面拿下了距离京城不远的某处铜矿的采矿权，这么一来他们就不用担心铜管的原材料了。
但这暖房的制造成本依然不低，就是三皇子府上的那座偏殿，也花了八千两白银。
不过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钱硕刚把消息放出去，就有不少人家的管事找了上来。
要不说钱硕机灵呢，他将来人身后的主子按照官职、势力从高到低列了个单子，然后再根据排序安排工人们上门。
云建筑在入冬后又招了一批工人，实在是冬日里百姓们都没什么活，加上如今世道不稳，不少难民进京，于是在征询过秦廉和秦卿后，钱硕大手一挥，便从中挑了二十多人充入队中。
“这也算是替皇上和朝廷解忧了。”秦卿如此跟容昱说道。
秦廉的收粮工作一直持续到了秋末，留下一车粮食给家里便让人将余下的都送往了西北边关。
西北的冬天比之京城还要早些，而且听说准葛尔境内已经连下好几场大雪了，冻死牛羊无数。朝廷如今还在和准葛尔使团打嘴仗，皇帝亦是迟迟不下圣旨，故而国库的粮食依旧堆在库里。
秦廉这批粮食是直接和齐将军做的交易，在检查过粮食质量没有问题，且重量也对后齐将军爽快地付了钱。
只是可苦了负责押送的人，齐将军给的是朝廷送来的军饷，全是现银和铜板，足有好几车。
齐将军也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以他的家世又怎会拿不出几万两银票？可这是给朝廷的军队买粮，自然是花朝廷的钱。
好在齐家军主营所在位置距离大同府不远，领头的周永便做主换一条路线，先去大同府将这些现银都换成银票再回京。
等到他带着人和银票回到京城已是腊月初三，朝廷那边也已和准葛尔使团签订了停战国书，皇帝甚至还同意了准葛尔提出的联姻之事，只是这联姻的人选却是迟迟未定。
以准葛尔的想法自然想求娶皇帝的亲生女儿——朝晖公主，但朝晖公主可是已故皇后生的，乃中宫嫡出，她不仅是当今唯一的女儿，也是大楚唯一的嫡出，莫说皇帝，就是朝中大臣们也不答应。
皇帝不愿将唯一的女儿拿去和亲，自然就要找旁人，原本他是想在宗室或者大臣家中选出一人和亲准葛尔的，左右就是给个公主名号。但就在这时却突然爆出四皇子与昭仁公主私相授受、暗度陈仓的事，皇帝大怒，一边让人封锁消息一边派人查证真伪。
一番查探下来，皇帝气得病倒了，齐贵妃前来探望时他便将人叫到跟前道：“昭仁那孩子让朕失望不已，朕已将消息按了下去就不便下旨申斥，此事便交由你吧。另外，朕已决定让昭仁和亲准葛尔。”
齐贵妃愣了一下忙点头应下，“那四皇子那边？”
“朕自有打算。”皇帝背靠着龙床很有些无力地说道。
齐贵妃看着眼前虚弱不堪的男人红了眼眶，再是因为储位之事恨他，可这个男人也是她的丈夫，他们在一起几十年，如今眼见他病入膏肓，她又怎能不难过？
皇帝同样有此感受，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替她抹掉眼角的泪水，道：“这些年委屈你了。”
“皇上。”
“朕知道你怨朕，可朕也有朕的不得已。”皇帝看着齐贵妃的眼睛说道：“老三是个好的，可老四几个也是朕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朕不希望他们手足相残。”
皇帝也是从夺嫡这条血路上杀出来的，他又如何不知这条路有多么艰险，先帝共十一子，除了早夭的二皇子，如今活下来的也就他和恒王两人。
“朕早前已下旨召恒王回京，估摸着再几天就到了。”
齐贵妃有些吃不准皇帝的意思，离开皇帝的寝殿后便让人给自己儿子送了消息。
三皇子收到消息同样很诧异，他顾不上这会儿已是华灯初上，立即命人将容昱请来。
秦卿也跟着容昱来了，云苑已营业三月有余，她此番过来自然为了分红之事。因为云苑名义上是她和三皇子妃合伙，且她心知必是朝中出了大事，所以并没有去打扰三皇子和容昱，而是直接拿着账本去见三皇子妃。
书房里，三皇子将消息告诉了容昱，容昱同样面露惊讶，“恒王一直在封地，皇上怎么会此时召他回京？”而且他们居然之前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三皇子摇头表示不知，“孤也觉得奇怪。”
容昱道：“莫非皇上自知命不久矣，想趁着此时见一见恒王？”见三皇子面色不好又道：“毕竟恒王是皇帝如今唯一的兄弟了。”
“恒王叔当年虽未参与夺嫡，但他与父皇的关系也不算好，否则为何父皇一登基就将人遣去了封地还几十年不准回京。”
那是为何？
“眼下也只能静观其变。”容昱蹙眉道：“皇上的心思一贯深沉，他既然召了恒王回京必是有原因的。”
三皇子也道只能如此了。
“皇上真说了要昭仁公主和亲准葛尔？”容昱问道。
三皇子看着他脸上毫不遮掩的幸灾乐祸不由故意道：“怎么，你舍不得？”
容昱瞥了他一眼，“话说，四皇子和昭仁公主究竟怎么回事，四皇子不会蠢到这个时候和她搅在一块儿。”实则他怀疑是三皇子妃暗中做了什么。
三皇子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此事真与孤和三皇子妃一点关系没有！”